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材颀长的男人半仰在一张沙发床上,似乎微闭着眼睛,静静享受一般。
倒是周围跪在地毯上的女孩们率先注意到推门而入的不速之客。
她们惊恐万状,彼此眼神示意,可所有的本能行为之中,却并没有遮挡自己身体的本能。
她们衣不蔽体,几乎躶呈相对,可突然来了外人,她们面容之上却并未流露任何羞耻之意。
有的,只是满满的惊恐罢了髹。
翩翩看着这一张张隐约在记忆中出现在过的面孔……
很久很久之前,久远到她的记忆甚至已经十分模糊,只能记得一些稍显支离的片段。
这些女孩……几乎都有与她相似之处蠹。
有的是眼睛像,有的是鼻子嘴巴,有的是一颦一笑的神态,有的是身材气质……
这些女孩并没有停留在当年,并不是一尘不变。
她们身为训练有素的替身,与她这个原型一样,都长大了不少,比当年的清纯少女,多添了几分少妇应有的妩.媚丰腴。
可翩翩知道自己的眼神不会欺骗自己,这些女孩子,多半还是当年的那一批。
只是那个与她最为相像,曾经在她面前挨了季绍霆一记耳光的女孩子,并不在之列。
……
在场的女孩噤若寒蝉,只是不动声色地默默收敛了她们的姿势。
翩翩心下便更加笃定了,这些女孩子,就是当年亲眼见过她的那几个。
女孩们惊慌失措,可当下却没有一个人胆敢发出一点惊慌的声音,以至于,那一前一后伺候主子的女孩,非常认真,全情投入,而那个被伺候的男人,同样没有意识到一点点异样。
……
翩翩就在这婬糜不堪的画面前,站定观看了足足几分钟。
她也不晓得自己此举目的何在,意义何在。
看着自己老公被别的女人……
她除了笑笑,还能做什么呢。
结婚三年,她是一贯不肯与这些事沾边的,即便季绍霆怎么伺候她,哄得她多么开心,她也没有放下身段尝试一次。
只是她其实也并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不喜欢做这些,可能还是害羞吧,觉得特别不好意思,难以接受,觉得这样子会显得自己很婬荡。
可是他对她……在这方面一直是毫无保留的。
他像是一个非常敬业也非常疼爱学生的老师,教会她所有,牵着她手教她体会重重极乐享受。
只是他从来不勉强她做她不愿意的事情。
为此,翩翩心里甚至有一些羞愧。
她为自己的放不开,为自己的小自私,有些歉疚。
如果她早些见到这个画面……就该知道自己的小歉疚是多么多么的可笑。
……
除却前面那位身材极好吞吞吐吐且看不见脸的女人,后面那个不断挪动身子的,变换了一个姿势——目光猝不及防。
她显然是被吓着了,突然便收了手,惊呼出声,“季,季太太……”
如帝王一般被伺候着的男人,骤然睁眼,就这样,在这么婬糜的境况里,与他拖着身孕的妻子直直对视。
男人的脸,从方才的舒展享受,迅速冷却,渐渐变得阴沉冷漠,涣散的瞳孔也渐渐聚焦,面色极冷,眸中却冒着火光。
翩翩盯着他,娇俏圆润的小脸上,甚至扯出了一抹微笑。
她不知为何,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小腹。
还有比她……更愚蠢更可笑更狼狈的女人么?
自己的丈夫险些害自己失去孩子,她想不开,理不顺,可她仍然舍不得狠下心与他分开。
她愿意尽量理解他,竭尽所能去平复自己的心情,她去旅行散心,只为了挽回这段濒临崩溃的婚姻,为自己千疮百孔的心默默疗伤。
可她的丈夫……却在这样隐秘的私人会所的长期包房呢,由这么多个“她”,尽心伺候着,沉醉在这温柔乡里。
翩翩猜想,如果别有用心的阮妙彤没有告诉她这一切,现在这个时间,她应该在酒店休息。
明天中午的时候她就会如期踏上返程的航班,晚上,她以为的……想象中的……思念她思念成狂的老公,会抱她入怀。
她一个星期没有接他的电话,他应该会震怒吧。
也就是因为他派遣那么多尾巴几乎24小时盯着他,他才得以安心待在江城,没有追到苏黎世收拾她。
她不是没有脑补过季绍霆见到她平安归来时候的模样。
他肯定是欢愉的,但也会震怒,或许会发脾气,甚至想揍她,惩罚她。
可是因为她怀有身孕,最终这男人什么也不能做,只能哄哄她便罢了。
虽然她在苏黎世并没有想通她想要努力想通看开放下的一些事情,但是她也没觉得日子就过不下去了。
她原是打算,回来和他好好过日子的。
……
男人的脸上并没有呈现明显的情绪。
虽然他很意外,他本该远在苏黎世的小妻子竟然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她应该会哭吧,她一定受不了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