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了一天,却半点睡意都没有。
邓萌坐在帐篷外的地上,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了一朵菊.花,一瓣一瓣的往下撕着,嘴里念念有词:“他喜欢我……他不喜欢我……他喜欢我……他不喜欢我……他喜欢我……”
最后一瓣,停留在‘他不喜欢我’上。
怒火顿时高涨!
怎么能不喜欢她呢?这集美貌才华温柔可爱能歌善舞于一身的美女子,怎么可能不喜欢她呢?
一定因为他是个GAY!
粗鲁的把菊花的花梗折断揉碎在掌心,顿了顿,又愤怒的抓起满地的菊花瓣泄愤般的用力扯断。
“大晚上的不睡觉,在干什么?”身边,季生白悠然坐下,寻常的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一般。
邓萌冷眼瞧他,口吻粗暴:“爱干什么干什么,你管得着吗?!”
季生白也不生气,从口袋里拿出两颗榛果巧克力来递了过去:“要吃么?”
“不吃!饿死不是嗟来之食!还有,季生白,像你这样的,要是在那种杀人不偿命的年代,我是一定要把你捆了浸猪笼的!”
“为什么?”
“……不为什么,我喜欢,不行?!”
说着,一把抢过他手里的巧克力,剥开丢进嘴里,愤怒的嚼着。
季生白瞧着昏黄灯光中,她生动鲜明的小表情:“会喝酒么?”
邓萌怔了怔,忽然紧张的握住了手里的另一颗巧克力,小心翼翼的反问:“你呢?你会喝吗?”
“我酒量不太好,不过一杯勉强可以。”
……就等你这句话了!
邓萌兴奋起身:“你等着,我去找酒。”
……
月光洒落,照在一杯接一杯碰着的年轻男女身上。
邓萌一共找来三瓶威士忌,已经喝光了一瓶了,开瓶之前就定下了规矩,她喝一杯,他喝两杯,否则对不起他们男人们爱喝酒的天性。
季生白一如既往的没脾气,她说什么,他就毫不犹豫的答应了。
真是笨到飞起来。
邓萌喝的双颊泛红,酒杯都端不稳,眯着眼睛仔细看了看,对面男人身形层层叠叠,嗯,应该是醉了。
打个酒嗝,随手把酒杯丢到一边,晃着不稳的身子就扑了上去。
季生白在她扑上来的一瞬间就抬手稳稳环住了她的腰,听到她抱着自己的脖子洋洋得意的笑,口齿不清:“醉了醉了,终于……醉了。”
“嗯,醉了……”
抬手将她抱在怀里,长指勾起她的下巴,男人清冽如月光的视线落在她嫣红的小脸上,半晌,似是无奈的低低叹息一声,垂首吻上了那两片馥郁柔软的唇。
能清楚的感觉到怀中的她微微颤抖了下,薄醉的水眸就那么又羞又涩的盯着他近在咫尺的眉眼,忽然抬手勾住了他的颈项。
越吻越烈。
像是烧喉烈酒一般,穿肠蚀骨中分生出一股强烈的渴望,靠他靠的再近一点,再近一点……
长指下滑,落在女人的衣领口处,刚刚挑开一颗纽扣,远远的,一束刺目雪亮的灯光倏然亮起,笔直的落在两人身上。
季生白反应极为迅速的抬手遮住了邓萌的眼睛,眯眸,锐利冰冷的视线仿佛丝毫不畏惧那刺目的光线,逆着光,看清了车内的男人。
薄唇紧抿,抱着怀中的女人回了帐篷内。
“终于醉了,醉了……”意识不清的女人,还在喃喃重复着这句话,时不时的傻笑一声。
季生白顺手帮她盖好被子,长指滑过她肌肤滑腻白皙的小脸,凝视了片刻,俯身吻了吻她嫣红的唇,起身离开了。
……
身躯修长孤峭的男人斜靠在兰博基尼旁,屈指弹了弹指间的烟,嗓音寒雪一般冰冷凛冽:“谈恋爱的滋味,爽么?”
季生白双臂环胸靠在旁边的一颗参天大树下,被阴影所笼罩,几乎看不清楚他的人,唯有声音清晰冷澈:“爽。”
仿佛丝毫没有察觉到北梵行口中浓烈的嘲讽意味。
“是吗……”
幽幽冷冷的两个字,不带丝毫属于人的温度:“我看她也谈的挺爽的,接下来,大概就是要跟墨生提出离婚,然后呢?你是打算给她一段美满幸福的婚姻,还是打算给她一个名正言顺的丈夫?”
“……”黑暗中的男人,忽然没了声息。
现如今的他,不过只是邓萌的同事,不会引起南慕白的注意,可一旦她跟北墨生离了婚,选择嫁给他,这样一件足以轰动孤城的事情,想不引起南慕白的注意都不可能。
或许他调查他以前的事情会有些困难,可以后呢?他的行踪不定,他身上各处明显的枪疤刀痕,要怎么逃过他的眼睛?
他生来就注定了不能生活在阳光之下。
“你太贪心。”
星火一明一灭,男人薄唇微微开合,吐出来的字一个比一个直中要害:“我已经最大限度的满足你的要求,给她北氏集团少夫人的身份,让你靠近她,甚至允许你夜入北家,可你千不该万不该,不该试图去撩.拨她的感情!”
这是一个极为严苛的要求。
深爱一个人,想要获得对方的回应,是人与生俱来的本能。
饶是强大如北梵行,也无法控制住这种不由自主的贪心,他终止于小满的不爱,可季生白不同,他很清楚,只要他愿意靠近,就能俘获邓萌的心。
这种明明伸手可得,却不得不退的境地,会更加刺激一个人的贪念。
北梵行做不到,但他需要强迫季生白做到。
随手将烟蒂碾灭在脚下,他抬眸,凌厉迫人的视线穿透黑暗,直达男人清俊白皙的脸:“是切断她一个人的念想,还是把你们两个人的念想一起切断,你自己选,我没有太多时间给你。”
话落,上车离开。
夜,再度恢复了寂静。
帐篷内,醉的不省人事的邓萌还在做着旖旎春梦。
树影婆娑,冷峻挺拔的男人眉眼半敛,面容一片冷寂。
……
一觉醒来,头昏脑涨。
但第一时间就是打开被子看了看自己的衣服。
完好的穿在身上。
也没有被车子碾压过的痛楚,也没有任何被亲吻过的痕迹。
马蛋,趁他醉酒后占他便宜的计划失败了。
懊恼的抬手抓了抓头发,忍不住开始怀疑,是不是真的是她自己的错觉,季生白之所以会在地震中救了她,不过是出于医生的职业本能而已。
不然她这都把自己灌醉了,怎么也不见他趁机占便宜呢?
郁闷的起床,叠被子,开启新的一天忙碌的人生。
震后的搜救工作还在进行中,开始工作了,满目都是痛苦的病人,就没什么精力去关注季生白了,因此整整忙碌了一天,几次三番跟他错身而过,也没顾得上说句话。
嗯,现在也的确不太是时候,等一切都安定下来了,再表白也不迟。
只是在吃饭的空挡,还是忍不住想,是捧着一束花去表白呢,还是跟电视里一样,选在浪漫的法国餐厅,拉个浪漫的小提琴,再放个浪漫的烟花,再表白?
嗯,鉴于昨晚季生白的的选择,保险起见,还是铺张浪费一点的好。
romanti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