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烟吗？”莫小鱼的话并未让潘兴安感到可乐，这些天他已经被折腾的笑不出来了。

莫小鱼点了一支烟递给他，自己也点了一支，两个男人就这么相对着吸烟。

“你真把警察给打了？”莫小鱼问道。

“打个屁啊，他们一出门就是几十口人，我能够得着打他们？这是他们设的一个局，恰好我就掉进套里了”。潘兴安说道。

“那你认了？”莫小鱼问道。

“认了，不认不行了，三天不给饭吃，绑在木板上，不让上厕所，这么冷的天，一件单衬衣，屎啊尿啊的都在那木板上解决了，两百瓦的电灯泡就在这里烤着……”潘兴安指了指自己眉头不远的地方，说道。

“不认能把人折磨死，我也不知道，为了那一小块地，他们是不惜人命的”。潘兴安深深地吸了口咽，说道。

看着潘兴安疲惫的样子，莫小鱼就知道，这家伙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了，不过杨燕妮还能让自己见他，这说明杨燕妮可能不知道这里面的事，否则的话，杨燕妮是不会这么轻易让自己见潘兴安的。

“还能挺住吗？你要是能挺住，我就能把你捞出来”。莫小鱼说道。

“怎么捞？没用了”。潘兴安心灰意冷道。

“我既然能来见你，自然是有办法了，只是你要好好活着，别到时候我捞出来的是个死人，那我就亏大了”。莫小鱼说道。

潘兴安抬起头，看了看莫小鱼，指了指莫小鱼手里的烟，莫小鱼又点了一支递给他，然后等他的回话。

良久，潘兴安抬起头，看着莫小鱼，问道：“条件呢？不会是因为我卖了一块墓地给你，你就这么好心吧，说吧，什么条件”。潘兴安到了这个地步，脑子依然清楚，他要知道自己能付出多大的代价。

“原本呢，我想和人合伙搞一个房地产公司，但是到了后来，出了一些问题，房地产目前是搞不成了，但是我心里还是想搞，我就想着，你是个人才，人才难得，就这么简单，到时候我要是能干的话，过来给我帮一下忙，怎么样？”莫小鱼问道。

潘兴安不信的问道：“就这么简单？”

“就这么简单，还能多复杂？”莫小鱼笑道。

临走的时候，莫小鱼向潘兴安要了他的家庭地址。

出了看守所的门，莫小鱼上了车，给杨燕妮打了个电话。

“又有什么事？”杨燕妮不耐烦的问道。

“我见到潘兴安了，那小子快被打死了，这事你得过问一下，打死了人，你这个局长也不好交代吧，他们下手没轻没重的”。莫小鱼说道。

“有这回事？”杨燕妮不信的问道。

“你说呢，按你说的，就算是袭警，用得着带着手铐脚镣全副武装吗？我看是看守所的某些人存心的，要是死了人，你也脱不了干系”。莫小鱼说道。

“我知道了，我会问一下的”。

“哎哎，别急着挂电话，那个被打的警察在哪家医院呢，我去看看他，这也是潘兴安的意思，说是对不起人家，知道错了，作为朋友，我去道个歉也是应该的”。莫小鱼信口胡诌道。

“真的假的？你不会是去惹事吧？”杨燕妮警惕的问道。

“你们是官，我是民，我能惹什么事？”莫小鱼不屑的说道。

这话是说给杨燕妮听的，听起来中规中矩，没有丝毫的怨气，但是莫小鱼倒是很想看看到底哪个警察被打成什么样了？

“你等一下，我问问办公室”。

“这么麻烦，算了，我还是问问他的家属愿不愿意去再说吧”。莫小鱼一听杨燕妮确实是不知道这事，但是如果杨燕妮一问这事，就算是那家伙不在医院里，也赶紧回去治病了。

“随你吧，陈南露那里你抓紧去一趟，我听她的意思挺急的”。杨燕妮说完就挂了电话。

莫小鱼心想，唐州医院虽然多，但是既然是警察被打，肯定够不会去社区医院住着吧，有限的几个大医院还不好找？

于是莫小鱼一家一家的问，没问到第三家就找到了，因为这事太大了，都知道是因为拆迁的事被打才进的医院，又是个警察，这事还不好问吗？

莫小鱼买了一束花，驱车前往第一人民医院看望这位被打的警察。

“请问吴警官住在哪个病房？”莫小鱼到了护士站，问道。

可能是来看吴警官的人太多了，护士都懒得问问到底是干什么的了，203，头也没抬，直接指了指走廊西边，莫小鱼抱着花向走廊深处走去。

莫小鱼还没到203房间呢，就听到里面人声鼎沸，好些人在瞎嚷嚷着，好像是说谁打牌出了老千。

莫小鱼到了门口一看，隔着门上的玻璃条框看到了里面的一切，四个人正在打牌，其中一个穿着病号服，看起来就是那位吴警官了。

几个人都没注意莫小鱼在门口偷看，于是莫小鱼拿出手机将这一切都记录下来了，他本想推门而入，但是一想到这样进去也问不出什么来。

于是重新回到了护士站，还是那个护士妹子。

“护士，你好”。

“你好，什么事？”护士这次终于抬起头来不再玩手机了。

“这束花送给你”。莫小鱼一伸手，把花递向了护士。

“给我花？啥事啊，说吧”。护士也知道天上不会掉馅饼，问道。

“我是想问问203的病人啥时候能出院，家里要办喜事，他老在医院里呆着也不是个事啊”。莫小鱼装作是那位吴警官的亲属，问道。

“他随时都可以走啊，又没有什么病，一天到晚在这里打牌，医院里都烦死了，还占着病房里的其他两个床位没法安排病人，你们赶紧接走吧”。看来那位吴警官谱还不小，搞的护士都烦他。

莫小鱼心里一下子就有数了，连连向护士道歉，表示劝劝他立刻出院搬走。

莫小鱼下了楼，重新坐回车里，再次给杨燕妮打电话，但是此时杨燕妮已经下班了，刚刚回到家坐在沙发上，一看是莫小鱼的电话就不想接，因为此时雷鸣山也在家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