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五章 心路历程(1 / 1)

“当然,这也是一种可能,非常悲观的可能,”赫敏又说,“如果从另一个角度分析,神秘人或许不会这么做。先来想想他制造魂器的最终目的是什么吧。”

费埃尔女士说:“他的目的是巫师长久以来的终极追求之一——逃离死亡。”

“神秘人太怕死了,”赫敏说,“德威特,你会把你极度看重的事情交给偶然吗?还是相信自己的能力?”

这就是问题所在了,德威特明白了赫敏的意思,他回答道:“不会,就算理性告诉我,出问题的可能不过万分之一,亿分之一,我也会无可避免地不安,想要去回避坏的结果,并且用上我所有认为更安全的方案。”

“这是任何人都无法避免的想法,区别只是最后的实际行动,”赫敏继续分析道,“所以,我认为神秘人几乎不可能这么做,因为没准真的会有什么巫师忽然发了疯,对准沙滩使用厉火咒,说不定刚好就把他的魂器给烧毁了。别急着反驳——你就说,有没有这个可能吧?”

有的,德威特承认。

“有这种可能,对神秘人就意味着这个魂器等于没有制作,他有极大可能不会采用这种方法,我认为,这也是邓布利多教授正在关注的事情,这也是邓布利多教授选择的解决问题的方法,”赫敏说到这儿,她有点困惑地问道,“但是为什么邓布利多教授不直接把那些食死徒和神秘人一起彻底毁灭了呢?他是有这个能力的。”

在这个方面,费埃尔女士是最有发言权的,她解释道:“食死徒大多是纯血家族的成员,这些家族已经彻底和魔法界融为一体,虽然正在走向没落,但仍然残留着庞大的财富和力量,时时刻刻干扰着现代魔法界体系的运转,他们有手段也有能力回避法律和公众层面的惩罚,然后钻漏洞,而邓布利多从来都是坚守自己的立场,他绝不会做违反规则的事情,也因此不可能回避程序……”

“那邓布利多教授不更应该出手了吗?难道他就活该被规则制约?论声望和实力,没人比他更强了吧?”赫敏不理解,不过说到这儿,她忽然兴奋起来说,“对了!是我忘了!邓布利多教授其实尝试过!他应该是和格林德沃一起!只是那段历史描述的实在不够详细……”

“他们想领导巫师和普通人开战,”费埃尔女士这会儿好像什么都知道似的,“格林德沃认为巫师天生高人一等,所有巫师都应该具有统治普通人的资格。”

赫敏立刻说:“这肯定不正确。”

“但是有市场,”费埃尔女士说,“大批大批的巫师被格林德沃鼓吹的理论洗脑,他们被挑动起了情绪,认为格林德沃是将领导巫师走向伟大的天选之人,而格林德沃的伟大之处就在于他是照着自己宣扬的做的——没人怀疑他的目标,人们质疑的只有他的手段——为了实现那个目标,他能坐视手下杀死刚出生的婴儿……这点其实是存疑的,不过绝对有相当多的巫师被迫害,数不清的普通人被牵连是可以肯定的,而且他掀起的动乱覆盖了全世界……直到他在最后的决斗中输给了邓布利多,自愿被囚禁在纽蒙迦德的城堡,曾经他自己的大本营。”

“这就是第一代黑魔王,”赫敏有点感慨地说,“如果仅从能力上看,神秘人逊色太多了。”

“确实,”德威特丝毫不掩饰对伏地魔的鄙夷,“既然邓布利多不愿意违背他坚守了多年的原则,而是选择了搜集魂器的路来对抗伏地魔,那我就不能和他重复,所以我打算采用直接找到伏地魔本人的方法,关于如何找到他……有什么办法吗?”

赫敏对伏地魔的了解不比德威特多,更比费埃尔女士少,但却因为德威特曾经说过的话想到了主意,于是她说道:“如果我们没办法找到神秘人,那我们应该尝试的主要方向是如何引诱他出来……”

“我可以去当诱饵,”费埃尔女士毫无畏惧,她平静地望着德威特说,“他肯定恨我入骨,而且会因为我们之间的实力差距而忽视邓布利多的威慑……”

德威特摇头否决:“先听赫敏说完。”他知道赫敏肯定不会让费埃尔女士去做如此危险的事。

“是这样的,”赫敏舔了舔嘴唇,紧张地说道,“你说过,神秘人对他的名字施了魔法……”

“没错,”德威特回答道,“每当有人说出伏地魔这个名字,他都会有所感应,在一定范围内感受到说出名字的人的位置。”

赫敏说:“他给自己起了一个可怕的名字,却又不允许别人这么喊他——这有什么用?”

“为了制造恐怖,”费埃尔女士嘴唇失去了一些血色,她绷紧了背部的肌肉,说,“在他最活跃的时候,有人对他公开发布的言论不以为意,而他宣称,任何直呼他的名字的人都是对他的不尊重……你们可以想象一下,身边有些巫师上午刚说了神秘人的名字,下午他们的家里就燃起了火焰,房子里的人倒在地上早已死去,天上漂浮着黑魔标记……而那些敢于发表不利于神秘人言论的人,他们的下场更是可想而知,人心惶惶,没人知道谁是下一个,好在……我只是有所耳闻,因为当时我已经远离了魔法界。”

那段日子刚好在德威特没出现,伏地魔没因为哈利而失去形体之间。费埃尔女士没有描述自己的心路历程,因为当时她不仅要做完农场的工作,还要应付丈夫的虐待,身心俱疲的同时,魔法界的动荡也达到了顶峰,所以她承受的压力是多重的。所谓的“远离魔法界”更是她隐瞒的托词——黑魔标记带来的恐惧无时无刻不在折磨着费埃尔女士,因为消息的闭塞,她只知道伏地魔会猎杀非纯血的巫师,肆意玩弄对魔法界一无所知的麻瓜,而她自己刚好就是个“泥巴种”,没人知道食死徒什么时候会找上自己,说不定就是明天,说不定就是下一秒——那么食死徒们会不会在破门而入的时候杀了自己的丈夫呢?

想到食死徒们会杀死自己的丈夫,当时的怀特夫人就会忍不住兴奋地颤栗——如果能在死前看到老怀特先死,那么自己是不是也用“泥巴种”的身份报了仇?因为这种思想,费埃尔女士正慢慢地倒向自毁的深渊,她当然畏惧死亡,所以她连反抗的勇气都没有,因为老怀特经常把“打死你”“累死你”的话挂在嘴边,更不用说缺乏自我了断的勇气,所以她反倒将希望寄托到能威胁自己生命的伏地魔和食死徒身上,并因此病态地希冀着——食死徒的到来说不定会是件好事。

又期待又抗拒,偶尔亢奋却又长期绝望,怀特夫人早已定型的性格变得扭曲。如果再持续下去,怀特夫人说不定会成为一个畏惧伏地魔但又崇拜伏地魔的信徒,不过变化有好有坏,因为——在食死徒到来前,德威特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