入夜时分,司庭远陪着朱珠正在院子里头散步消食,就见薛将军远远地疾步而来。
朱珠抿唇而笑,“薛将军怕是有事寻你,我便先回房了。”
知道朱珠是有心回避,司庭远拉住她,“才走了一圈,还远远不够。丁嬷嬷说了,每日至少该走满五圈,到你生产的时候才能轻松些。”
朱珠哑然失笑,这人自从诊断出她有了身子开始,便将丁嬷嬷的话当成了圣旨来听,半点儿都不敢违逆了去。
司庭远不知道朱珠心中所想,只是又道,“再说了,这里可没有什么事儿是你不能听的。”
“罢了罢了,说不过你就是了。”朱珠摆了摆头,一脸的无可奈何。
说话间,薛将军已来到两人身前。
见司庭远揽着朱珠一脸淡然地瞧着他,竟是没有让朱珠回避的意思,薛将军也没有觉得哪里不对,径直禀报道,“世子爷,你怕是想不到,那神策营的副统领竟是我那早年结拜的兄弟!”
“哦?”司庭远诧异地挑了眉。
薛将军语带欣喜地继续道,“得亏世子爷您吩咐我去见了伯明,不然这事儿怕是要多走些弯路!”
司庭远、朱珠,“……”晓得你见了结拜兄弟高兴,但你那语气里还带了些洋洋得意是几个意思?
司庭远和朱珠对视了一眼,一致觉着不该让暗二和薛将军多接触,好好的一个将军竟变得跟暗二一样跳脱,当真是应了那句“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薛将军还在嘚吧嘚吧地说着事情的来龙去脉,听到蒋伯明自称是先帝留给皇长孙的人时,司庭远和朱珠不约而同地面色一怔。
司庭远沉声道,“他有何凭证?”
“世子爷放心,我晓得轻重。原先我也对他的话将信将疑,只不过他给我瞧了这个信物。”说着,薛将军从袖子里拿了一块令牌出来,递给司庭远,“世子爷,您瞧。”
司庭远瞳孔一缩,先帝时的隐卫令!
皇室隐卫由每代帝王继承,但继承后,有个不成文的规矩,那就是隐卫令需要进行更改,以此来彰显皇室隐卫换了主子。若隐卫令未换,必是被赋予了秘密任务,未完成,不归队!
若蒋伯明说的是实话,那他怕就是如此。
果然……
“伯明原就是先帝的隐卫,先帝纳了梅妃娘娘之后,便将伯明和另一个隐卫拨了过去,暗中保护梅妃娘娘的安全。梅妃娘娘失踪之前,便寻了由头将伯明他们遣回了先帝身边。先帝却未让伯明他们回到隐卫营,反而是安插进了军中。先帝驾崩前,秘密召见了伯明他们,下了遗旨,让他们今后效忠皇后所出的皇长孙。”薛将军喝了一口朱珠让白芷递上来的茶水,感激地笑了笑,继续道,“只是当年冷宫那场大火,让伯明他们以为皇后娘娘和皇长孙一起葬身了火海。这样一来,也算是没有完成先帝的旨意,归不了隐卫营,只得继续待在军中。”
“这话倒是在理。”司庭远若有所思地点头,又道,“只是……其中真伪,我还得寻梅妃娘娘验证一二。”
薛将军是除了司庭远他们,唯一知道梅妃还在世,并在这先帝皇陵中的人,所以他并不惊诧,反而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世子爷所言甚是,这个紧要关头,还是得小心为上!”
“那明日一早,你带了蒋伯明与我一道进地宫。”司庭远吩咐薛将军道。
“是。”薛将军拱手一礼,“那末将告退!”
“相公,明儿我也……”待薛将军离去,朱珠刚开口,就被司庭远打断。
“其他事都能依你,但这事儿不行。你怀了身子,地宫阴寒,不进为妙。”
见司庭远态度坚决,朱珠便只能做罢。
第二日一早,司庭远带了天枢与薛将军,以及那蒋伯明在地宫门口汇合,一道进了去。
待到了午时左右,一行四人才出了地宫,朱珠迎上来,瞧四人那轻松的脸色,便了然于心,此行该是收获不错。
司庭远一瞧见朱珠,便快步迎了上来,“怎么等在这儿了?等多久了?身子可还好?累不累?”
朱珠“噗嗤”笑出声,“你莫慌张,我估摸着时辰,才刚到这儿不久,哪里能累得着我?!倒是你,按了梅妃娘娘的性子,定是不会留饭,可饿了?”
司庭远煞有介事地点头,“说完正事儿,梅妃娘娘便催了我回来陪你,说你有了身子,身边不能缺人,尤其是相公的关怀,否则你的情绪怕是不稳。这不,赶了一路,我可是饿极了!”
暗二撇了撇嘴,他家世子爷变了,变得死皮赖脸了。
薛将军,蒋伯明,“……”原来你是这样的世子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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