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怕什么?清者自清。”
“……”
他说的好有道理,她竟无言以对。
但总觉得这样不妥,想了想,默默打出一串字:“还是算了,各位同学学业为重,怎么能为了我耽误了上课呢!”
“少特么废话!哪儿呢?是不是跟什么帅哥闹奸.情呢?”
安萝捧着手机的小手哆嗦了下,悄悄抬头瞥了冷峻如冰的男人一眼,又赶紧收回视线。
一本正经的打字:“怎么可能?我是那种人吗?”
“你不是,那谁是?”
“……”
安萝鼓了鼓腮帮,赌气的把手机丢到一边,躺下了。
……
不知不觉,竟沉沉睡了过去。
稍稍有意识的时候,能感觉到有一道熟悉又陌生的冰凉体温在碰触自己的耳后,很轻的力道,几乎只是肌肤稍稍有一点碰触,但这样的力道反而越发的让神经敏感了起来,她一个激灵,忽然就醒了过来。
一睁眼,一张无限放大却找不出一丝瑕疵的俊脸近在咫尺。
近到鼻尖几乎要贴近鼻尖,近到让她有种他再靠近一点点,就要吻上她的错觉。
见她醒来,他稍稍拉开了一点距离,但依旧很近,湛黑的瞳孔清楚的倒影出她惊愕的小脸:“听到你叫我名字,就过来看看了。”
低沉磁性的嗓音,衬着淅淅沥沥的雨滴声,酥到让她心痒难耐。
不过……
“我没叫你名字吧?我睡觉从来不说梦话的。”
“你都睡着了,怎么知道自己说不说梦话?刚刚明明叫我名字了。”
安萝狐疑的看着他:“我叫的……什么?”
男人保持着倾身虚虚压在她身上的姿势,静默片刻,才道:“凡凡。”
凡——凡???!!!!
安萝闭了闭眼,一口血哽在喉咙里,差一点就直接喷出来了!
“不可能!”
直接毫不犹豫的摇头否认:“我怎么可能会叫那么肉麻的名字?我连夜生都没叫过生生,怎么可能这么叫你?”
“不相信?”
男人眉梢挑高:“你可以叫一声听听,看是不是很熟悉。”
安萝还被那声凡凡雷的外焦里嫩,大脑完全没办法正常运作,听他这么说,果然就在舌尖轻声念了一遍。
凡凡……
嗯,不熟悉,很陌生。
男人屈指勾了勾她的小下巴,眸底不知道什么时候铺了一层薄薄的笑意:“你这么念怎么能行?要大声叫出来,你的耳朵才能听得到。”
他一碰她,她的身子就不受控制的颤了颤,这才发现他竟然还靠自己靠的那么近,小脸一红,想要伸手推他,小手刚刚碰到那质感精良的西装,又是一颤,慌忙收了回来。
“你……你可不可以离我远一点……”
她快没办法呼吸了。
她的颤栗不算很剧烈,但能轻易分辨的到,北梵行眸色按了按,喉结上下滑动,屈指,指背若有似无的扫过她颈项处的一片肌肤,不意外的又看到她颤栗了下。
安萝受惊,睁大眼睛一脸惊恐的看着他,扯着被子把自己严严实实的从下巴遮盖到脚:“你……干嘛?”
男人盯着她,嗓音暗哑,意味深长:“我在想,你这身子是有多敏感,才会稍稍碰一碰就不停的打颤?”
这要是真做起来,是不是要几分钟就到一次?
安萝没明白他的意思,仍旧满眼的警惕:“你别碰我不就好了。”
男人却像是完全没听到她的话似的,大手自顾自的抚上她滑腻白皙的小脸:“他碰你,你也这反应?”
安萝呆了几秒钟,才迟钝的反应过来他口中的‘他’是指谁。
贝齿咬紧下唇,不吭声。
没有。
跟夜生在一起的时候,心理上是放轻松的,他握她的手,碰她的肩膀她也不会排斥。
失神间,眼前光影一暗,她睁大眼睛,来不及回过神来,两片冰凉柔软的唇瓣就那么毫无预警的落了下来,准确无误的含住了她的唇。
像是最冰冷,又最柔软的雪花,带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又含着一丝若有似无的蛊惑。
安萝瞳孔急剧收缩到极致,心脏在一瞬间几乎要炸裂开来,恍恍惚惚间,像是陷身进一个现实中永远不可能发生的梦境中。
怎么可能……
他可是孤城第一禁欲系男神,不近女色是他的标签,怎么可能……
潜意识里觉得这样是不对的,大脑嘶吼尖叫着下命令推开他,身体却像是瘫痪了一般,迟迟接受不到命令。
就这么任由他伏在自己的身上,吻,且深吻。
一眼万年。
第一眼见到他,就爱,且深爱上了。
就像挂在天边的冷冷秋月,银白光泽一泻千里,她很喜欢,却也很清楚,一辈子只能这么远远的喜欢着。
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
直到她失手杀死夜粟,直到她回到夜家,看到地上凝固的斑驳血迹,她整个人都懵了,唯一的念头就是完了。
这辈子完了。
没有再堂堂正正活下去的权利,甚至失去了暗暗喜欢他的资格。
因为她是个杀人犯,那么清高冷傲又洁癖的男人,容许有女人暗恋自己,但一定不容许一个杀人犯暗恋自己!
这三个字那么清晰的跃入脑海,像是进入了梦魇中无法动弹的身子忽然就清醒了过来,挣扎着用力将他推开,抬手一耳光狠狠的甩了过去!
到底是个女人,力气不算很大,但北梵行皮肤天生很白,因此还是隐隐浮现出了一片红痕。
他还保持着单手撑在她身侧的姿势,慢慢转过头来,冷凉的视线无声无息的锁紧她。
安萝呼吸很急,清澈明亮的眸底铺着一层薄薄的水光,羞愤的看着他:“一直听说北先生你坐怀不乱,克制守礼,没想到也不过只是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是自己被戴绿帽子戴出感觉了,也想着给自己下属戴绿帽子?你不觉得自己很变态?!”
北梵行跟文卿卿离婚的事情在孤城闹的不小,以至于整个文氏银行都被北氏集团给灭了,文家夫妇也因此锒铛入狱。
离婚后撕逼的不少见,但豪门世家,闹到非要把对方灭个家破人亡的却很少见,虽然没得到确切的内幕消息,但结合文卿卿豪放的生活作风,不难想象,是婚后给她的老公黛了绿帽子,才会闹到这个下场。
但即便北梵行被戴了绿帽子的事情已经是个不是秘密的秘密,公共场合,乃至于北梵行面前,是绝对没人敢提及这件事情的。
安萝是第一个。
大概也会是最后一个。
北梵行盯着她,薄唇紧抿,明显的压抑着火气,一开口,寒凉的嗓音里就平添了一份讥诮:“跟我吻了十几秒钟,才这么‘贞洁烈女’的发表宣言,会不会晚了一点?”
“北先生你未免太瞧得起自己了。”
安萝笑了下,眉梢眼角的讥诮痕迹却不比他少半点:“或许整个孤城的女人都对你趋之若鹜,但对我而言,你跟个路人甲没什么区别!别觉得自己是北氏集团的总裁,又刚好有一副好皮囊,就真以为自己是万人迷了!跟夜生比,你差了不止十万八千里!”
跟夜生比,你差了不止十万八千里!
北梵行闭眼,努力的调整着呼吸,最后却还是烦躁的粗暴将领带扯松,呼吸这才稍稍通畅了一点。
这女人,胆子真的是一天比一天大,就算每天吃熊心豹子胆估计也没她这么长胆子的!
“安萝,跟我说话之前,最好先考虑一下后果!”他压沉语调,一字一顿的警告。
“什么后果?”
安萝眉梢挑高,冷笑:“抢自己下属女人这种事情北先生你都做的出来,还怕被别人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