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啥多?你爹我再喝半斤啥事没有,当解乏了。”
“嘿嘿。可爷爷真多了,你看他那么爱凑热闹。现在回屋睡觉了。”夏天跟她女儿此时是一样的,有点儿忧伤:
“爷爷奶奶现在的身体更不如往年了。拿什么都换不来他们长寿,人世间最无奈、最无力的,就是这个了吧?”
夏爱国黝黑的脸上露出了笑容,他倒觉得他闺女喝多了,喝了有三两白酒?这丫头,酒量一直完蛋。
“一辈儿一辈儿的,过的不就是孩子。谁都得老,将来啊,你爹我、备不住还不如你爷爷那体格呢,至少在一顿吃俩馒头上,你爹啊,做不到!”
夏爱国摆摆手,这点上,夏老头和老太太做的很好。
他们这二年,轻易不着急上火,饿了就说,不让苏美丽猜来猜去,这就是进步嘛。
夏天端着小板凳,往夏爱国身边凑凑:
“爹,我也想让你和我娘去京都生活。我们夏家,有一个大院子,每家都有一个大屋子,咱们都在一起生活。孩子们满院子跑,我们哥几个天天见面。”
夏爱国喝了口茶,摇了摇头。他也想,可闺女啊,泼出去的水,即便有那一天,她也做不到。
夏天莫名地眼圈儿泛红,仰望满天星空强忍住,不想让情绪外露:
“我也想像你们似的,能供养爷爷奶奶,亲眼看着他们一顿吃多少,老了,你们走不动了,我们都在身边。”
“嗯那!将来有机会的。你不是常说会有那一天吗?爹信你!爹等着我闺女养老!”
天天种地,种的夏爱国觉得那一天很遥远,他们一辈子跟土坷垃打交道,出门都得报告,没有粮食关系去哪都得挨饿,根本做不到。
夏天兴奋了,她就等这一句呢,喝的三两酒,让她的情绪饱满易激动:“爹?你答应就成!这样啊,您听我说……”
小毛及时出现:“咳咳。嗯!嗯!”清清嗓子。
等到夏家父女都看向她,她抿嘴一乐:
“爷奶都睡了,月芽也睡着了,娘看着呢,怕被蚊子咬。冬子倒是精神,但他眼瞅着十三岁了,知道轻重。进屋唠吧,外面空旷,村儿里人来人往的。”
……
透过夏家的窗户,昏黄的灯光,四米宽的大炕上,盘腿儿坐着几个人,外面的地桌转移到了炕上,桌上摆着西瓜。
此时此刻没一个人有心思解渴、吃几块瓜,包括睁着铜铃大眼、没心没肺的冬子。
夏家人统一动作,全部看向哇啦哇啦不停说着话的夏天,小毛偶尔点头,姑嫂俩跟演双簧似的。
“……您出发得买连票!京都、穗城,火车站内设有站前路公商检查站。说到这,我不得不打岔!爹啊?娘啊?呃,冬子啊?知道为啥以前没有、现在有了吗?”
夏天挠了挠大脚趾头,那地儿刚才在外面被臭蚊子咬了个大包,刺挠。
挠完挥舞着胳膊:“春天的故事啊!”
夏冬:“啥故事?”
“上面去了南边,南边画了个圈儿,总之就是有文件!
文件告诉咱们,告诉所有有识之士,迈开大步向前走,胆子大点儿,允许一部人先富起来!咱们得富,得第一批富!”
只有小毛这种长期和夏天浸染在一起的,听懂了。
其余人,稀里糊涂。苏美丽觉得她闺女真喝多了。
“我没开玩笑!爹,动手吧!俺们卖完包,我再凑凑自己手里的,娘,你也把所有钱都给我爹,您的助手是?”
夏天点了一下下巴示意小毛。
小毛点头:“李大军,我那兄弟!到了南方,他膀大腰圆、性情仗义,还有力力气,一旦吃亏,他绝对敢上去跟人玩、玩命!”
夏爱国……
这咋唠着唠着,还出人命了呢!(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