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亦阳来的时候,王家人正在处理那小厮的丧事。本就是死于非命,又是为了王家死的,王文胥就想按照流程来,给他备一副棺材,再守个头七,好好安葬。
可王家还被禁着足,留下的边南军还是不让王家人出门。
陆亦阳领着两位身着御林军戎装的守卫进来,这帮边南军之中有明眼的人,赶紧提醒同行的人。
接着,这帮人就给陆亦阳让出一条道来。
陆亦阳看都没看这帮人,而是冲着王文胥而来。
他守着礼数,朝王文胥恭敬作揖:“王伯父安好?”
王文胥跟陆家又没什么仇,再说现在是非常时期,王家也不会不给人家面子。
“快无需多礼......”王文胥赶忙道。
陆亦阳便立起腰杆来:“王伯父,我听说这帮人惹恼了王家,还伤了王家的人,故而特意来赔礼道歉。那人的丧事花费多少都由我来承担,若是还有别的需求您也只管交代。”
王文胥皱着眉:“你若是真有心,还不如换一批人过来看守。不是我不满他们,而是他们实在过分......”
陆亦阳只听说王家人要出府跟边南军的闹起来了,却不知道是还有隐情,便问道:“您有话且讲,只要是这些人的过错,玩晚辈一定为您讨个公道。”
王文胥知道陆亦阳能管事,也就把话都说了:“本来天气冷,他们进来取个暖,寻个住处也就罢了,可他们......”
陆亦阳听王文胥说取个暖,寻个住处就已经觉得不妥了,却见王文胥欲言又止:“还有什么?您也一并说了,我好论他们的罪。”
“唉......”王文胥叹息一声,接着道:“起先,他们其中一人玷污了我家的丫头,想着不员大家闹僵,我也就懒得管了。谁知他们变本加厉,竟故技重施。这也就罢了,左不过是两个丫鬟,可他们最过分之处在于想玷污我那义女!我实在不能忍!”
“什么?义女?可是那位在圣上跟前很的脸的那位?”陆亦阳赶忙问道。
王文胥最先注意到的不是陆亦阳的神情,而是陆亦阳的话。他说“圣上”,那意思是当今圣上尚在人世。
见王文胥不说话,陆亦阳轻声唤道:“王伯父?”
王文胥回过神来,赶忙回答他:“是,正是我那义女。”
只见陆亦阳面色一变,问王文胥:“那始作俑者在何处?可否请王伯父领我过去?”
王文胥见他这般,点了点头:“好,你随我来......”
说罢,王文胥便领着陆亦阳去了关押那人的地方。
今儿他正好吃过了东西,看起来没有前两天饿他的时候那么憔悴。
见屋门开了,那人还骂骂咧咧:“狗娘养的!把老子放出去!”
“你是谁的老子?”陆亦阳冷眼看着这人,话里一丝情绪不带,显得冰冷异常。
那人抬起头来,看见陆亦阳还以为是救兵来了,赶忙道:“少将军救我,再被这么关下去,我就快没命了。”
陆亦阳冷笑道:“救你?”
那人狠狠点头:“少将军救我......”
面对他的求救,陆亦阳不理不管,问他:“你是哪只手碰了王家小姐的?老老实实的说。”
那人愣了愣,知道事情败露了,他一副憋屈样儿:“都怪那王夫人刁难我,不就是替兄弟跟她要个丫鬟么?她死活不给,还说些难听的话。我...我也不是真想对她怎么样,就是想吓唬吓唬她。”
王文胥却笑了起来:“你这厮真会胡说,你若真是为了吓吓她,为何要打晕看守的丫鬟和婆子?我看你就是居心叵测!”
陆亦阳是不再信那人了,上去也不说别的,继续问道:“你是用哪只手碰到王小姐?自己说!”
那人吓了一跳,他比任何人都知道,陆家这位少公子看似温润,实则比谁都冷血,动起刀来丝毫不留情。
“我.....我真没动她,根本就没得逞。”
陆亦阳不顾他的狡辩,又一次厉声道:“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若是在不说,我便让你现在就去见阎王!”
那人大惊,赶忙道:“右手右手......可我,就只碰了她的肩膀,根本什么都没动。”
下一刻,陆亦阳便拔出剑来,绕倒后头去,挥剑便砍下那人的右手。
因为发生的太突然,再加上王文胥鲜少见过这样血腥的场面,赶忙跑了出去,拍着胸脯让自己静下来。
里头那大汉惨叫不已,陆亦阳切断了那人身上的绳索,他便跪倒在地:“少将军饶命,属下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陆亦阳一脚将他踹到一边去,那人又是一阵疼痛,抱着手叫得越发凄惨。
他的手就落在先前绑他的木桩旁边,从手腕往下,一路都是血。
与陆亦阳同行那守卫道:“此人要如何处置?”
陆亦阳收起剑来,冷声道:“削了军籍贬回地方去!”
守卫有些为难:“这不太好吧?边南军说是赞时由御林军统帅,可毕竟不是御林军的人。”
“军法不分管辖范围,只要是烦了军规就理因处置。”
那守卫见陆亦阳这般决绝,也就不再说什么了,跟另一人搭把手,将这惨叫的人拖了下去。
王文胥还在外头平复心情,陆亦阳便从里头出来了。
他还是那副礼貌的样子,对王文胥道:“王伯父可否领我去看看您的养女,这是我御林军的失职,我也好当面向她陪个不是。”
王文胥是非常不愿意的,想要拒绝:“这恐怕不太好......”
陆亦阳赶忙又道:“您随我一同去,我就赔个礼,道个歉,完事便走。”
王文胥方才收了惊吓,还真想让陆亦阳赶紧走,便同意了:“那行吧......”
两人说着,便往夜阑居去。
这几日,三娘一直被特殊对待,除了丫鬟婆子守着,王祁莲还天天跟她凑在一块儿,就怕那天的事情再发生。
三娘虽然理解她们,却也有些无奈。让一帮人守着,就跟蹲大牢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