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柳岸芷的亲事没多久,到了五月里,沈水华和文清岳的亲事也定了下来。
起先是鲁国公府和沈尚书府有意结亲,两家的夫人都颇为满意,还特意商议过此事。谁曾想,原本打算六月才到京参加皇后大婚的文老爷子,居然提前来京了一个月,为的就是替宝贝孙子去沈府提亲。
沈夫人自然是不答应的。
在她看来,鲁国公府知根知底,且又在京城,嫁到鲁国公府是最上乘的考量。再怎么说,鲁家都比文家更合适。
文老爷子就在京城安心住了下来,时不时地找沈大人喝喝茶,赏赏花。
沈夫人依然不松口。沈大人倒是模棱两可,不说好,也没说不行。
过了些时日,文清岳亲自来到尚书府和沈大人面谈。
也不知两人说了甚么,许久后,沈尚书面带笑容送他出门,却是做主将此事答应了下来。
沈夫人心下担忧,悄悄去问沈尚书。
沈尚书捋须道:“少年人,有情意总比没情意好。况且,文家家风你也知道的。”
虽然鲁国公府也不错,但高门之家,有几个是只娶妻不纳妾的?
只这一点,文家就比鲁家合适了。
沈夫人还有顾虑,“皇上大婚后,文家便绝非今日可比。到时候,恐怕不好办罢。”
身为未来皇后的娘家,柳府或许还需要陛下的抬举。但文家甚至不需要陛下去做甚么,就已经是足够风光了。
清雾已经认祖归宗,文清岳那是铁板上钉钉的国舅爷。更何况他还是镇远侯府的世子。
若是平常人家,或许觉得能高攀上这样一门亲是好事。但沈家已是高门,沈夫人求的,也不过是儿女的一世顺遂罢了。
沈大人原先也有次顾虑,但和文清岳一番交谈后,便也觉得不是什么难事了。
“无妨。他很有分寸,你无需太过顾虑。”
沈大人原先就考虑过,镇远侯府里老爷子已经年迈,侯府里的一切事务想必都是文清岳在处理。他年纪轻轻就能担此大任,远比鲁国公府的小子要能干得多。
更何况,他也知道陛下是甚么样的性子。国舅的身份,或许不是坏事,反倒是助力。但这种事情,他和沈夫人讲不清,也没法讲,便只留下了这么几句来宽慰她。
虽说男子不管后宅之事,但这亲事沈大人做了决断,沈大奶奶问过沈家大爷、也得到了和沈尚书差不多的答案后,婆媳俩这便开始觉得沈水华的亲事或许真的需得重新考量。
好在和鲁国公府也只是透了这么个意思,并没提到明面上来说。
最后,终究是和文家定下了此事。
五月底六月初的天,酷热难当。
人们早已穿上了透气凉薄的衣衫,平日里出门的时辰,也改在了早晨和傍晚。晌午时分烈日当头,那是断不肯出门去的。
宫里有不少的冰,清雾的落霞轩和宁馨阁就没断过。她走到哪里,都有人抬冰过去,有小宫女在上面扇着风,给屋里添上许多凉意。
不知因了甚么缘故,昭远宫和昭宁宫的冰块也没比清雾这儿多,明明是差不多的量,那两处的宫殿却比她的屋子里要凉一些。
因着这个缘故,霍云霭常说让清雾将事情带到昭远宫去处理。
可即便如此,清雾仍然坚守在自己的地盘上,不肯挪动。
原因无他。
衣裳穿得太少了,某人愈发不规矩起来……
清雾看到霍云霭那沉沉的目光,不知怎地,就能想到饿得眼睛发绿的狼。
这段时日,霍云霭每天都会问于公公好几遍,今天是什么日子了。虽然他的神色十分淡然,语气相当震惊,但清雾就是知道,这家伙在掰着手指数着距离成亲还有多少时候。
于是更加心中警惕,轻易不敢和他独处一室。
好在临近婚期的时候,有更加重要的一件事情夺去了霍云霭许多注意力,这才让清雾忐忑的心好过了一些。
大婚之时,卞王也会来京恭贺。
收到这个消息的时候,霍云霭的表情甚是愉悦,有种了然于胸的淡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