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名僧人所创?!”林枫眼神一瞪,惊疑道,“到底是什么人,能炼制出如此逆天的宝器?不对,那样的人,还算是人吗?”
苏然的语气中有些崇拜,回道:“有传说描述僧人的修为超越了所有武者的理解,举手投足间,斗转星移。也没人知道他从何而来,唯有化灵神钵是她留下来的。那样的大能者,恐怕寿命与天齐,到现在都还活着呢……”
不知为何,林枫闻说此言,突然感觉自己十分渺小。强如那名僧人,都几乎消失在漫长而无尽的岁月中,那么我一个小小的武皇,又能算得了什么呢?
最近的半年内,由于黑风白水的传承带来了巨大好处,林枫的修为突飞猛进,以至于他从来没有像此刻这样怀疑自己。
武皇,在世俗人眼中是神一样的存在。但事实上呢,在那名僧人的眼中,武皇也只是普通的生灵罢了。
又或者说,在广阔的天地中,那名僧人,也是一只普通而渺小的生灵?
林枫不由自主地把天地想象成了一片海洋,普通的人,就是海洋中的无数虾米;他自己就像是小鱼;而那名僧人,就是大鱼,也或许是与海洋比肩的存在。
在鱼的眼里,海洋就是一切,就是整个世界。
“苏然,你说,这世界上真的有天吗?”林枫昂首看着被结界隔在外面的灰暗天空,随口问了一句。
没想到,苏然却陷入了沉思,许久后才推测性地说道:“也许有吧,不然,那名僧人又是从何而来的?须知,就算天赋再怎么出色,再怎么用资源堆砌,也不可能造就出如同僧人那样的大能者,毕竟天灵大陆上的灵气浓度是有限的。天灵大陆不可能养育那般强者,就像是小树林中养不下猛虎。”
“苏然,你曾经说过,武圣之上还有至尊,至尊就是真正的最强境界。但事实上,不论是黑风白水,还是僧人,他们肯定比你口中的武圣要厉害无数。”林枫的语气中竟有些沧桑,像是在怀疑、在体会着什么,“如果‘天’真的代表一个地方,那么你说,黑风白水和僧人,甚至是苏妖儿……是不是就来自于那个地方?”
苏然听到这些天马行空的猜想,非但没有嘲笑,反而是赞同地道:“想不到你才只是区区武皇就想到了这些,你可知道,一般人只要到了至尊境界,就会与你产生相同的疑问——浩浩乾坤,宇宙洪荒之中,难道真的只有天灵大陆一个地方吗?武道之路,为何偏偏在至尊境界就到巅峰了?那些比至尊更强的大能者,真的是天灵大陆上土生土长的人吗?”
这一连串的问题,同样是困惑苏然已久的问题。
林枫并没有说什么,只是,在他的心里,原本坚如磐石的世界观,突然变了。
这种变化,出现在一名武皇身上,不免让苏然觉得十分不可思议。
就像是乳臭未干的儿童就开始怀疑世界了,这显然是不该发生的。
“也许,宇宙无边,天灵大陆只是其中的一片多姿多彩的小世界吧。”林枫发出了一句似懂非懂的理解。
苏然的心情复杂,她不知道林枫的这种心态变化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就像一个孩子早熟,没人说得清是好是坏。
不论如何,苏然都希望林枫向着好的方向发展,别因为心态而导致修炼受阻,于是说道:“这些问题,想不通就算了,就算要伤脑筋,也是至尊高手该伤,你现在瞎操什么心。眼下,你最先该想的是如何得到化灵神钵;稍远一点,要拯救你的小女友;再远的就是寻求你的身世;还要朝着武圣、甚至是至尊高手前进……”
“是有些莫名的惆怅了。”林枫淡淡一笑,很快就恢复了正常,说道,“如今知道了化灵神钵的逆天之处,我是死活都不想走了。”
就在林枫和苏然暗暗交流的这短短时间内,死亡广场的周围,多了不少人。
本来有些人被吓跑了,后来陆陆续续又有人被引来,此消彼长之下,人数反倒变多了许多。
而且,大部分人好像都关注到了广场中的化灵神钵,人多口杂,大家也都明白了场中那个不起眼的盆状宝器十分珍贵。
只不过自从矮瘦青年惨死后,再也没有人敢舍命求宝。
正在这时,一声熟悉的呼唤从后方传来:“林枫,你也在这里!”
林枫听得出声音的主人,回身一看,果然看到了楚君。
“楚兄,恭喜了。”林枫笑着道。
这句恭喜,自然不是林枫乱说的。此时的楚君正和慕妍走在一起,看起来颇为亲密,想必楚君为了获得佳人的青睐,也是费了不少心思。
楚君心情大好,哈哈一笑,不提自己和慕妍的事情,慕妍则是在一旁微笑示意,掩饰尴尬,似乎默认了林枫的恭喜。
庄灵水和董青之露出惊色,痴痴地道:“林枫,他就是内院的第一人?”
林枫点头承认,道:“我和楚兄有过一些交际,所以还算熟悉。”
董青之客气地报了抱拳,对楚君二人打个招呼。从楚君对林枫的态度上看,他们的关系显然很好。
庄灵水却是很好奇,这个神龙见首不见尾的楚君怎么会和林枫结交呢。
两边互相客气地闲扯了几句,没有再多说什么。
可突然间,庄灵水嘴唇有些发白,脸色很差,身子竟有些摇摇晃晃。
“庄灵水,你怎么了?”慕妍不想被人调侃,刚来不久就和庄灵水站到了一起,她距离庄灵水最近,一把搀扶住庄灵水,忧心忡刚地道。
庄灵水的声音很是虚弱,小声地道:“不知道,不久前我就感觉自己的状态越来越差,现在终于忍不住了,身上软绵绵的。”
“难道是中毒了?!”慕妍探手试了试庄灵水的脉搏,柳眉微皱。
一旁的楚君略微观察了几下,神色严肃地道:“依我看,她变成这个样子,并非因为中毒,而是因为死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