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谈话(1)(1 / 1)

妖颜媚蛊 荼靡泪 1032 字 2022-10-03

龙诚璧并不回应,只探过身子越过两人之间的棋盘,凑近苏紫瑶的耳边低声轻语了两句。

苏紫瑶指尖紧攥的棋子无力的掉在了棋盘之上,一贯自信柔美的眸子猛地瞪大,不敢置信的瞧着自己面前之人。

幽暗的室内红烛缓缓燃起,照亮了窗边一动不动的人儿。

“小姐。”碧渊见龙诚璧出去许久,却都不见苏紫瑶唤人进来,忙走进来瞧瞧,不想所见竟是这样一个画面。

碧渊的轻唤让神游中的苏紫瑶惊醒了过来,看了一眼窗外,才发现不知何时夜幕都已经降了下来,自己发呆竟是发了好一会。

“小姐,你怎么了?刚才王爷……”碧渊见苏紫瑶茫然的模样,越发担心,生怕两人之间发生了什么冲撞。

“去把素月叫进来。”碧渊还未说完便被苏紫瑶打断,原地愣了愣才忙跑出去喊人。

素月一进门,苏紫瑶正拨弄着棋盘上好似散沙一般的棋子,烛光倒映着苏紫瑶的侧脸,让人看不清她脸上的表情。

“王妃。”

“素月,你跟在我身边也有半年了吧?”

“奴婢跟在王妃身边确已将近半年。”素月纵然不明白苏紫瑶为何这么问,却仍旧低头诚实应答。

“时间真快呢!半年的时间,你跟在我身边这么久,倒真是委屈你了。”

“奴婢能跟着王妃是奴婢的福气,奴婢从不觉得委屈。”素月心头一凛,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却不敢有丝毫的越界。

苏紫瑶将手中的棋子丢到了桌面上,转头看着地上跪着的素月,冷笑道:“昨日你才说你不知我们房中竟埋藏了这么多的探子,却不知这众多的探子之中是否也包括你?”

素月一惊,抬头凝视着苏紫瑶没有半分情绪的脸,忙又低下头道:“奴婢对王妃的心日月可鉴,若是有半分异心,奴婢愿意……”

“素月。”苏紫瑶高喝一声,成功让素月噤了声。苏紫瑶的脸上浮上了几分疲惫,久久才幽幽的说道,“话不要说得太满。”

素月咬唇,沉静的脸上浮上了些许不知所措。

苏紫瑶别过了脸续道:“我刚入府的那日,管家带你和挽星来见我。你曾经回我,你打从八岁进了王府之后,便在没有出过王府。”

“奴婢确实……”

苏紫瑶根本没有给素月说完的机会,右手一挥,打翻桌上的棋盒喝道:“但是那日宫廷夜宴,王爷被叫去御书房之时,想也不想便让你引我去锦绣殿,足见他早就知晓你熟识宫廷之中的条条道道。一个连王府都不曾出过的婢子却对皇宫之内的每条路都那么熟悉,还能够出入宫门来去自如,你真当我是瞎了的吗?”

素月浑身一颤,头往下又低了些,却还是忍不住想要辩解:“王妃……”

“我是该庆幸你不是这府中任意一个女人手下的人,还是该悲哀自己的身边不只埋藏了其他女子的探子,还跟随着自己丈夫的探子?”苏紫瑶再次打断素月未出口的话。

素月双眸一缩,再说不出半句话来。她知道!她竟然一直都知道!

素月的表情在苏紫瑶的眼中相当于默认,落寞的抬头深吸了一口气,苏紫瑶默默的闭上了眼睛。

龙诚璧埋伏在自己身边的暗卫,早在那次落水之后便再也不曾出现,但龙诚璧对自己的一举一动却仍旧了如指掌,早在很早之前她便有所怀疑,只是……

“我不曾想到是你,竟然会是你,为什么会是你?”苏紫瑶难以自制的质问道。

“对不起,王妃,对不起。”素月如今能做的只剩下垂头不停地道歉,让眼眶中的泪水顺着眼角缓缓滑落,在地上聚成一片水渍。

“我给了你很多次的机会,从宫中回来之后我便不曾让你去找过王爷,我以为你能够明白我的苦心,却没想到那日浴殿一事,你终究是透露了出去。这也便罢了。我没想到,没想到……这两日的事情,你竟也这么迫不及待的去给你的主子通风报信,在你的心中当真与我没有半分情分?我待你不薄啊素月,待你不薄啊!”

“王妃,奴婢对不起你……奴婢……”素月泣不成声,没想到苏紫瑶竟然那么早便已洞察先机,而自己竟一点都不曾发觉她的用心,一味的往她的底线上撞。

苏紫瑶低头看了一眼这个自己曾经寄予厚望的女子,越发的怒其不争,“打从我进入王府以来,除了碧渊以外,与我最亲近的便是你和挽星。挽星天真爽直却不够稳重,碧渊心思缜密却终究年轻,唯有你性子沉稳,处事端庄,事事做得滴水不漏,故而我便格外倚仗你,却不想我竟然平白养了一只会咬人的白眼狼。”

素月忙挣扎着上前抱住苏紫瑶的大腿道:“王妃,是奴婢的错,一切都是奴婢的错,您原谅奴婢一次,奴婢不会再犯了,不会再犯了。”

苏紫瑶又吸了口气,冷道:“纵然你不想再犯,你能为了我而违背王爷的意思吗?能为了我背叛王爷吗?”清楚的感到紧抓着自己的手一抖,身下之人也因着自己的话彻底僵住,苏紫瑶微微苦笑,“你做不到,所以我也做不到。”

腿轻轻一抖,挣开了束缚,苏紫瑶不再看素月一眼,抬步向外走去,右手还带翻了桌上摆放的棋盘。

晶莹剔透的黑白棋子从空中哗哗的掉落,一颗颗的砸在地面上,敲击出一首悦耳的歌曲。

素月看着那些棋子缓缓地滚到自己的身边,滚向更远的地方,就像那个转身决绝离去的女子。她只能看着,却再也没有了挽留的力气。

双手撑地瘫倒与桌案之前,素月低低的哽咽了起来,那细细的呜咽声带着难以严明的伤痛与懊悔,还有对于自己无能为力的痛恨。

那一瞬,她忽然明白。这是一场仅属于那两个人的角逐,其他人都不过是那两个人的附属品,是他们斗智斗勇、试探对方的尖刺。

“对于这王府的很多事情本王都愿意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这不代表,本王能够纵容某些人连本王也算计在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