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够了,我看你才是被怨恨冲昏了头脑的那个!”李恺睿实在不想听她继续胡说八道下去,直接甩开了江度婉的手,大步往外走去,“我看你还是好好呆在这里反省反省吧,如果想不清楚,你也就不必再出来了!”
江度婉被甩得跌倒在地,却似乎已经感觉不到身上的疼痛,她看着李恺睿决然离去的背影,用尽最后的力气低吼道:“你会后悔的,你一定会后悔的!”
只可惜李恺睿却根本没有回头多看她一眼,只留下江度婉一人哭得歇斯底里,直到声音沙哑。
可惜一切自称定数,就算再是悔恨,也换不回丝毫怜悯,更不可能改变现实及未来。
七月初,有人举报李家的绸缎庄用碎布头代替整布,用次品代替上等布料,以此欺诈客人,此事惊动了官府,切经过一番查证后,确认情况属实。
为此绸缎庄的掌柜锒铛入狱,绸缎庄被迫关门大吉,李家为摆脱此事更是往衙门里砸了不少银子,这才勉强将事情平息。
此事刚刚结束,李家的一处酒馆便又出了问题。
大概有十多个人,在酒馆吃了饭后,竟齐齐腹泻不止,其中更有一人险些因此丧命。
这些人的家人纷纷找上门来,要求酒馆给予赔偿,否则就要一起去报官。
才刚刚摆脱掉官府追查的李家,自然不想这么快就又去和官府打交道,只能选择掏钱赔偿,这下子就又损失了不少。
而且这件事虽然解决了,但酒馆的生意却因此变得一蹶不振、惨淡无比,毕竟没有谁想体验那种饱餐之后,立刻上吐下泻的滋味。
这外头出事也就算了,可没想到李家的内宅竟然也出了大事。
李老爷的第三房小妾被府里的下人抓住与人通x,这在大户人家中虽然丢脸,但也不算什么极其罕见之事。
可大家万万没想到的是,没想到那与小妾私会之人,竟然是李老爷的亲儿子李恺睿!
“爹,我是被人冤枉的啊,我怎么可能会做出这种事,爹,你要相信我啊!”李恺睿依然不整地跪在地上,脑袋里一片混乱,他只记得自己在回房的路上被父亲的小妾叫住,然后说了几句话,之后的事情他就记不清了。
只是等他再度清醒过来的时候,竟然就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他和父亲的女人衣衫不整地躺在一张床上,只是没等他对此表现出震惊和惊恐,父亲就带人闯了进来。
李夫人恶狠狠地看了眼同样衣衫不整、低头跪在地上的小妾,哭着道:“老爷,睿儿绝不可能做出这种事啊,这一定是有人故意想要陷害他啊!”
跪在地上低声哭泣的小妾闻言顿时哭得更厉害了,哽咽着道:“老爷,妾身自知往后再也不能服侍您了,妾身万死难辞其咎,只是有些话妾身还是要说。妾身一心只记挂着老爷,又怎么会做出这种畜生不如的事情?呜呜,求老爷为妾身做主啊……”
“你胡说八道,若非是你故意勾yin睿儿,他又怎会如此糊涂?”李夫人声音尖锐地怒喝一声,这个小妾一直深得李老爷宠爱,她早就对这人嫉恨在心了。
却没有想到这个jian人竟然还敢把主意打在她的宝贝儿子身上,实在是可恶!
李恺睿也跟着愤怒地道:“你这jian人,故意陷害我不算,现在竟然还想把这件事嫁祸给我,着实可恨!”
“大少爷这是不想承认之前的事情了吗?”小妾绝望地看着李恺睿,捂着嘴呜咽不止。
李恺睿厌恶地冷哼一声,转头对李老爷道:“爹,我就算再糊涂,也不可能做出这种事啊,爹你一定要相信我啊!”
“老爷,睿儿一定是被人陷害的啊,这种让李家丢尽颜面的事,他就算再糊涂,也不可能去做啊!”这件事可是非同小可,若是传出去,定然会是李家的一大丑闻。
李老爷虽然仍沉着脸不说话,但是从表情的细微处却能看出他已经隐隐相信了李夫人和李恺睿的话。
受李老爷宠爱良久的小妾自然也看出了这一点,她的目光微微一闪,双手不自禁地攥紧。
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小妾一咬牙,声音悲凉地道:“老爷,婢妾与老爷相识八载,也一心一意服侍老爷八载,却没想到今日老爷竟不相信婢妾的话。”
小妾伸手揪住自己凌乱的衣襟,面容凄楚地笑了:“老爷可知,您此时这般神情,竟是比大少爷强迫婢妾时,更叫婢妾觉得难过……”
“你给我闭嘴,我何时强迫过你?分明是你在陷害我!”李恺睿气得胸口起伏,忍不住怒喝出声。
然小妾却仿佛没有听到李恺睿的质问声,只用绝望的目光继续看着已经有些动容的李老爷:“既然老爷已经不相信婢妾,那婢妾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婢妾只求来世再不要遇到老爷,再不要如此伤心!”
说完这话,小妾竟直接起身朝一侧墙壁猛地冲去,伴随一声钝响,及下人惊声尖叫的声音,小妾破财的身躯贴着慢慢下滑,只留下满墙的血迹。
“妙儿!”李老爷只来得及叫了一声那小妾的名字,却什么都没能阻止。
李夫人因眼前的场景而目光一缩,李恺睿也是被吓了一跳,不过等回过神来后,他便立刻道:“爹,她一定是因为被我们识破了诡计,所以才会……”
“你给我闭嘴!”李老爷低声怒喝,目光仍是落在小妾已经毫无声息的身体上。
李恺睿正要再说什么,这次却是被李夫人凌厉的目光阻拦住了,李恺睿虽然有些不服气,但此时也不敢再开口说话了。
李夫人此刻的脸色显得十分阴沉,多年来的眼中钉终于被拔出来了,但她却并没有感觉到什么喜悦,反倒隐隐地有一丝担忧和烦躁。
如果小妾是在这件事之前撞墙自杀,那么李夫人一定会拍手庆贺,可偏偏她是死在了这个节骨眼儿上,实在是可恶!
现在小妾人已经死了,只怕睿儿就算再如何辩解,也不可能彻底撇清这件事了。
而且小妾的这一举动,无疑会让李老爷的心中升起内疚和动容,这对自己和睿儿都是十分不利的。
李夫人暗暗咬牙,这小妾死得可真是时候!
李老爷沉默了好一会儿后,终于冷声开口道:“今日起,睿儿你就好好待在房里读书,莫要被其他事所烦扰,可明白了?”
李恺睿愣了一下,转而瞬间明白了这话的深意,这明摆了是要禁自己的足啊。
这件事他明明是被人陷害的,他也是受害者啊,爹为什么、又凭什么禁他的足?
只是不等他说出反驳的话语,李夫人已经替他说出了答案:“老爷放心,妾身一定会好好督促睿儿读书的。”
没想到母亲竟然会说出这种话,李恺睿顿时皱起眉头,刚要开口,却被李夫人暗示的目光给拦住了。
李老爷说完这话,便直接甩袖离去,只是临出门前脚步顿了一下:“你将妙儿……好好安葬了吧。”
李夫人觉得自己本就憋闷的胸口顿时又多堵了一块石头,但她却还不得不憋着一口气道:“老爷放心,妾身会将此事处置妥当的。”
等李老爷走后,李恺睿立刻不满地埋怨道:“娘,你难道没听出来爹的意思吗?他这根本就是要禁我的足啊,你怎么能……”
“你给我闭嘴!”这下就连李夫人也忍不住脾气了,揉着眉心烦躁地道,“你难道看不出你爹已经因为这件事恼了我们吗?”
李恺睿被李夫人突然爆发的脾气吓了一跳,有些吞吐地道:“可……可是我根本就是被冤枉的啊,那个jian人也是自己撞死的,为什么爹会生我的气?”
李夫人实在和李恺睿说不清,只能皱着眉摆了摆手:“你快些回房去吧,这几日安心读书,最好不要出门了。”
以往李恺睿也不是没被李老爷禁足过,但一般下人们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几乎从来没像这次执行得如此严格,所以这应该是他第二次真正意义上地体验禁足,第一次就是在李老爷知道他退了和韩度月的亲事之后。
没过两天的时间,李恺睿就禁不下去了,但守在院子门口的两人却丝毫没有放松态度,根本不给李恺睿偷偷跑出去的机会。
便是在这个时候,江度婉过来探望他了。
“哼,你怎么来了?”李恺睿并不想看到江度婉。
“是母亲叫我过来劝劝你,让你安心读书的。”江度婉放下手里的食盒,丝毫没有在意李恺睿的态度,甚至还笑着解释了一下自己出现在这里的原因。
李恺睿不屑地冷哼:“如果你是为了这个而来,那你可以回去了。”
江度婉从食盒里把自己亲手做的点心一一取了出来,嘴上则是直奔主题道:“相公,最近李家是不是遇到了不少麻烦?”
李恺睿下意识地皱起眉头:“你这话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