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娜的督促对咕咕产生的影响是立竿见影,不过随之而来的是霍格沃茨兴起的流言——关于猫头鹰骑士。
据说如果有人在城堡夜游,就会听到摄人心魄的铃铛声,看到在走廊穿行的暗影。暗影有可能在空中飞,有可能是在地上跑——想象猫头鹰的跑步姿势,是不是像踩着高跷冲刺的喜剧演员那么好辨认?
关键的是猫头鹰背上摇铃的小人儿,知道的明白那就是黛娜, 不知道的就胡编乱造说那是进阶的皮皮鬼——皮皮鬼的消失虽然差不多人人拍手称快,但也有少部分小巫师会怀念它。
更何况临近万圣节了,鬼怪的故事跟着有了市场,小故事只会是乐子,毕竟住在霍格沃茨城堡里的,全是童话故事里的巫师,谁会怕鬼呢?不会有人在意的——直到到了万圣节前的一个星期, 一则恐怖的消息传遍了城堡。
费尔奇养的猫洛丽丝夫人死了。
死的很彻底,被变成石头, 然后砸碎了,如果不是麦格教授发现墙角的石头碎块有魔法的痕迹,又叫来斯内普教授辨认,恐怕没人能发现。
不错,学生们恨这只猫恨得咬牙切齿,但真要让学生们弄死它,也没谁能下得了手,学生们为此忧虑,不仅仅是害怕费尔奇,还害怕真凶——谁会希望自己的同学是喜欢残害小动物的变态?
而费尔奇真的发了疯,疯狂地开始往前翻旧账,他固执地认为,真凶就藏在自己惩罚过的学生中,杀了洛丽丝夫人就是为了报复。双胞胎遭了殃,最倒霉的一次他们被板子打了手心, 被关起来, 还是麦格教授去把他俩捞了出来,问起来了, 双胞胎就不以为意地说
“这个嘛……人总会失手的,费尔奇太可怜了,我们就让他出出气好了。”
麦格教授只能叹口气,放过双胞胎,回头把费尔奇的状态上报给邓布利多,干脆让费尔奇离开这个让他伤心的地方吧?邓布利多没同意,他认为让费尔奇离开才是最残酷的惩罚,而费尔奇的错不值得这么做。
于是费尔奇认为自己得到了特许,变本加厉的从他那个记了被惩罚的人名本里往前翻,除了刚开学就犯了错被逮到的双胞胎外——他们刚被报复过——还有其他犯了鸡毛蒜皮错误的学生。看这个在走廊里用了魔法的赫奇帕奇,费尔奇觉得这人有重大嫌疑,再看那个带了违禁物品的斯来特林,费尔奇认为这学生长得就心狠手辣,还有格兰芬多的学生,从分院结果定下来就是注定的捣蛋鬼……看下去每个人都有可能。
犯了小错的会觉得受罚过度,愤愤不平想要报复,犯了大错的是彻底堕落, 更想报复。费尔奇能给记录在桉的每个学生找到充分的借口,他唯独找不到具体的证据。
又一天,费尔奇一如既往地红着眼伸着头,在走廊里逆着人流巡查时,他用快要饿死的老狼般的眼神扫过每一个学生的脸,妄图从一张张年轻的脸庞上不同程度的害怕与厌恶中寻找到蛛丝马迹,并报复性地想——这是利息,尽管害怕吧。在连续多夜睡不着觉后,疲惫成了执念上的负重块,把费尔奇往深渊拖拽的同时,也不断提醒着他别忘了仇恨——就是仇恨,费尔奇恨凶手入骨。
学生们长了记性,知道这是非常时刻,费尔奇所到之处,都会自觉的给他让开空间,费尔奇也满意这种待遇,在为洛丽丝夫人悲痛之余也会想——早该这么收拾这群崽子了。
在走廊不能大声喧闹,除了衣服与书本外,学生不能带任何东西,费尔奇默诵他颁布的规定,并去找每个人的纰漏——比如这个一个人走着的小姑娘,随身带了个布娃娃,她肯定很喜欢那娃娃,就像自己喜欢洛丽丝夫人那样。
但娃娃跟猫咪不一样,有违禁物品的风险,虽然这个女学生见过很多次,但这次就是不一样,布娃娃可能被换了,可能是伪装……费尔奇认为这理由十分充分,他直直地走过去,心里不认为这是挑刺儿,实际上到底是出于什么样的心理,懂的都懂。
“交出来!”费尔奇挡在赫敏前,用空洞的腔调公正地要求道“检查!这是……违禁物品。”
赫敏看起来有点吃惊,她用余光打量周围避开的小巫师,不敢相信地问“费尔奇先生,您在和我说话?”
“不然我是和地上的灰说话?”费尔奇粗鲁地喊了起来“就是你!”
“我没有带违禁物品。”赫敏觉得莫名其妙。
“布娃娃,”费尔奇执拗地伸出手要去抢夺“交出来!”
在魔法部的短暂经历让赫敏敌视一切想要抢夺黛娜的人,她反正是再也不想让黛娜被动地离开自己身边。有黛娜陪伴的日子里,赫敏在每天睡觉前都会把这个娃娃规整地摆在枕头边,然后夜里就会安睡而且做个好梦。能起到这样的作用,也不知道是黛娜本身的特性,还是因为黛娜是某个特殊的人给予的原因。
总之,这次还有以后,都不能再放手了。
面对费尔奇伸过来的那只枯藁的手,赫敏快速倒退几步,她少有的被激起了怒火,毫不畏惧地盯着费尔奇,像一头护崽子的母豹子那样矫健地抱紧黛娜,警告道“什么呀?邓布利多教授知道这事,他允许了!”
“不管!那跟我无关!”费尔奇凌乱的眉毛把眼睛压出来棱角,蛮横凶狠地说“如果你不配合,我就要关你禁闭!”
“不可理喻!”赫敏气冲冲地换个方向要绕开。她能理解费尔奇现在情绪不好,但她也不会坐视有人因此承受无辜的伤害。
既然这样,费尔奇快意地认为自己在伸张正义,他准备动用强制性的手段。
“费尔奇先生,”一个漂亮女孩快步走了过来,她显然受过良好的教育,是看不惯这情况。虽然受限于年龄走路的步子有点不稳,带着点儿婴儿似的胖乎乎的憨态,但已经能预见到未来优雅的步态,亲切地笑着说“您好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