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倾城回握着他的手,柔声道:“能帮到你,我就很高兴了。至于安全问题,我也会小心在意的。”
“不行,”萧凤梧的神色却是不容商量的,“什么事我都能答应你,唯独这件事不能。你知道,你就是我的软肋,若是你受到威胁,我也就完了。”
顾倾城心头一颤,用力抿了抿唇:“好,我答应你,无论何时何地,我都会拼尽全力保全我自己,在我自己安全无虞的情况下,再做别的事情。”
萧凤梧这才满意地笑了。
两个人继续下棋。
又下了一阵,黄芪才回来交差。
顾倾城不甚在意地问了一句:“怎么才回来?”
黄芪厌烦地道:“哦,是苏侧妃非要留奴婢吃饭,奴婢百般推脱不得,她又拿身份压奴婢,奴婢只好妥协,这一顿饭真是叫人倒足了胃口。”
萧凤梧抬眼看了看她,道:“我最近找了个积年的老嬷嬷来替王妃调理身子,那嬷嬷姓白,最擅长做药膳。至于你,你的专长是做药,这样吧,王府花园有一个药圃,专门拨给你,你就做一些日常用得到的丸药。府里用得着的药也要你来掌掌眼,有些需要重新炮制,或者炮制不得法的,还需要你亲手来做。尤其是王妃吃用的那些药物,更加马虎不得。”
黄芪听到开头那几句话,心里咯噔一声响,暗道:坏了!可是听到后面,提起来的心又慢慢放了下去,欢欢喜喜应道:“是。这件事责任更加重大!奴婢已经打起十二分的精神,不敢有一丝一毫懈怠!”
萧凤梧满意的笑了笑:“很好。”
“这可不行!”顾倾城微微蹙起一双远黛似的眉,红唇撅起,“你也知道黄芪是我身边最得力的人之一,简直便是我的耳朵,外头的那些消息,都是她带回来的。你这样给她安排了别的差使,我这边不等于聋了瞎了?不行!我不同意!”
“你别急啊!”萧凤梧连忙安抚,“虽然黄芪也算是灵活机变,但是作为你身边的大丫鬟,毕竟太打眼了一些。而做谍报最忌讳的便是自己的脸被别人记住,那样造成的后果往往便是得到的消息十之八-九都是虚假消息。”
顾倾城皱起眉头:“我可不懂什么谍报不谍报的,我只知道,黄芪不在我身边,我会很不顺手。”
萧凤梧笑道:“这好说,其实你身边最擅长侦刺消息的是柳风,我再给你派一个人,保证也能令你如臂使指。”
顾倾城看了看黄芪,叹了口气:“说实话,我还真觉得黄芪是个人才,不光精通药理,而且善于打探消息,口角还十分锋利,简直能一个人顶三个人用了。”
黄芪忙道:“既然如此,奴婢还是留在王妃身边服侍好了。”
萧凤梧拈了颗棋子敲了敲棋盘:“你留下黄芪,那我给你安排的人怎么办?”
顾倾城又叹了口气:“我倒是很想留下黄芪,可是你看,她年纪也不小了,总不能一辈子不嫁人吧?纫针和莲叶已经同意了,莲叶甚至已经自己选好了夫婿,只等着王爷你帮忙搭线呢。黄芪比她们两个都要大一点,总不能成全了她们反倒耽误着黄芪吧?”
萧凤梧放下棋子饶有兴趣的望着黄芪:“王妃的一番美意的确不好辜负,怎么样,你心里有合适的人选没有?”
黄芪的脸立刻红了,嗫嚅半晌道:“奴婢……奴婢全凭王爷、王妃做主。”匆匆福了一福,转身跑了出去。
萧凤梧和顾倾城同时笑了出来,等她跑远了,两个人对视一眼,都在彼此眼中看到了一丝冷意。
萧凤梧指了指棋盘:“该你了。”
“你明知道她有问题,”顾倾城不解地道,“为什么还要给她分派那样重要的事情?”
萧凤梧短促的笑了一下:“这就叫虚则实之实则虚之,真真假假,真假难辨。否则的话,搞谍报的人都非常机警,万一打草惊蛇,我们反而徒劳无功。”
顾倾城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忽然一声惊呼:“哎呀,我输了!”
萧凤梧笑着拂乱棋盘,“一次的胜负不算什么,我们再来。”
顾倾城却举袖掩口秀气的打了个哈欠,“不成了,我倦了,要好好歇一歇。你若有事就先去忙吧。”
萧凤梧拉着她的袖子,“我陪你。”
顾倾城红着脸道:“你别在我房里腻着,我还在孝中呢。”
萧凤梧腻腻歪歪地道:“我又不做什么,陪着你躺一躺,不过分吧?”
扶着顾青城回到内室。
顾倾城忽然伸手捂住小腹,秀美的黛眉紧紧皱成一团,满脸的痛苦之色。
萧凤梧吓了一跳,忙问:“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便要叫人请大夫。
顾倾城忙伸手扯住他的袖子:“别!”脸上发红,低声道,“我只不过是来了月事。”
萧凤梧这才松了口气,叫了纫针进来服侍顾倾城进净房去换衣服。
等顾倾城出来的时候,他便把一只大盖碗塞进顾倾城手里,“姜糖水,热热的喝一碗。”
顾倾城低眉一笑,柔顺地喝了。
萧凤梧把纫针打发出去,亲自服侍着顾倾城躺下,往她小腹上放了一个汤婆子,“捂一捂,可能会舒服些。”
说着躺倒顾倾城身边,伸臂把她搂进怀中,补充道:“当然,有我在,你会更舒服的,怎么样?好点没?要不要我替你揉揉肚子?我母亲以前也经常这样,每次都是那热热的汤婆子捂着肚子。我好像有一次听她和别人说起过,若是手法得宜,推拿一下会更舒服。”
“算了算了,”顾倾城倦倦地道,“我睡一阵,就好了。你也不用陪着我,有事就先去忙。”
萧凤梧理了理她的头发:“你先睡,我等你睡着了再走也不迟。”
顾倾城抱紧了汤婆子,闭上眼睛,小腹的疼痛慢慢消去,她也很快沉入睡乡。
萧凤梧轻手轻脚起来,替她掩好被子,俯身在她额上轻轻吻了一下,蹑手蹑脚到外面披了鹤氅,去书房梳洗了一下,去办自己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