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锦书从酒店失踪后,秦以胤和孟章很快采取措施封锁消息,第一时间通过秘密渠道向宣川毓报告,同时召集商司令、李兆年、商万两等人,将整个魔都海、陆、空三栖包抄,之前寻找江无忧时担心走漏消息动静太大事后不好交代还留了一手,现在反正该知道的都知道了,不如放开了手脚,找到自家boss才是关键。
就在海上巡逻队再次接到顶头上司咆哮着要求各种警惕各种小心各种防范的同时,整个魔都也处于一片慌乱之中。
每个路口都能见到交警的身影,每条出城进城的高速路上都有全副武装的武~警扛着黑的渗人的枪械要求下车核查身份,大街上公园里停车场还有平时被人遗忘的巷道角落,仿佛一夜之间整个魔都的警察都出动了,甚至还有人眼见的指出有军队的人混杂其中。
魔都两个航站楼内,穿着制服的警卫牵着警犬随处可见,有明星从vip道出来,被没等翘首以待的fans一拥而上,就被迅速赶到的警察驱赶分开,生怕有心人利用混乱躲避他们的监控。
所有起起落落的飞机都被要求停下搜机,特别是从魔都离开的航班,更是重中之重,所有乘客都要求出示证件,连行李舱内已经打包装入的行李都被扔出来一件一件的检查,行李舱被翻了个底朝天,直到确定了并没有夹杂不该携带的某些东西或某些人后才被放行。
地上的飞机没法起飞,天上的飞机就没法降落,整个机场的航班都被延误,从一个小时到几个小时,滞留在机场的乘客敢怒不敢言。
帝国的人民很可爱很聪明,他们有一只极其敏锐的鼻子,任何风吹草动都躲不过他们的嗅觉。即使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样的大事或者变故,才会导致现在的状况,但这不妨碍他们私下猜测,行动上乖乖配合,看着极个别冲动要闹事的人或被面含微笑的机场服务人员安抚或被安保直接带走,其他人更是缩了缩脖子,安安分分的等在椅子上。
“已经过去一天一夜了。”坐在司令指挥室,李兆年抹了把疲惫的脸,给所有人各倒了一杯茶醒醒神。
孟章从一堆文件中抬起头,隐形眼镜换成了大大圆圆厚厚的黑镜框。让他整张脸看上去有些呆滞,他抬手向京城团队发出一道原地不动稳住军心的指令,木然的道。“boss不会有事的。”
商万两翻了个白眼,撇撇嘴“他当然不会有事,有事的是我们。”
可惜他故意自嘲的话并没有让气氛更轻松一点,办公室内依然一片低气压。
大门打开,秦以胤踏着军靴而入。厚重的军靴与木质地板摩擦出沉闷的摩擦声,面对着不约而同看过来的视线摇了摇头,“没有找到。”
李兆年垂下眼眸掩住其中的晦涩和失落,将顿在半空中的茶杯继续送到嘴边。
“王钢这个叛徒。”商万两挥了挥拳,气愤的喊了声、
“真亏了他那么一个直肠子的人演这么久的戏,还演的挺好。”孟章哼了声,“把我们所有人都骗了。”
秦以胤摇了摇头,向来明亮坚定的眼神有些黯淡。“都怪我放松警惕。”
“不是你的错,”商司令推门进入,“谢家能跟宣家争这么多年,它本身就是个庞然大物,有心算无心。你们没察觉也是情有可原。”
要说商司令这个人在男女之事或者家庭观念上有点迂腐,但他的军事素养兵法谋略大局观都绝对对得起他扛在肩上的松枝金星。作为宣家嫡系,对目前的政治形势心中有数,得知宣锦书失踪之后,也是他第一时间摒弃了各种犹豫和考量,果断的下令在魔都全市辐射整个大江南地区进行地毯式搜索。
毕竟比起宣锦书的个人安危,再重要的理由也不是理由了。
正如他和宣锦书的团队所料,他们在魔都地区展开的行动果然吸引了谢代蕴的注意,料到了会有反弹,但谢振邦没想到会是这么光明正大大张旗鼓的动作,速度之快,波及范围之广,行动力度之强,害的他没能第一时间把人送走,万般无奈之下只能向京城谢家求助。
谢家虽然对谢代蕴的不给力很失望,但也知道宣锦书的价值,谢家上下几百口人难得齐心,谢咏礼亲自在常务会议上批评商司令未经军部批准,擅自动用军事力量扰民,想要自上而下的给予魔都军方压力,只要他们受不了压力,行动由明转暗,谢家的人就能趁机把宣锦书送走。
宣川毓得知自己儿子被人绑了,惊怒交加,即使对自己的儿子很有信心,明知他最多就是被挟制了,绝不会有性命之危,但是个父亲都会很愤怒,同时对谢家的所作所为颇有些看不上,这会儿想要动他军队的人,别说门了,窗都没有。
于是宣谢两派又一场较量拉开帷幕。
上面的人在打仗,下面的人则想着釜底抽薪,两伙人一个妄图突破封锁线一个三百六十度无差别包饺子,那个不屈不饶,就差潜入魔都码头外的那片海找人去了。
宣锦书闭着眼,感受着船底晃晃悠悠的浮力,虽然有一次开足马力很是冲了一段,但没多久就停了下来,随即传来一阵隐隐约约的嘈杂声,好像是海上巡逻队的人要求停船搜查,宣锦书叹了口气,魔都的海上巡逻队通常由义务兵组成,他们找不到这层舱底隔板太正常了,就算找到了,标准配备的巡逻队也打不过这艘伪商船,军舰级别的火力值,这舱底堆的可都是重武器,也只有他的人出马才能有赢的希望,到时候出现伤亡事小,打草惊蛇才要命。
而目前谢家之所以没让这艘船强行突破,大概也是不想把事情闹大,毕竟政治斗争再激烈,也是没有硝烟的战场,没有硝烟,也不能有硝烟,帝国的人就是这样,可以勾心斗角斗的你死我活,但一旦真的动火了,那么事情的性质也就变了,从文斗变成武斗,谢咏礼要真敢下令打炮,他这个首席领导人也就别想做了。
如此深思熟虑,甚至动用了这么多武器和人脉,连王钢这枚绝好的棋子都暴露出来。。呵,他该得意谢家对他的看重么?
“吃饭了,boss。”王钢端着菜盘子走了过来。
宣锦书顺从的接过,一口一口的吃起来。
“你就不怕有毒?”王钢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在这种情况依然细嚼慢咽连扒拉饭这个动作都十分优雅的宣锦书。
“下毒?为了什么呢,想弄死我,你们也用不着费这么大劲。”宣锦书吞下一口饭,才慢悠悠的回了句。
“呵,想的真明白,不愧是宣公子。”王钢抽了抽嘴角。
“客气了,”宣锦书咬掉一块肉,说实话,谢家还真没虐待他,伙食不错,有菜有肉,还挺精细,“四肢发达,头脑简单,做事不明原因,不虑后果,不愧是王钢,还是那么,蠢。”他的语气很温和,很平淡,仿似在说着天气真好这样的话,但其中的冷笑和尖锐却依然如同一巴掌狠狠的甩到了王钢的脸上。
“你。。。!”被当着面这么数落,王钢气得脸红脖子粗,哐当把盘子一摔,“我蠢,是,我蠢,我再蠢你还不是被我骗了,我叫你一声boss,你tm别给脸不要脸,阶下囚而已,乖乖不,不然老子一个不高兴,弄不死你也要弄残你。”
“呵,”宣锦书不在意的笑笑,“你还记得密岛的教官么,是不是以为他很欣赏你?告诉你,这八个字就是他在给我的报告中对你的评价。”
王钢愣了愣,恼羞成怒,“不可能,教官明明说过我是他见过最完美的人形武器。”
宣锦书黝黑的眼睛看着他,想到无忧就是被他害的生死不明,想到那个研究所里对异能人的疯狂,眼中的黑晕就不断弥漫,“你还不懂么,武器是不需要头脑的。”
王钢刚想反驳,头顶传来一片光亮,隔板被人打开,有蒙着脸的人探出头来,“准备下,我们要转移。”
其实无忧的处境并没有宣锦书想象的那么差。
自从跟范教授有了约定,她就被允许有了私人时间,除了每天配合研究人员抽血和用精神力做这做那以外,她可以看书可以睡觉可以做任何不与外界联系的事情。
范教授每天会抽出时间来跟她交流,无忧倒是没看出来这人还有话唠的潜质,那么严肃的一张脸,上下嘴皮子不停的动,偏偏还面瘫的要死,真是要多囧有多囧。
不过囧着囧着也就习惯了。
忽然有一天她被范教授从床上拎起来,揉了揉眼睛,小小的打了个呵欠,她睡眼惺忪口齿不清的说了句,“有事快说,有屁快放。”对禁锢了自己自由,每天把自己当试验品研究,还打扰自己睡眠的怪蜀黍,无忧很自觉的没了好脾气。
范教授摸了摸鼻子,默默的骂了一句你说脏话,随即高兴起来,“终于成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