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黑之后,大雨还是没有减少,仍然淅淅沥沥下个不停。通往清军大营的道路上,几名头戴斗笠,身披蓑衣的清兵躲藏在路边树林中。雨水夹着一阵寒风迎面而来,其中一名绿营清兵打了个喷嚏。
“玛的,什么鬼天气,他们可以在大营里面舒舒服服的睡觉,我们兄弟几个在这种鬼天气还得在这里放哨!”一名清兵骂道。
“兄弟,还有烟吗?我抽完了,憋坏了。”一名清兵问道。
第一名清兵双手一摊:“我也没了,那么多天了,早都抽完了。”
“算了吧,忍忍就过去了。”要烟的清兵无奈的说道。
第一名清兵笑道:“还好我们没抽那要命的八旗特供品,这香烟的烟瘾还是能忍的。听说那些染上八旗特供品的兄弟,那才叫惨了,没得抽了,全身都疼啊!说起来,那八旗特供品还真是害人之物。”
“这香烟还好,烟瘾没那么厉害。八旗特供品确实是害人。”另外那名清兵道。
两名清兵只顾着说话,根本没注意到黑暗中有人悄悄向他们靠近。
“嗖嗖”两支弹簧弩发射的弩箭射来,准确扎入清兵咽喉。
黑暗中跳出了几名身穿蓑衣,头戴斗笠的明军夜不收,把尸体拖到一边。明军夜不收携带着不受雨天影响的弹簧弩,这种武器在大雨中仍然可以拉开弓弦,可以射箭,因为弹簧弩的弓弦是细钢丝,主要依靠弹性很强的钢制弹簧弓弯曲的力量发射弩箭,所以根本就不会受天气的影响。只不过弹簧弩的造价太高,普通兵没有装备。
明军夜不收在雨夜清理清军暗哨,把行进道路上的清军哨兵一个个收拾干净。
主力大军冒着大雨行进,虽然每一名士卒都带着斗笠,但雨水还是打湿了他们的衣甲,外面的棉甲湿透了,里面的铁甲也湿了,黏在身上,被风一吹,那感觉很不是滋味。虽然是农历五月份,天气已经热了,但雨天仍然挺冷的。
火枪手们虽然只有一次发射机会,但他们的燧发枪都用油布包裹好,以免事先装填好子弹火药的燧发枪被打湿,到时候不能发射。尽管只有一次射击的机会,但这一次射击机会就能给己方减少很多伤亡,增加清军的伤亡。每一名火枪手都没有携带其他弹药,只挂着两枚手雷,发射完子弹,投出手雷,就发起白刃冲锋。
可是步兵还算好了,相比起他们来,最辛苦的还是炮兵和辎重兵。
道路泥泞难行,尽管王新宇给的时间十分宽裕,但是推着那么重的炮车,行走在泥泞的道路上,还是很不方便,而且又是天黑,不时有炮车陷入了泥坑中,任凭士卒如何挥动鞭子抽打骡子,都无法把炮车从泥坑内拉出来。
“一二一!一二一!”辅兵和炮手们吆喝着,推动炮车。
有比较聪明的人拿来木板,垫在车轮陷入的泥坑前面,骡子拉着车,士卒们在后面推,总算是把陷入泥坑的车推了出来。
跟在炮车后面的,是王新宇准备拿出来的大杀器:威力巨大的一窝蜂火厢车。在炮兵开炮轰击清军大营的同时,一窝蜂火厢车将会发威,向清军大营射去铺天盖地的火箭弹。只要几轮炮火加上一轮火箭弹覆盖,先把清军打得措手不及,接下来步兵冲杀,骑兵踏营,混乱的清军会损失惨重。
依照王余佑的计策,明军向清军大营发起攻击的同时,一部分精锐的夜不收和天地会的特工人员,还有一批精锐战兵将会化装成清兵,等候在金华城下。等到清军溃兵向金华城败退的时候,城内的清廷知府肯定会开门放人,夜不收、天地会特工和精锐的战兵也趁这这个机会混入城内。
大军在雨夜中艰难的行军,前方道路上的清军暗哨和探马都已经被明军夜不收清理,一路过去,清军根本没有发现明军正在悄悄接近自己。
清军大营内,不管是卓布泰和任何一名清军将领,都没有料到明军会在雨夜出击。清军所有的将领都认为,明军凭借的无非是火器犀利。下那么大的雨,防御的话还好,主动进攻的话,火器无法使用,明军怎么可能以短击长。
王新宇的弟弟王子豪带着他的重骑,行进在泥泞的道路上。淅淅沥沥的雨声,掩盖住了战马的马蹄声。为了节省马力,每一名重骑都是下马,牵着马步行。身披铁甲的重骑兵头戴斗笠,铁甲外面披上蓑衣,尽可能避免被雨淋。
龙骑兵变成了轻骑兵,身上的近战利器双管短铳,都用油布包裹,避免被雨淋湿。轻骑兵冲入清军大营之后,先用短铳射击,再拔刀劈砍。
大军缓缓行进,比预定的时间要提前了半个时辰抵达预定阵地。
炮兵阵地设在比较高的地方,那里没有积水,能够保证火药桶放在地上的时候,不会使火药受潮。
辎重兵冒着倾盆大雨,在大雨中紧张的修建临时炮兵阵地。辅兵们在地上铺上石板,打上木桩,架起了一顶顶给炮兵遮风挡雨的帐篷。
搭好了帐篷之后,炮手们把大炮拉到帐篷里面,然后拿出干的布来,开始擦炮。有的人用干的拖把伸入炮管内,保证炮膛的干燥。装满了火药的车辆也被拉进帐篷内,辅兵们用拖把和抹布把铺在地面的石板擦干,然后打开了遮盖火药桶的油布,把火药桶放在地上。
炮兵们在紧张的准备之中,步兵和骑兵则在树林中进行暂时躲雨,进行短暂的休整。
雨夜中走了那么长时间的夜路,士卒们草鞋都湿透了,上面沾满了泥土。坐在临时搭起的雨棚内休息,士卒们脱下草鞋,清理上面的泥巴。
可是明军如此大的动作,却无法完全瞒过清军。
清军大营,有人急匆匆来向卓布泰禀报:“大人,不好了!明狗要夜袭!”(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