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利知道自己会在对角巷遇到朋友们,所以在接近开学的时候,他每天都会在对角巷的入口附近消耗大量时间,在最显眼的位置边吃雪糕边写作业。
他见到了马尔福,但马尔福一家少见的没有动作,他们直奔古灵阁,看起来行色匆忙,哈利在此衷心地祝福马尔福一家早日破产。
最先过来的是罗恩,当然得是罗恩,他和哈利聊埃及的旅途,哈利和他聊自己是怎么把姑妈吹成一个气球,聊他又一次被魔法部监测到使用了魔法,聊他见到的大黑狗和无意中召唤来的骑士公共汽车,聊他见到了魔法部的部长福吉并且就此在破釜酒吧住下,还有一个人生活的日子有多自在。
“你得注意安全,”可罗恩也说和福吉部长差不多扫兴的话,结结巴巴地说“最近非常危险。”
仍旧是绕不开的通缉犯话题。
“我不明白你们为什么都这么说,”哈利迷惑地问“难道布来克会冲进霍格沃茨杀了我吗?还是说你也以为我会因为那点悬赏就妄想去抓住一个成年巫师?”
罗恩觉得有理,反倒是他反复提起显得突兀,于是不再继续这个话题,而是朝出现在街角的德威特招手,并在看到赫敏怀里的克鲁克山后不假思索地感慨“好丑的猫!”
“什么杀软,你才丑,”克鲁克山骂“你全家都丑!快,那边的兽语者,帮我翻译!”
德威特权当没听见,赫敏理所当然地瞪了罗恩一眼。
罗恩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他赶紧补救,生硬地套了个相应的话题“最近我的斑斑精神不太好,我才去宠物店给它弄了些药,整天躲在背包里不肯出来……”
这时克鲁克山见德威特不搭理自己,它就从赫敏怀里跳了出来,冲着德威特喵喵叫“这小子包里有奇怪的东西,我帮你拿东西,你帮我骂他,怎么样?”
德威特的视线扫过克鲁克山,就像克鲁克山待着的地方什么都没有一样,他仍旧没理会这只猫。
克鲁克山在桌子上站了一会儿,自觉无聊,羊装无事般舔了舔后半截身体上的毛,懒散地窝回赫敏的怀里。
“还是当个懒狗舒服,”克鲁克山叫着“摆了!开摆!”
罗恩还在说他的老鼠,但其实除了他自己,其余人都不在乎他的老鼠怎么样,在麻瓜世界长大的孩子谁会喜欢老鼠?喜欢老鼠那条粉色蚯引一样的秃尾巴?还是喜欢老鼠待的环境?
在分别的时候,德威特递给赫敏一张纸条,上边用非常抽象的字体写着
奥特里·圣卡尔波齐村附近半山腰的房子
“你记下了吗?”他问道。
“记下了,”赫敏点点头,她奇怪地看着德威特烧了纸条,搓碎了残渣,问道“这是不是你家的住址吗?”
“施了魔法了,”德威特说“不过现在你再去看就能看到了,赤胆忠心咒,你可以回去自己找点相关的资料看看,我不再解释了。”
下一次见面间隔的时间就很短了,是在霍格沃茨的特快列车上。
“你们知道吗?”弗雷德望着车窗外正在和哈利·波特低语的韦斯来先生说“珀西找了个女朋友。”
乔治说“他一整个假期都在给女朋友写信,用那头新猫头鹰。”
双胞胎马上就注意到对面的德威特和赫敏并不在意珀西找了女朋友的消息,他们又说了一些霍格沃茨的八卦新闻后彻底放弃了这种话题,等到吃过午饭了,就又说道“你们三年级了,以后的周末可以去霍格莫德了,让家长签字的同意书都签了吗?”
当然签了,低头看书的赫敏也回应了一声表示肯定。
“那我们强推左科笑话店,”弗雷德咧着嘴笑着说“里边全都是有趣儿的玩意儿……”
“是你们扔在走廊的那东西就是在那里买的吗?”德威特问。
“大粪弹!”乔治纠正道“老实说——我们是买过一点,不过后边都是彷造的了——专门对付费尔奇,在面对清洁咒的时候会产生更大的味道。”
“费尔奇已经走了,”德威特稍稍有些好奇,他不动声色地问“新的城堡管理员怎么样?”
“很怪……”弗雷德和乔治你一嘴我一嘴地说“活点地图找不到人,而且新的管理员从不说话……”
“……走路是有动静,虽然从不掩藏……”
“……但听到脚步声就已经等同于被抓住了……据说高年级的学生有人试了幻身咒……”
“没用!”
“不过人还可以,”他俩最后总结“只要不过分妨碍我们,那就是好人,不过嘛……我们迟早会找到对付新管理员的办法。”
德威特的嘴角短暂地浮起一丝笑容,他和偷笑的赫敏对视了一眼。
“继续说霍格莫德吧,”赫敏有点脸红了,她合上书说“《魔法名胜古迹》提到过,那是一个完全没有普通人的地方;还有尖叫棚屋,据说是英国闹鬼闹得最厉害的一座房子——”
“那是密道!”乔治拍着桌子兴冲冲地说“我告诉你们——这可是个秘密,就在尖叫棚屋有个通往校内的密道。”
正要仔细聊密道的时候,打盹的克鲁克山忽然蹦了起来,嵴背上的毛像过了电一样炸起,同时对准车窗外发出尖利的嘶叫“死亡!死亡来了!”
车速在降低,德威特也察觉出了异常,他抓住克鲁克山脖颈的软肉,提到腿上问它“怎么回事?”
克鲁克山心烦意乱,它挣扎着叫骂“你能想象坟墓里的蛆混在云里朝你飞过来是什么感觉吗?就是这么恶心又难受,是预感——”
不用预感了,列车已经相对地面静止了,天也暗了,列车里的人声开始提高,乱糟糟地连在一起,像蝇群一样逐渐激发起负面情绪,越来越多的人开始在走道里跑动,找熟人交换信息。
德威特可以感受到克鲁克山蓬松毛发下的肌肉紧绷着,火热的血在血管里紧张地流淌,它没再叫了,而是在细微地发抖,片刻后,直觉中带来的恐惧达到了顶峰,克鲁克山低声叫道
“大的要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