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华心里也有些小激动,这是她来到这个世界之后第二次抓鬼了,上次抓到了一只小萝莉,希望这回能抓到一个正太(……),不过她知道这不太可能,对方是中二青年的可能性高达百分之九十九,但是这一点也不损抓鬼这项娱乐活动的可参与性。
管家的办事效率很高,不到半个时辰就找来了一个二十来岁的巫女,看上去沉默寡言,自带着一股清冷之意。
青繁围着人家转了半天,把人都看毛了,一副很想快点离开的样子,庄华才出言制止:“青繁,不得无礼。”其实她也很想近距离观看啊,巫女什么的很玄幻啊有木有,但是她现在是老爷们,要是想青繁那样直勾勾的转圈打量人家,非得让人打一顿不可。
青繁不好意思的跟巫女道了歉,回到了庄华身边坐好,一副文静模样跟方才视若两人,巫女和庄华都不禁嘴角一抽。
庄华无奈的摇摇头,起身往屋外走,眼神示意巫女跟上来,然后制止了青繁要跟过来的念头:“青繁,你先去用朝食,我一会儿就来。”
青繁瘪着嘴闷闷不乐的点点头。
从青繁的态度来看,巫女还以为庄华有什么特殊癖好,对庄华防备得紧,跟着庄华走也留意着周围的情况,好在一路上来往仆役众多,庄华也没有把她往偏僻地方领的趋势,巫女这才放了心。
庄华一路领着巫女到了书房,请巫女进去。
进了书房之后,两人就在书房里站着,庄华和巫女面面相觑,好一会儿,巫女受不了这诡异的气氛开口道:“不知公子唤小人来所为何事?”
庄华这才回过神来,她一直在想怎么整蛊那个赶往她家门口泼狗血的混蛋,而忽视了被她自己请进来的巫女,说道:“不好意思,在下在想一些事情。”然后又道:“在下请巫师来,不是为驱邪捉鬼。”
巫女脸色一沉,“小人虽然身份轻贱,但还请公子莫要与小人随意玩笑。”
庄华知道巫女误会了,解释道:“非是轻慢巫师,而是在下有事相求,万望巫师届时可以配合一二。”
巫女面色稍霁,问:“不知公子有何事是小人可以效劳的?”
庄华眉梢微挑,“巫师请坐,听我细细道来。”
夜晚,新挂上华府匾额的宅院里,正在举行一场驱邪法事,巫女面带狰狞的面具站在院子中间,她的周围摆满了烛火,面前时一张画着诡异符文的旗幡。巫女口中念念有词,身体做出杂乱的舞蹈动作,烛光随着夜风摇摆跳动把现场的气氛衬托的诡异阴森。
远处围观的华府众人既害怕却又不想离开,一个个拢紧衣服凑成一堆目不转睛的盯着院子中央的巫女。
青繁抓着庄华的袖子躲在庄华的身后,只探出一个小脑袋,在看到害怕的场景的时候还会缩回庄华的背后,弄得庄华哭笑不得的。在青繁第六次缩回庄华背后的时候,庄华扭头低声问躲在背后的青繁:“青繁,要不你回去睡吧,女孩子早点睡觉对肌肤有好处。”
青繁保持者所在庄华背后的状态抬头看着庄华说:“不,我要看捉鬼!”一副倔强的小模样,让庄华忍不住伸手在她的鼻头上点了一下,青繁少女立即红了脸颊,也松开了手里快被抓烂的庄华的衣服,从庄华的背后站了出来。
庄华自觉的转过头,仿佛什么都没发生一样站在那,正巧巫女一跃而起,巨大的阴影铺天盖地而来,青繁一声惊叫还没出口,庄华已经移步到青繁面前挡住了令青繁惊吓不小的这一幕。
青繁还没来得及道谢,突然场中的蜡烛一个接一个的“扑扑”的灭掉了,青繁连忙又躲在了庄华身后,抓着庄华的衣衫背后不放手。
突然,巫女的手指上燃起一簇小小的火焰,朝法坛上的一对巨大的牛脂烛一丢,蜡烛一下子亮了起来。对鬼神甚为敬畏的的众人一下子都跪倒在地,不停地叩头,嘴里嘟嘟囔囔的不知都在说些什么,庄华估计是祈祷之类的。
巫女摘下狰狞的面具,明晃晃的烛火映在她的脸上,映衬得她冷清的面孔更加严肃起来,庄华的位置正好在巫女的侧面,一瞬间觉得巫女的容颜真当得上是冷艳二字。
只不过一回想起今天白天跟自己一起兴致勃勃的讨论怎么整人的时候的形象……庄华有些幻灭的感觉,这辈子对冷艳的女人不会再爱了。
巫女没有姓,每一个巫女都是传承的师父的名字,这位巫女的名字就是传承自她师父,名为鸠奇。而当徒弟出师的时候,巫女也会卸下这个姓名,隐居山野之中,鸠奇自己对庄华说的,总的来说,这位巫女就是个典型的闷骚。
因为巫女的职业特殊性,是不许和常人一般婚嫁的,男巫也有,但是地位就明显不如女巫,男子从巫会被士林中人瞧不起,而巫师的整体地位,并不被划入到社会阶层之中,全凭本事吃饭,你本事大别人就得叫你大人,你没本事你就得自称小人。
鸠奇自称小人,看来是混的不好的那一拨巫女。
在和鸠奇讨论怎么整人的时候,对于庄华超脱这个世界化学物理知识深深折服的鸠奇求了庄华一件事,把这些小把戏不要告诉别人,因为她以后想凭这些糊弄人混饭吃,庄华当然无所谓,就愉快地答应了,然后两个人就成了朋友了。
庄华看着场中还在装神弄鬼吓得愚昧大众频频磕头扣首的鸠奇,不自觉的皱了皱眉,这家伙就不怕折寿,也许以后自己没钱了也可以这么办啊,庄华的思绪不知道飘哪去了。
这时,鸠奇又开始了下一轮的装神弄鬼,宽袍大袖一抖,她面前挂在两根木杆上的绢帛画轴就抖开了,上面空无一物。
鸠奇拿国贡桌上的一壶水,饮了一大口却没有咽下,又是一阵奇怪的舞蹈,衣袂翩飞间仿佛一朵花开在那里,一朵黑色的曼陀罗。
庄华眼睛在院子里一扫,就看到了院墙上影影绰绰的人影,嘴角微勾。
鸠奇口里的水在旋身的瞬间将口里的水一下子全喷在空白的画卷上。
所有的人都注视着鸠奇奇怪的举动,下一刻就全都脸色煞白僵在原地不敢动弹。
一张狰狞恐怖的鬼脸慢慢浮现在画卷上,因为风的吹动,画卷微微颤动,上面的鬼脸仿佛下一刻就会挣脱束缚冲出来一样。
“啊!!鬼啊!”
不知是谁先叫了一声,院子里霎时间就乱了,站在花厅门口阶梯上的庄华喝道:“成何体统!”
顿时,被异象骇住的众人安静了下来,但是都颤颤巍巍的腿软的哆嗦,所有人都已经后悔,为什么公子说可以随意在旁观看是要好奇心这么大选择了留下来旁观。
庄华开始反思,是不是弄过头了,看把大家吓的,啧啧、转而看着身后瑟瑟发抖埋头在她背后的青繁少女,庄华轻声道:“没事没事,我在你前面。”
青繁少女还是不抬头,抓着她两边的衣服的手攥的死紧,一点松手的迹象都没有。
鸠奇在这空当朝庄华送去了一个得意的眼神,庄华也在袖地悄悄地对鸠奇翘起了大拇指,鸠奇冷意十足的脸上蛾眉一挑,倏尔又恢复平静,但是眼中的的意识怎么也掩饰不掉的。
在烛光的照映下画卷上的鬼脸竟然一点点淡退了下去,逐渐消失不见,众人又是一阵惊呼,鸠奇目光如电,抬手一直敞开的大门口,“大胆鬼祟休想逃跑!”
庄华一声令下:“提灯,跟上!”
提了灯的下人不甘不愿的跟着已经朝门口冲过去的鸠奇跟了过去,庄华也带着青繁跟了上去。青繁本来不愿跟着,可是看着空荡无人的院子她更害怕,于是紧揪着庄华的衣袖跟了出去。
当众人火把灯光的照亮了大门口时,全身都倒吸了一口冷气。
就像今天早晨一样,一大滩狗血泼在门口,但与早晨不同的是,这一摊摊狗血当中一个个凌乱而古怪的脚印从门口一直蔓延到狗血之外,但是方才谁也没见有人从府里走出来啊,巫女也只是早了他们一步到门口而已,连门槛都没跨出去呢。
那么……
众人心里一寒,方才巫女指着门口说什么来着?鬼祟休想逃跑……
只见鸠奇跨出门口,手指尖再次燃起一簇火焰,在离门口最近的一个脚印上一点。
脚印一下子就着了火,接着一个脚印连着一个脚印全都着了起来,眼看着就烧出狗血的范围,那平地上静安也燃起了一个个着了火的脚印,向着西边墙角烧过去。
所有的人都把心提到了嗓子眼里看着火脚印,到了靠近西墙角的时候突然火势一涨,一下子就照亮了那一片阴影。
一张鼻青脸肿的惊恐面孔被收进了众人的视线当中。
火势渐渐熄灭,鸠奇率先向西墙角走去,庄华也跟了上去,青繁自然不肯离开庄华一步也跟上了,众下人一看主人都跟上了,自己不跟上去到时候主人一生气得不偿失。
于是,西墙角再次被照亮了。
一个漆黑的隐约能看出是人形的印子就在刚才着火的地方,而之前火脚印的地方也都变成得黢黑,在晃动的灯光下十分的骇人,没有人敢踩到那脚印上,或者人影上。
庄华看着已然被吓呆了的脸上瘀伤未消的程隽程大少,板起脸,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像是压抑着愤怒的样子,说道:“程公子,你……怎么在这?”这话让人听上去就仿佛要说:“是不是你为我家招徕邪祟?是和目的?”但却为了顾忌程隽的面子硬是改了口。</d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