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院里,弘旺带着大格格还没偷吃。两个小家伙坐得端端正正,规规矩矩。只是盯着铜锅眼巴巴的样子看起来有些可怜。
不过落在池小河和八爷眼里,这样子便是又可爱又好笑了。
“阿玛、额娘!你们可算是回来了!”弘旺瘪着小嘴抱怨道:“我和妹妹肚子都饿扁了!”
“哟,是么!来,让阿玛摸摸看!”八爷走上前真在弘旺的肚子上摸了两把。
“阿玛!痒!痒!”弘旺连忙弓起身子躲避。
父子俩顿时笑做一团。大格格在一旁看热闹,也笑得咯咯出声。
这温馨又欢快的气氛同刚刚在乌雅氏屋里完全不同,就跟两个世界似得。
池小河收拾好心情,冲着父子三人拍手笑道:“不是说肚子都饿扁了么!快上桌开动,别闹了!”
八爷顺势把弘旺抱上桌,自己也挨着他坐了下来。这会大格格才乖巧地叫了一声“阿玛、额娘。”
“乖。”八爷笑着摸了摸大格格的头。
池小河笑着把大格格拉到自个儿身边坐了。大概还是因为这孩子是刘氏生的缘故,也可能是女孩的缘故,八爷对她并不如对弘旺和弘曦两个孩子好。就拿大格格至今没上玉碟起名这件事来说,就能看出差别来。
当然,在别家,有的孩子上十岁才起名的也有。比如说太子家夭折的那个大阿哥来说。当时就是因为孩子从生下来就体弱,怕长不大,所以一直不敢起名字。最终这孩子也没熬到起名的那一天。
大格格本就是早产,生下来那会也体弱,八爷兴许也有这方面的考虑。
但对于池小河来说,大格格虽然不是从她肚子里出来的。但这孩子从出生就没了母亲,又一直养在她的院里,已经和她亲生的没两样,所以她并不喜欢孩子被区别对待。
就看这孩子平日里在八爷面前也总是带着几分小心翼翼,她心里就有些难过。
“爷,”池小河忍不住开口,“大格格今年生辰就三周岁了,是不是也该起个大名了?”
八爷不知池小河怎么突然就想到这事上了。但当他看到池小河眼中的那一丝伤感,还有大格格那双亮晶晶的大眼睛,便不由自主的点头了!
其实要真说起来,大格格同八爷长得还挺像的。之前几个月的时候还不明显。但这会慢慢长大,五官一点点长开,就能很清楚的看到,她的眉眼、鼻子、嘴巴,都同八爷挺像的,几乎没什么刘氏的影子。
池小河在八爷点头的那一瞬间就笑了起来,“那臣妾就替大格格谢谢爷了!”
大格格其实并不太清楚两个大人在说什么。但她还是跟着池小河对八爷甜甜一笑,道:“谢谢阿玛!”
“不必谢,本也是应该的。”八爷冲大格格笑道。
大格格也回了八爷一个笑,但却害羞的红了脸庞。
宫里,今日注定又是不平静的。经过一天一夜的发酵,太子中毒这件事算是传遍了皇宫里的每一个角落,而康熙在毓庆宫彻夜守着太子醒来的事也跟着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了。
几乎所有的人都意识到这件事将成为太子的转机。而事实也是如此!
首先便是在太子清醒后的第二日,康熙边解除了禁令。不仅所有的人都能去毓庆宫探望太子,而毓庆宫的人也能随意走动了。
“皇阿玛果然对太子是不一样的。”这是大阿哥在听到消息后发出的感叹。
虽说他和太子被放出来的原因有异曲同工之妙,但这其中康熙的重视程度却完全不一样。当然,有人会说中毒更严重,是要丢性命的事。但大阿哥心里清楚,太子便是没有中毒这件事,被放出来也是迟早的!
没看到弘皙还一直在上书房学习,时不时还被康熙亲自教导么!大有就算太子不成器,也要培养皇太孙的意思。
有时候想想也挺心冷的!他们这些儿子难道都不如太子优秀么!宁可培养皇太孙都不从儿子里面选一个!难道他们注定就只能做辅助么?
当然,有这种感叹的不是大阿哥一个人。其实大家都知道康熙的偏心,但都没有现在的感触深。而负责调查中毒事件的官员则是最为头疼的人!这其中便牵扯到了四爷的岳父,内大臣费扬古!
这事发生在宫中,康熙直接命令御前侍卫调查!而内大臣便是管御前侍卫的!费扬古这个一品大员这两日也几乎是未合眼!他其实很想找四爷问问情况。但也知道这种时候要避嫌。
倒是四福晋得知这事后向四爷打听过。
“若爷知道些什么,能给臣妾的阿玛提个醒么?这要是真查不出来可怎么好?”
对于她来说,一个强有力的娘家会让她在四爷府里更有底气!这也是她之前没有儿子时也并不畏惧李氏的原因。
乌拉那拉府全靠费扬古撑着。四福晋的大哥星辉如今在朝中还没混出头,若这个时候费扬古出事,那乌拉那拉府就要败落了!
“福晋,你当知道爷此时最好避嫌!”四爷淡淡道:“爷的嫌疑都还没解除,如何帮你阿玛?”
“爷这么多年都是帮着太子的!皇阿玛还会怀疑爷么?”四福晋急道。
“福晋是觉得爷故意不帮忙才说这话的?”四爷的眉头一下就皱了起来。他也不想费扬古出事。对于他来说,费扬古不仅仅是岳父,也是他在朝中的助力。四福晋的这份不信任让他很不高兴!
此时四福晋也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她本是聪慧之人,只是关心则乱。见四爷黑了脸,连忙赔不是,“是臣妾说错话了!臣妾一后宅妇人,本就不该对朝中之事乱插言。还请爷不要怪罪臣妾。臣妾只是太担心阿玛了!”
“你一向识大体,不要让爷失望。”四爷道。
“是。”四福晋应了一声,却是满心苦涩。她多希望自己偶尔也能不识大体,也能任性的在四爷怀里撒娇!可她从一进府就端起了嫡福晋的架子,再也放不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