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食镇筹备委员会的办公地点,位于小镇西的一座五间开的大堂中。大堂后是成片的小院,主要给建筑公司的管事们居住。顾新这一个月都泡在这里。
以张昭的估计,这栋房子将来估计是要卖给地方上的商人们作为同乡会馆。
听陈夕凤悦耳动听的声音介绍规划,张昭一袭青衫,频频的点头,看着沙盘中的设计模型。
美食镇占地面积约两千亩,最先拔地而起的是回迁小院。在这个区域内的两个村落共计六十户人家已经搬迁完毕。
目前,建筑公司的人正在拆掉那两个村落,把土地平整出来,地下的排污管网建好。
美食街这里的主体建筑三天内就可以交付。剩下的就是各入驻商家自行装修并开业。
剩下的娱乐区:主要是青楼,戏院,茶楼等建筑。通用的建筑并不难。但需要单独设计的院落,这就需要招商。譬如青楼、戏院。
十天之内,娱乐区这边就能规划出各自的占地范围。交付给各商家。其余的事情由他们自行处理。
建设公司可以提供有偿的修建楼阁的服务。他们现在在这里要人有人,要材料有材料。
招商问题,基本解决。
国朝最大、最出色的青楼,是朝廷名下的教坊司。其本司胡同位于东城。而教坊司是归礼部管的。
这事其实很扯淡。礼部向来清贵。管着科举考试、读书人的学籍。像天下的文坛盟主,一般的追求就是礼部尚书。这是读书人的领袖。
然而,这倚红偎翠、血泪斑斑、罪恶重重的教坊司也归他们管。且是礼部名下油水最后的部门。所以,礼部官员的福利便是去教坊司采风。
礼部右侍郎焦芳在张昭结婚时,还把他儿子焦黄中派来。他早就有和张昭“勾搭”的意思。所以,教坊司来美食街开一个分舵,这很快就决定。
焦芳本来就没什么节操啊!他为了进内阁,都能和刘瑾合作。何况此时和张昭合作,稳赚不陪。张昭给了他1%的美食镇股份。
其实,这些都不是重点。整个美食镇的项目,在本质上它是一个地产项目。
美食、休闲娱乐,这都不过是为了吸引人气而已。最终的目的还是卖房子。
…
张昭负手在沙盘边转了一圈,心里大致有底。一切顺利的话,五月底美食镇就能看到收益。
这确实是一个“奇迹”啊!不过,古代的小镇建设和现代高楼大厦不同。这里只要人多,基本是可以多线程开工。而此刻美食镇上恰恰不缺的就是劳动人口。
“去酒楼那里看看吧。”
张昭想实地看看,带着陈夕凤、丁冲和亲卫们坐马车前往镇中心的美食街。
美食街,顾名思义,设计的和后世的步行街差不多。只不过建筑是用的明代木制建筑。
整体布局是两纵两横的“井”字结构。预留给张昭名下知行商行的酒楼在西北的十字路口。三层的高楼,四周是回廊,在没有桌椅、字画等装饰时显得宽敞、通透。
二楼的窗户全部打开,随从们把冰盆端进来,瞬间酒楼里的温度就变得清爽许多。
张昭在二楼窗户处眺望着美食街、工地,拍拍身边管事丁冲的肩膀,“丁管事,这间知行酒楼就交给你来经营了。”
张昭懒得再起其他的名字,直接将知行商行的牌子拿过来,正告外界,这是他的酒楼。
知行商行目前已经完成改组。首先,设立知行白酒商行,将二锅头和五粮液都划分在这个公司中。同时完成股份改组。张昭占80%的股份,董朗占20%。
之前卖酒时,张昭就给了董朗两成股份。这次只是转到新公司来。而张昭和长宁伯府合作五粮液,收益分成。这在新公司财务中会体现出来。
将这部分股权剥离后,张昭再以知行商行为壳,投资美食街这个项目。
这个项目目前便是交给丁管事负责。张昭对他的能力一直颇为看好。
此时,丁管事已经从长芦盐场回来。那一万盐引当场卖给守在那里有实力支盐的盐商,得到三万五千两银子。算是赚了一波块钱。
丁冲脸上露出感激涕零的神情,连连点头应道:“诶,诶。小人定不会辜负少爷的重托。”心中惭愧又感激。
他被打发到长芦盐场支盐,还以为只能办点跑腿的“小事”。毕竟他是蒋家庄中的旧人,且他儿子跟在少爷身边。不想少爷还对他委以重任。
张昭笑笑,将丁管事打发下去。弘治十三年的往事,已成云烟啊!当日的衙役方贯都在新军营中淬炼成百户,迎娶了韩娘子。听陈康说,东刘村的那位刘小娘子还不肯消停。
“张伯爷管理奴仆还真有一套啊。”陈夕凤见丁管事退下二楼,笑吟吟的开口说道,声音清澈动听。
她穿着件绸缎绿纱长裙,系着腰带。一米六六的身高,越发显得身段凸凹有致,丰腴曼妙。有一种难言的媚气。令人怦然心动。
张昭微微一笑,欣赏着这只金凤的美丽。这时差不多算私人空间,除开她身边的俏丫鬟。他也没怎么掩饰,道:“陈姑娘,这段时间辛苦你了。”
她皮肤有点被晒黑。这年头,美丽的姑娘并不少。但像她这样能干的小娘子却很少见。
陈夕凤脸颊微微有些发烫,水汪汪的丹凤眼瞪张昭一眼,道:“我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在外奔波,不知道惹来多少闲话和异样的目光,你就一句辛苦打发我呀?”
美人娇嗔,明艳动人。而她的性格意外的有些泼辣。
张昭就笑,手扶着栏杆,看向盛夏澄净的天空,许诺道:“那确实啊。想要马儿跑,就得给马儿吃草。等美食街项目建成,我额外再给你1%的期权。”
所谓期权,就是只有分红权,没有所有权。当然,一定年限之后期权可以转化为股权。
陈夕凤问完期权的事,站在张昭身边,忍不住问道:“张伯爷,你最近这么低调。国子监改革的事情就这样算了?”
她不知道为什么,她并不害怕这位名震京师的新秦伯。会忍不住想问他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