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此,我跟阿凤俩也挺费解的,明明之前人结婚大喜的日子送人一纸人就挺晦气的,这搁谁家都落不自在。最后为啥还要感激人家呢?
所以当时我就问他是不是还有其他事儿?他想了一会儿摇头说他想不起来的,时间过的太久了。
我点了点头,这也是可以理解的,就问他当时还记得那纸人咋处理的?他说还能咋地?让他爹给丢池塘里去了,说晦气,还嚷嚷着要跟我家绝交。
对此我只能报以苦笑,我爸咋能干出这样隔应人的事儿。
寻思了一番,忽然想起来他刚才说他媳妇儿生大儿时出了啥意外,就问咋回事?
老齐子脸色有些难看道:那事儿,原本大过年的提不太好,不过我也不是外人,也就跟我说道说道。
他说,也就是他结婚那年,冬天,我老婶子就临产了,当时接生的是他家老太太,之前就一直说胎位不正,找人家接生就不太放心,就说她自己来。说来也怪,接生那会儿他在外面,他家老太太在里面忙活了好半天,老婶子在里面七死八叫唤的,就听到他家老太太喊了一声哎呦!
当时可把他给吓坏了,原本就挺担心的。
当时他跟他家老爷子在门外赶紧上去问咋回事?
他家老太太在里面吓的嗷嗷叫,说人快不行了,问保大的还是保小的,他当时大脑嗡了一下,整个人都不知道咋办好了,他家老爷子说保小。
当时屋里就听到我老婶子,子哇乱叫的,说保大保大的!
他想到跟自己吃苦受累的媳妇儿生死就在自己一念之间,想着孩子要是没了以后还可以再生,大人要是没了,那可就啥都没了啊?!
所以也没再犹豫,就喊了一声说保大的!
老婶子在里面听着了,哭喊着对他就是一顿乱骂,就说你要是把我孩给害了,我现在就咬舌头死掉算了!
当时他心一下就乱了,可想着不能以她的性子来,就让她妈在里面把大的给保了!
接下来屋里就吵吵了起来,没过一会儿,里面就传来了一声惨嚎声,老太太里面被吓的,对外面喊道:老大啊,你媳妇咬舌头了,随她保小吧保小!
他当时一听哭的泪眼八叉的,就狠心答应了,就在他答应的下一刻,屋里传来了一声凄厉的惨嚎声!
接着里面就传来了哇哇的婴儿啼哭声,她家老太太在里面哭着喊道:生了,大胖小子!
而当他跟他家老爷子冲进去的时候,他媳妇儿已经断气了。
当时他差点儿没昏过去,他家老爷子,劈头盖脸的就把我家上下都给狠狠骂了一顿,说什么忘恩负义之类的。
可也就一缓神的功夫,他隐约瞧见门外窜进来一道白光,老婶子当时一口气居然又提起来了!后来没过几天我家老爷子就去你家了,也不知道说了啥,总之后来两家关系就和好了。
我跟阿凤俩在旁边听的那叫一个惊奇,阿凤说还真是凶险啊,不过也算是祸去福来了。
老齐子笑着说:可不是,后来才有了二子跟三孩。
我心里却感觉沉甸甸的,难不成是跟那纸人有关?而当时他家老爷子看出来了,就去我家问,发现是我爸那纸人救了他家儿媳一条命,所以才跟我家和好的?
想来确实有这么个可能,可这样非常理的现象,估摸着敢想也不敢提,所以我觉得老齐子对我爸应该还是心存感激的,要不然也不会总在我面前提我爸了。
想通以后,我不由的会心一笑,虽然没搞清楚我爸人屠之名的由来,可也算是了解了一点儿为什么我爸喜欢扎纸人了。
看来他之前对我说让我法医别干了,跟他学扎纸人或许是想让我跟他学什么秘术?
6*看正版3章◇节:●上=
想想也是,天底下没有父母不希望子女成才的,可能他是看出了我现在面临的窘况,所以才提出了这一茬的。
看了看时间,转眼就要到中午了,我跟阿凤俩买了一大袋子烟花擦炮之类的小玩意儿,拎着准备好的豆腐就回了家。
出了门,才发现外面的地方已经开始积雪了,鹅毛般的大雪仍然是扑扑的下。
回到家门口的时候,我爸正在廊檐上扎小灯笼,我忍不住想起了往年,每天的这一天他都会扎很多小灯笼,有些精巧的留给我把玩,剩下的就送我爷爷坟头上,给他老人家过年照明。
而此刻腹黑女带着耳捂,小手套,手中正提着一个小巧的蝴蝶灯笼,惊叹的直夸我爸的手艺,我爸倒也算高兴的陪她瞎聊着什么,瞧见我跟阿凤回来了,腹黑女兴高采烈的提着那款蝴蝶灯笼就朝我们小跑过来。
跟我们炫耀的道:这是叔叔给我做的,好看吧?
阿凤拍着马屁谄媚的连连说道好看,好看。
我假装醋味的道:从小到大我爸还没给我做过这么好看的灯笼呢。
腹黑女咯咯直笑,提着灯笼一直在我眼前晃悠,很明显是故意拉仇恨的。
我拎着豆腐走到我爸身前,他抬头看了看我,淡淡的道:回来了啊,送厨房去,吃过饭跟我去给你爷爷上年坟。
望着他那娴熟的扎灯笼的手艺,我点了点头,没吭声,提着豆腐进了厨房。
外面的寒意与厨房的暖意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我妈正在做午饭,对我说:中午就随便吃点,留点儿肚子晚上狠狠吃。
我笑着说好,将豆腐放在锅台上,顺手从盘子上面偷了一块切好的腊肉片塞进嘴里。
被我妈好一顿埋汰,说我这么大的也不知道丑。
站在厨房门口,望着门前喜庆的对联和窗户上的窗花,以及门头上大红的灯笼,都充斥着浓浓的年味儿,腹黑女像个孩子似的提着灯笼跟阿凤一起在外面研究着那些小烟花,正在认真扎灯笼发呆的爸,甚至是呼呼飘着的大雪花,都显得那么的惬意与舒适。
过年了,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