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1章 黑暗即将到来(1 / 1)

今天,万昭仪没有画画,而是从箱子中找出一册册的画,坐在书案后慢慢地一页页翻开。

她仔细地看着画中的一树,一鸟,或者一花,看得那样的仔细,像是在鉴赏着艺术一般。

这些画,的确画得精美绝伦,尤其是最近一年来画的立体画,样样鲜活得像要从纸中跳出来似的。

万昭仪望着其中一副画沉思了良久,又从另一个箱子翻出一本画册来,看了一会儿,她突然慌张地站了起来,找到角落里一个老旧的箱子。

光看箱子破旧的外表,就知道它在画房里放了多长的时间。

万昭仪顾不上拂去箱子上面厚厚的灰尘,打开箱子,从满满一箱的画册里翻了许久,翻出一本纸页泛黄的画册。

终于找到了。

万昭仪小心翼翼地将画册捧在手中,小心地翻开一页页的画,最后目光定定地落在其中一页。

万昭仪的这些画册,表面看上去,是一幅幅精美的图画,或者是各式各样的花卉,或者是各地风情风俗,或者又是由一个个民间故事组成。单以册来看,许多人,就是皇帝亲自来看过这些画册后,也以为只是万昭仪的无聊之作,兴趣爱好而已。

没有人知道,这些画册暗中记载的,却是宫里发生的每一件事情。这些事,有很不起眼的芝麻小事,也有当年当日发生的大事,都被万昭仪整理出来,全部记录下来。

万昭仪能在吃人一般的后宫里过得如鱼得水,靠的就是这些画册。她天天记录,时时翻看,将一切大事小事串联在一起,通过周密的推理,可以让她从中看出宫中百态,对各宫妃嫔与宫人都了如指掌。

这些画册万昭仪丝毫不怕被人得了去,看了去。

画中的每一个人,对应着一样物。每件事,可以对应着一种颜色,或者一种绘画手法。有时候是单样东西代表一个人或者一件事;有时候是组合,一物加一色代表什么人,或者什么事;然而若是绘画手法不一样,风格一变,或者在其中添加了一景,又代表着绝然不同的事情。

这样庞大的信息量,不仅需要强大的记忆力,还需要强大的想象力,除了万昭仪本人,天底下没有第二个人能看得懂画里的内容叙述着怎么样的一件事。

万昭仪又翻出前几个月记录的一件事情,两相对比,紧皱着眉目慢慢地舒展开来。

她将画册放回原处,从画房走了出来。

“如夏,你去请连妃来一趟千紫宫,让她马上过来。”

万昭仪望着天边即将落入西山的夕阳,微微地眯了眯眼。

黑暗就要到来了,这不是她一个人的黑暗,而是属于整个后宫的黑暗。

后宫水深火热之中,而处于后宫之外的夏静月也在忙碌之中。

夏静月再次去找庞道元帮忙,让药盟为她大量进一批药材。

“老颧草、三七、苦良姜、穿山龙……”夏静月念完了一个药方后,还让庞道元准备大量的医用纱布,全部要消毒好存库备用。

庞道元一听这些药材,都是止血和治跌打损伤的,份量极大,有些药材竟然需要上万斤的量。他吃了一惊,问道:“夏大人,您要这么多药材做什么?”

“以防万一。”百坻国蠢蠢欲动,九王子万里千云又逃了回去,她担心战事不久将起。

别说此次出征的将军极有可能是安西侯,安西侯父子又是韩潇的人,就算他们不是,现在她是大靖人,为了这片国土能安稳平定,她也得出一份力。

除了这些药材之外,夏静月还让韩潇帮忙收集羊肠线,用来做手术缝合线。羊肠线来自动物小肠中的绒毛膜,可以从牛肠或者羊肠中取来。因大靖是农耕社会,牛非常宝贵,私下屠牛是犯法之事,所以牛肠的材料极少,只得往西北那边多羊之地,从羊肠中寻找这种绒毛膜。

取来绒毛膜后,进行各种化学处理,再将几股拧在一起。因羊肠线可以被人体吸收,是体腔内受伤缝合时最好的医用缝合线。

庞道元弄明白了夏静月的想法之后,立即给整个药盟同行下令,让各地药材商人优先提供药材给夏静月,至于各药房用药,让他们尽量动用库存之货,并呼吁同行们为了大靖出一份力。

药盟各大长老都同意了这一件事,且不说他们其中有许多人还欠着夏静月的人情,就说国难当头,国都破了还有家吗?再者,夏静月如今是御前女官,他们猜想这会不会是皇帝的意思?要是皇帝的意思,他们还敢藏着药,不是自找死吗?

公也好,私也好,药盟的人纷纷出力出计,给夏静月找齐药材。

夏静月奔走着准备金创药的药材,陶子阳则在忙碌着制作各种化毒丹,以免百坻国用毒药攻击大靖士兵。

夏静月从陶子阳这里看到一份关于万毒门的毒药,端的是千奇百怪,无所不有。

好在因为原料的问题,能大量使用的毒物不多,毒性也没有那种见血封喉的秘毒厉害。那些越是阴毒,越是无色无味的烈性毒药,其原料就越少,做法更加繁琐,不能做到大规模的投入。

“万毒门?这是江湖中的门派吗?”夏静月对万毒门的来历好奇了起来。

陶子阳想到师傅送给夏静月的独门解毒秘药,夏静月又跟他学了不少神农谷解毒术,细算起来,夏静月算是半个神农谷的人了。

思前想后,陶子阳决定把神农谷和万毒门以及另一个诡异门派之间的恩怨告诉给了夏静月,免得她莫名中了那两派的招。

“若说来历,我们神农谷与万毒门的渊源不浅,万毒门的创派祖师与神农谷的创派祖师是一对师兄弟,同拜老祖宗为师,同为一门。他们一个向老祖宗学毒,一个向老祖宗学医,师门情谊甚深。只是后来,两位祖师各自收了一些徒弟,这些徒弟又收了许多的徒孙,人多了,慢慢地矛盾就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