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做客的赫敏穿着比较严肃,可以看出她的头发也尽量努力往下压了,嘴角挂着礼貌的笑容,在听到德威特的话之后,收起笑容回忆着说道“据说是有诅咒——凡是担任黑魔法防御术课教授的时间超过一年都会遭遇不测,而且看事实好像也的确如此,但是这又面临了一个新问题……”
德威特现在不想思考,他在打量这间房子的装潢,听着赫敏的分析,及时应上几声。
“如果诅咒存在,那这个问题就得想办法得到解决,不然迟早会有无辜者受到伤害,比如……”姑娘想了想自自己上学以来的教授,奇洛和伏地魔共生,洛哈特是个卑劣的骗子,他们的下场好像都算是罪有应得,那么除去这两个“比如卢平教授,虽然卢平教授是个狼人,但你没看出来他有像奇洛和洛哈特那样的缺陷吧?”
“他是个狼人,”德威特回忆起了莱姆斯·卢平身上的一些疑点,随后说道“他算得上好。”
“诅咒的谣言是从一二十年前开始兴起的,原因没人能说清,但如果诅咒真的存在,那每年去找黑魔法防御术课教授的邓布利多教授……无疑是在把人往火坑里推,但邓布利多教授不应该是这样的人,”赫敏低声说“我更倾向于诅咒已经被解决了,而在诅咒被发现直到被解决的过程中,邓布利多教授找些像奇洛和洛哈特那样死了也不会让人同情的角色来任职……”
“还有一个可能你没说。”
赫敏不说话了,德威特也没打算说。
小天狼星布莱克的聚会在韦斯莱双胞胎和罗恩还有金妮的到场后正式开始。年轻的孩子们聚在一起交流假期打算。大人们的交流也非常愉快,格兰杰夫妇被巫师们当成贵客迎接,泰德·唐克斯默契地担任了巫师和麻瓜交流的纽带,不让在场的每个人觉得被遗漏。
夜色降临的时候,小天狼星布莱克估计时间差不多了,他来到厨房,粗鲁地冲已经忙了快半个下午的家养小精灵喊道“克利切!晚饭还没做好吗?”
其实声音已经被尽量压低了,除了德威特,其他正在谈话的人都没听见。
“坏主人让克利切给堕落的巫师和肮脏的麻瓜做饭……”德威特停下正在进行的动作,手里装满饮料的杯子定在半空,他听到一道尖细沙哑、混合着显而易见的恶毒语气的声音回复布莱克“克利切想下毒,但是坏主人不让……”
那绝对是个家养小精灵的声音。德威特在知道家养小精灵这个物种存在的时候,他就想过会不会有家养小精灵不接受自己的主人,如果有,这些家养小精灵在古老魔法的束缚下又会做出什么事。如今他就见识到了。
“你见过家养小精灵吗?”他忽然问赫敏。
“没有,”赫敏刚喝下一口黄油啤酒,舔干净嘴角的白色泡沫后说“你知道我要说什么——我在书里看到过。”
德威特不经意的目光扫过赫敏湿润的嘴唇,不合时宜地想起了离校前的那个夜晚。他动了动身体,在心里批判一下自己的动摇,严肃起来,说道“想见见吗?那就来吧,布莱克应该不介意我们随便走走。”
他们避开了其他的朋友,不过也没去在意悄悄跟在身后的韦斯莱双胞胎,到了厨房就看到在飞舞的厨具,以及一旁操控厨具的家养小精灵,和失了风度正在咒骂的小天狼星布莱克。
布莱克总是轻松潇洒的,他给人的印象是个不拘小节的浪荡的叛逆少爷。动作洒脱,但能从细节里体现出大家族用时间沉淀出来的某种气质,让他看起气派的同时,却让他愤怒的话语在恶毒这方面比不过翻倒巷的乞丐。
“闭上你的嘴!你这个又老又丑的废物!”他绷直脊背压着声音吼道“克利切!我命令你用最快的速度做好饭!”
现在看起来像是一场布莱克针对奴仆的单方面虐待。
“小天狼星?”赫敏暂时不清楚前因后果,所以只是轻柔地出声说道“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你能……冷静些吗?”
布莱克吓了一跳,回过头来马上歉意地说道“唉……你们知道我正常情况下不会这样……”看起来他是想解释,估计是解释起来太麻烦,只得再极度厌恶地瞥了克利切一眼说道“算了,我做个介绍吧,这是克利切,布莱克家族的家养小精灵。”
“少爷不配给老克利切做介绍,克利切也不像把自己介绍给……”克利切用困惑的眼神看了看德威特,估计是鉴定不出来德威特的成分,不过他在看到赫敏后,立刻坚定地说“……介绍给泥巴种!如果克利切的女主人还在,她肯定能保证少爷拿不到一分钱,不给少爷堕落到和麻瓜来往的机会……”
现在赫敏大概明白了克利切会被辱骂的原因,然而现在被称作“泥巴种”也算不得什么大事了,不会再让赫敏的内心受到折辱。反倒是布莱克觉得丢了面子,并因这歧视性的称呼而愤怒,立刻抬腿就要踢向克利切。“没必要,”赫敏说着,轻快地跨过一段距离,拉着克利切长着白色杂毛的带褶子后颈,避开了布莱克的脚“只是个称呼而已。”
小天狼星布莱克反而有些尴尬了,他想要解释什么,解释自己不是恃强凌弱。毕竟刚才的场景反而衬托得他像个没长大的小孩儿,显得他还没有赫敏大度。可是再看到赫敏的表情,他就从小姑娘棕色的眼睛里看到了温和与平静,看出来赫敏能理解发生的一切,能明白自己所作所为的原因。于是小天狼星布莱克也冷静了下来,他想说“还是让我来安排克利切………”
这时候,克利切已经拍开赫敏的手,应激似的往后一倒,边打滚边放声尖叫“肮脏的泥巴种碰到了老克利切的身体!滚开!快滚开!老克利切即使立刻死了也不干净了……女主人啊……”他发出痛彻心扉的哭嚎。嚎声像杂草快速生长又扭曲的根,冲破了重重阻碍,把难听的调子泼进屋里每个人的耳朵。
于是所有人都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