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6章 内涵(1 / 1)

孟圆圆闻言,沉默不语。

过了一会儿,孟圆圆突然关心地问夏静月:“你家里这些日子也不好过吧?”

夏静月不解问:“我家?我家出什么事了?”

孟圆圆被夏静月逗乐了,“你家出什么事了,你自己不知道反倒来问我这个外人?”

“我早上用完早膳就出门,晚上回去吃完晚饭就休息,哪知道家里出什么事了。”

孟圆圆羡慕道:“你过得真自在,真羡慕你。”

夏静月笑道:“要是你也娘不在,爹不爱的,看你还羡不羡慕。”

孟圆圆想到夏静月的情况,又生起怜悯之心,没娘的孩子真可怜。

她便把事情详细告诉夏静月,让夏静月心里有个底。“我爹升上尚书之位后,空出了一个侍郎的位置,原本前李尚书大人、也就是如今的李相国大人属意你父亲,想让你爹填上侍郎的位置。可此事不巧,郑国公突然横插一手,把一个从下面刚调上来的知府安插进去了,你父亲这官就没升成了。”

夏静月对京中的事情已了解了不少,这位郑国公是当朝国舅萧如海,皇后的兄长。“那位知府投靠了太子吧?”

“可不是。”孟圆圆悄悄与夏静月说:“万寿节之后,太子与明王斗得可凶了。我偶尔听到父亲与属下谈话时说到,太子与明王最近到处拉拢人,京中官职凡是有空缺的,都让他们盯上了,外人插都不插进去。李相国即使属意你爹,可也不想得罪了太子。”

夏静月点了点头,心中暗记下了。夏哲翰没有升上官,估计正一肚子的气呢,她若是遇到夏哲翰得警醒一下,别撞到火头上去了。

夏静月说道:“若照我来说,太子与明王斗得正厉害,我爹没升官反倒是好事,坐看鹬蚌相争。等他们斗得两败俱伤,互相扯下一批官员下马时,官职自然就空出一大堆了,到时还怕没有好位子吗?”

“这样也可以?”孟圆圆只是闺中小姐,对朝廷上的事情并不了解,听夏静月此言甚觉诧异。

“当然可以了。”夏静月笑道:“我早听说了,那位李相国是皇帝的心腹,若照你说的,他如此轻易屈服于太子,让郑国公安排了人进去,必然会招了皇帝的厌恶。然而他却顺顺利利地坐在右相之位,显然可见,这件事是皇帝授意的。”

皇帝授意之下,那内涵就多了。

夏静月猜测皇帝看两位壮年的儿子不满,想让两个儿子互斗来着。再想到睿王刻意低调,暗中潜伏,夏静月猜测以后京中将会不得安宁,有好一阵的狂风暴雨了。

在这狂风暴雨之下,不动就是最好的自保,夏哲翰没有升上侍郎,现在的官职不高,职位的权利也没有什么利用价值,反而能保得一家平安。

夏静月这边暗自庆幸,却不想夏府之中,夏哲翰气得不知道摔坏了多少东西。

梅氏走进书房,见地上又砸碎了一个花瓶,忙唤下人打扫干净。

待下人打扫完下去后,梅氏朝夏哲翰劝道:“老爷,您这是何苦呢?”

“真是气煞老子了!”夏哲翰怒得把书案拍得砰砰作响,叫道:“那分明就是老子的侍郎,郑国公那混蛋竟然强插一手,愣是从下面调一个知府来占了侍郎之位,真是可恶之极!”

他这么多年的心血,年前年后四处跑腿送礼,结果临门被人一脚踢了出去,心头恼怒可想而知,气得他连吐血的心都有了。

“老爷,您不是睿王的人吗?睿王的人郑国公也敢动?还有,睿王一系也不保您?”

梅氏的几连问,更让夏哲翰郁闷得内伤。

他被打上睿王一派的标志是万寿节那天王总管对他的友好态度而起的,当时他也以为睿王有招揽他的意思,事后还曾往睿王府投了帖子。

可那帖子就如同石沉大海,一点回应都没有。

夏哲翰对这件事情想极了也不明白,“王总管敢情是在戏耍于我?可他堂堂睿王府的大总管,没有必要找我这个小官来开玩笑的。”

梅氏冷笑一声:“老爷也说了人家是睿王府的大总管,只负责管理王府内务事。素来各王府都内外分明,王总管管的是内务的事,那外面的事都是由王府长史所管的。若说是睿王府的费长史与老爷示好,那就是代表睿王要招揽您,可这是王总管……老爷,您又不是内侍太监,巴上他也没用……”

“滚!”夏哲翰怒骂道:“你才是太监,你全家都是太监!”

梅氏连忙道歉说:“妾身这不是打比方嘛。”

有把夫君打比方为太监的吗?

夏哲翰怒气难消。

梅氏见此,陪笑道:“好了老爷,别生气了,妾身今儿过来是有重要的事情跟老爷说的。”

“你一妇道人家,管好府里的事就行了,哪来的重要事。”

“老爷,您觉得明王如何?”

“朝中大事,什么时候该到你一个妇道人家置喙。”

梅氏寻了一张椅子坐下,慢条斯理说道:“老爷,既然睿王您靠不上,就没想过投靠其他王爷?”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夏哲翰惊疑不定。

梅氏说道:“太子骄横自大,目中无人,又好大喜功,早已惹得朝中群臣不满。太子立为储君已久,素来以未来皇帝自视,行事作为甚至比当今皇上还霸道。老爷,您想想,当今皇上还安安稳稳地坐在那个位置上,太子却比皇上还横,皇上他老人家能高兴吗?万寿节皇上为什么要落皇后与太子的脸面?不正是告诉百官皇上有废太子之心吗?”

“你这番话,是谁跟你说的?”夏哲翰与梅氏十几年夫妻,如何不知梅氏是什么人,这番话以梅氏的眼光是绝对想不出来的,显然有人在教她。

“老爷不必问我这话是谁教的,你且说妾身这话有理没理?”

夏哲翰陷入沉思之中,万寿节皇上给出的信号,他虽不在场也深知一二。太子此人,的确太过跋扈了,更别说郑国公势大,早招了皇帝的猜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