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城的四月很干燥,空气里甭说是水分,没直接往你脸上喷火,就是老天爷格外开眼了,让人觉得呼吸都上火。
唐之芯局促不安又焦躁的凝视着晏静恬,等了半晌,不见晏静恬开口,忍不住有些急了。
“伯母,您倒是说话呀,到底是谁要害我们家子默?”
“子默是之岩目前唯一的儿子,也是陆氏集团下一代目前唯一的继承人,想把他取而代之的人,多了去了,你让我怎么给你一个精确的人名?”
晏静恬音调平和,到底是经历过很多大风大浪的人,比起唐之芯的恐慌,简直不要太镇定。
“总该有怀疑的对象吧?”唐之芯的智商这会子上线了。
晏静恬看了她一眼,深奥隐晦的暗示:“听说你去过老宅,应该知道之岩父亲在六年前车祸身亡,而他同父异母的兄长陆泽宇,还活着的事情。”
“嗯。”唐之芯微微颔首,将晏静恬这话细细的品了一番,才小心翼翼地出声问:“伯母,您是在怀疑陆泽宇吗?”
晏静恬被唐之芯这话问自闭了。
她完全想不通唐之芯为什么会有这样的脑回路,开口道:“唐小姐,你知道我为什么要用蠢这个字来形容你吗?”
“为什么?”
“因为你是真的蠢。”
“……”
晏静恬毒舌的diss她的智商:“你到底怎么想的?陆泽宇如今是植物人,连子默的存在都不知道,怎么害子默?”
唐之芯想了下,好像的确是这样:“那伯母您究竟在怀疑谁?”
晏静恬说:“六年前那起车祸,虽然让陆泽宇变成了植物人,但他仍然是陆家嫡出的二少爷,如果没有那场车祸,就是集团现在的总裁。”
“就因为一场车祸,让嫡出太子爷的宝座易主之岩,如果你是他的拥护者,你会甘心吗?”
“不甘心。”唐之芯摇头。
“所以啊,拥护他的人,这些年一直都在暗中蠢蠢欲动,把之岩和子默视为眼中钉肉中刺,今年陆泽宇的身体有好转的迹象,那些人的小动作,就越发的频繁了,前不久子默在陆家老宅发病的事,就是最好的例子。”
“呃……”
唐之芯微微怔愣了一瞬:“伯母,据我所知,那天晚上害子默吃海鲜犯病的人,是陆曼欣一手策划的,难道她也是陆泽宇的拥护者?”
“呵……”
晏静恬轻嗤了一声,笑道:“区区一个陆曼欣,哪有这样的胆量,真正危险的人,是藏在她身后,推波助澜的那个。”
陆曼欣身后的人,岂不是陆老爷子?思及此,唐之芯整个人都僵住了。
“不会吧,虎毒尚且不食子,子默何况还是他亲的……”
听了这话,晏静恬知道唐之芯已经领悟了她话里的意思,刚巧这时屋内传来一阵东西被砸碎的声音,她眯起眼。
“子默哭起来了,快进去吧,记住我说的话,无论今天要付出什么,都要阻止老爷子带走子默,你如果连这件事都办不好,我会让你以后永远都见不着你第二个孩子。”
唐之芯满头黑线:“伯母您真是一点都不可爱,子默是我亲儿子,不用你威胁我,我也会拼尽全力的保护他,这是人之常情,OK?”
说罢,不顾被她怼来嘴角微微抽搐的晏静恬,便快步走进了大厅,韩峻在玄关处,不敢靠近战火最旺盛的中心地带。
看到唐之芯面色一惊,紧接着一个唐字还未出口,唐之芯就扬手制住了他:“嘘……”然后一路小跑向大厅中央。
“坏了,总裁不让她来的。”
等韩峻反应过来时,她人已经跑到了陆柏林和陆之岩跟前,地上洒落了一地的瓷器碎片,小子默坐在地上嘤嘤呜呜的哭着。
唐之芯很心疼,连忙上前关心小家伙:“怎么了子默?”
“你来干什么?”
陆柏林怒斥她,随即怒问韩承恩:“怎么办事的?我不是说了解决家事的时候,不准任何闲杂人等进来吗?”
“对不起老爷,我这就请唐小姐出去。”韩承恩说罢便要走向唐之芯。
“谁敢!”
陆之岩勃然大怒,一声‘谁敢’,威震八方,吓得韩承恩立刻就停下脚步,然后一副左右为难的样子看向陆柏林。
“妈眯,我手手疼……”小子默可怜巴巴的撅着小嘴巴,黑曜石眼眸挂着晶莹剔透的泪珠儿。
唐之芯连忙把他的手抬起来看。
“怎么流血了?”
唐之芯大惊失色,震怒扭头看向陆柏林陆之岩。
“看看你们都做了什么?他只是一个五岁大的孩子而已,他做错了什么?你们要这样伤害他。”
“……怎么受伤了?”陆柏林面色一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