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刚说完,马车边的雍王叫住女子:“婉儿,是不是忘了这个?”
正要登上马车的上官婉儿转身,看到雍王手中拿着的荷花簪子,神色难掩尴尬道:“簪子怎么在你这儿?”
雍王笑了笑:“方才起来时看到它在枕边,来,给你戴上。”
看到这儿,梅仁得意一笑:“现在觉得,他们还像谈事情吗?”
低头不语的袁一听着马车远去,看着那扇后面被关上,一瞬感觉,日夜的思念变得愚不可及,深藏在心底那一丝丝的憧憬此刻已化为泡影,他终于想要彻底放下了。
这日,巡街的袁一与梅仁漫无目的地走在街市中,梅仁伸了个懒腰:“真是无案一身轻!袁哥,真是太了不起了,他们半年都破不了的案子,你半个月就轻松搞定了!”
满脸疲倦的袁一摇摇头道:“我可不觉得轻松,睡没睡好,吃没吃好,追那些嫌犯,追得我骨头都快散架了,现在,总算能喘口气了。”
“之前,你向衙丞申请的二百两银子,今天就要下来了,捕衙那群吃货商量着,要你请他们去醉卧坊大吃一顿。”
“银子全都给你的,喜欢请,就请呗!我没意见。”
梅仁难以置信道:“给我的,为什么?”
“去氤氲馆的银子是你付的,去酒馆,饭庄打探消息的钱也是你付的,当然全给你。”
“你还记着啊!二百两未免也太多了……我知道,老惯例,下次又会找我借钱。”
“聪明!”
这时,袁一看到在新昌坊的牌楼下正大排场龙,便问道:“这是在干嘛?”
梅仁道:“这是长安城的富户在给新昌坊的穷人施粥,已经有小半年了。不知道还记不得,几个月前,我同你那个凶巴巴的长官喝过一次酒,我随口提了句,让朱雀街几个坊的富户到城西城东的新昌坊,风宜坊给乞丐孤儿施粥,说来也奇怪,没过多久新昌坊,风宜坊的真有富户来施粥。”
袁一看着衣衫褴褛的乞儿,满脸欢笑地捧着粥走过,不由得想起来太平:“这丫头啊!”
梅仁满脸不解道:“丫头?谁啊?”
袁一摇摇头:“没什么。”
“现在想来,那位对呼呼喝喝的长官的官职是不是很大?”
袁一笑了笑:“没错,她的官职不但大,而且很吓人!”说到这儿,袁一想起出宫前,太平亲口说,皇上将给她和贺兰敏之赐婚,照理说公主赐婚可是昭告天下的大事,可这都快一个月,半点动静都没有,莫非是出了什么茬子?
袁一虽然隐隐有些担忧,可太平在深宫内苑,又是身份尊贵的公主,而自己不过是个市井小民,担忧只能变成与日俱增的干着急。
这日,他终于耐不住性子来到东市马球苑,希望能碰到英王李显,旁敲侧击地问出些太平与贺兰敏之的事。
可事与愿违,在马球苑打了一整天的马球,也没瞧见李显,一问他与李显都熟络的跑堂小二,发现李显已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来过马球苑,虽然如此,他还是一连来了五天,可终究没有遇到李显。
当他意兴阑珊准备打完今天的马球赛,不再来马球苑时,看到对方骑马前来的替补队员正是薛绍,他心中暗暗一喜,一夹马腹奔到薛绍面前,伸手道:“长安捕役袁一,幸会!”
薛绍见到他先是一惊,而后,便明白了他的用意,握住他的手道:“薛绍,幸会!”
场上整装待发的其他人,看到这俩人来这出一见如故的戏码,不由得不快叫嚷起来,袁一拉起缰绳,笑道:“有言在先,我可不会手下留情!”
薛绍笑了笑:“这正是我要说的。”
他们酣畅淋漓地打完马球,袁一便邀着薛绍来到家中,俩人把买来的酒菜往院中的石桌上一放,就畅快的喝酒,聊起天来。
酒过三巡,薛绍说起心中的事:“数日前,月欢宫起了场大火,听到你,不对,应该是高寿葬身火海。我可有好几天没缓过神,看着公主像没事人似的,整日只顾着跟贺兰敏之谈情说爱,当时很窝火,还指责她无情无义,现在才知道错怪她了。”
袁一笑了笑:“公主是刀子嘴,豆腐心,道个歉就没事了。”
薛绍点点头:“长安捕役袁一是你的新身份,还是真实身份?”
“现在,在你面前的我,从头到脚,从里到外都是如假包换!你打算一直留在长安,不回塞外了吗?”
“圣上让我先留在长安,想必另有安排吧!”
“对了,公主和贺兰敏就要被赐婚了,听说了吗?”
薛绍沉默了良久,叹了口气道:“皇上不会赐婚了。”
“为什么?”
“这样跟你说吧!贺兰敏月被接回了宫,传言她有了身孕,宫中的事你应该也知道一二,就不用我再说了吧!”
听到这话,袁一猜想,贺兰敏月不是盏省油的灯,肯定气恼皇上狠心将她赶出宫,又见贺兰敏之与太平将被赐婚,不甘心皇妃之位失之交臂,索性将心一横,把怀有龙子的事告诉了太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