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事定(1 / 1)

寺门不远处停了几辆马车,马车内坐着几位贵夫人,看到这一幕,好生稀奇:这姑娘的气度像是皇城的贵女,偏偏眼生得很,不知是谁家的姑娘。

几位贵夫人互相打听着,结果谁也不认识。

宓月回到宓府,这才知道今儿皇后赐婚的消息。

宫里的人不知道她住在何处,赐婚懿旨自是先送到豫安王府,前来报信的便是豫安王府的熟人张全管事。

“赐婚懿旨一旨两份,一份已赐到豫安王府,另一份即将送到宓府,还请姑娘马上准备起来。”

既是给两家人赐婚,懿旨必须得一式二份,传达给男女双方。

对这个消息,宓月极为意外。

为了这门亲事,萧溍煞费苦心,多方谋划,这才有了些把握去向皇帝请旨。然而最后下旨赐婚的竟然不是素来极疼萧溍的皇帝,而是素来最为厌恨萧溍的皇后。

心中有百种不解,这会儿宫里的宣旨太监就要过来了,宓月只能暂且压下这些疑惑,更衣梳妆,迎接来使。

宫里的太监在豫安王府侍卫的带领下,来到宓府。瞧见这地方,又看了看附近的人家,太监有些奇怪,这位未来豫安王妃怎么住在太子妃娘家旁边,是巧合,还是……

不过事实如何,不是他一个太监该去管的事,如今正事要紧。宣旨太监进了宓府之后,府里已准备好了,他怀着好奇朝站在最前面的姑娘望了几眼。

虽然那姑娘微垂着头,但这气度瞧着不比宫里任何一位娘娘差多少。如此人才,倒不像先前他人猜测的那样小家子气。

在宓月领着两个弟弟行了大礼后,宣旨大监展开懿旨,读道:“皇后懿旨:楚国义恩侯府宓月,贞德淑良,特赐婚予豫安王萧溍为妻……”

懿旨的内容极其简单,但旨意清楚。

宓月行礼之后,从太监手中接过懿旨。

懿旨上面,落有中宫皇后的凤印。

她与萧溍的婚事总算尘埃落定了。

张全过来宓府,除了是给宓月送信之外,也是过来帮忙招待宣旨来使的。宓家这边虽然下人不少,但接旨的流程皆不清楚。

送走了来使之后,张全在回王府前,又与宓月说道:“原按王爷的猜想,这赐婚圣旨得要等些时日才能下来,不想今日就来了皇后娘娘的懿旨,如今王爷正忙着准备大婚的事情,待要等忙完了才会过来。”

原本婚娶大事,不管是赐婚还是其他,都需要钦天监挑了个好日子给皇帝挑选,才会颁下旨意,以图个好兆头。

如此匆忙的懿旨下来,不知打了多少人措手不及,宓月能想象到萧溍也是始料未及。

宓月只道萧溍要忙几天才会过来,不想晚上天刚黑不久,他就赶过来了。

宓月看了眼这会儿的天色,问:“还没吃饭吧?”

他这人一忙起来总是忘了肚子,这时候刚过晚饭时间,八成是没吃了。

果然,经宓月一提起,萧溍才发现肚子饿了。“王府的吃食我也吃不惯,你让厨娘随便给我做一点便行。”

宓月给他倒一杯温水,说:“做一顿饭也不须多久,我先去拿些点心给你填一下肚子。”

吩咐了魏紫去厨房传话做一桌饭菜来,宓月把今日厨房做的糕点拿了两碟过来。

见萧溍就着温水,连吃了好几块糕点,宓月又是生气,又是心疼,“你怎么就不知道照顾自己,这么饿着胃容易坏的。”

萧溍消了些饥意后,才停下手,唇边含笑说道:“再等些天,有夫人照顾着,我自是不用担心冷了饿了。”

“你又贫嘴了。”

“我说的可是实话,今儿与莫先生他们商量出了章程,这婚事来得急,那就趁急赶紧办了,免得节外生枝,夜长梦多。”萧溍过来前,直接把他们的婚期都定好了,“就定在下个月底,如今只有一个月的准备时间了。”

还是早日把月儿娶回府,他这颗心才能落定下来。不然这心,七上八下的,寝食难安。

他虽是素来淡定的人,但事不关己,关己则乱,关乎到他与宓月的婚事,他这心里就怎么也无法稳重下来。

“婚期定得这么快,宗正寺那边不会有意见吗?”宗正寺,管的是皇族、宗族等事,皇家婚娶亦归他们管。

“皇祖父没有反对的这道懿旨,这亲事就定下来了。宗正寺那边,听到宫里的一些风声,虽然觉得这日子太赶了,但也只能同意了。”

宗正寺虽然管皇族之事,但皇族之事,说到底还是皇帝与皇后作主。皇后下的旨,皇帝默认了,加上听到宫里这婚事是皇后与皇帝斗气定下的,又是牵涉到后宫妃子的暗斗,还牵扯到二皇子、三皇子,极其混乱。皇帝家事没有一件是小事,宗正寺的官员不愿意被牵涉进去,见皇帝不反对,当然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赶紧办了,免得拖累他们。

“皇后娘娘突然间给我们赐婚,这里面发生了什么?”宓月取了些炒好的大麦,放入紫砂壶之中,加入热水,又放到炭炉里,让它烧煮一会儿。

大麦茶能消暑除热,宽胸大气,调整脾胃效果极好,饭前饭后饮一杯,能助消化,去油腻。

萧溍饿了一天,如今天黑了,吃得太好太饱容易积食,故而她先煮些大麦茶,让他先把胃养一养。

萧溍闻着紫砂壶中飘来的淡淡麦香味,心情也跟着平和起来。“此事说来,当真凶险之极。皇祖父原是允了我与你的婚事,不想去了一趟媚贤妃那里,那媚贤妃妖言惑君,竟说动皇祖父给我与孙家姑娘赐婚。”

“我得知此事时,正召了长史等人商量应对之策,不想孙家也不乐意这一门亲事,太夫人进宫去了求皇后。”萧溍沉默了一下,说:“皇后素来与孙家亲近,亦是素来不喜我,自是不同意这门亲事。听闻我曾到皇祖父前求过的婚事,一恼之下,就把我们赐婚了,免得我这个克妻之人又祸害了其他贵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