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情况不一样,但舒舒觉罗氏还是把李氏的话听进去了。她果然是进府后的路子走错了。脚跟都没站稳呢,就想着分管家权,确实不自量力了。可如今路已经错了,还怎么掰回来呢?
舒舒觉罗氏看一眼笑颜如花的李氏,犹豫了片刻,这话还是没问出口。她同李氏不过几面之缘,不觉得两人的交情已经到了能讨论这种事的时候。至于李氏这会说的,那是她自己主动的,情况又不一样。
李氏也看出来舒舒觉罗氏并没有多说自己经历的意思。她笑了笑也不在意。等舒舒觉罗氏再碰壁了,就会想起她今日说的话来,自然愿意多来往的。
池小河并未注意到这边,但四福晋却是看在眼里了。自己府上这位李侧福晋是个什么性子,她心里还是清楚的。这么热情的同舒舒觉罗氏说话,指不定肚子里在冒什么坏水。
“回去多看着点。”四福晋示意池小河往那边看,“我们府上那个花花肠子多,指不定又教了什么。”
池小河瞥了一眼,看舒舒觉罗氏脸上的神情不由一笑,低声道:“姐姐放心,我们府上这位心高气傲的,拉不下面子请教的。”
要说池小河这几个月也把舒舒觉罗氏的性子摸清了几分。她若不肯把自己的真实处境说出来,李氏就不能真正因地制宜的出主意。在四爷府上适用的法子,到了她们府上可就不一定适用了。
见她说的笃定,四福晋也就放下心来,“你心里有数就好。”
因着太后的精神不如往年,康熙今年也提前退席送太后回慈宁宫。他这一走,后宫的佟贵妃等人也没多待,很快这大殿里就剩下太子是地位最尊贵的了。
从太子复立到现在,他虽未有什么大的政绩,但也没有过。不少人想着他做了这么多年的太子,虽然被废过一次,但如今复立,说明在康熙心里还是最属意他的。只要不出意外,这下一任皇帝依旧是他。
所以这会来给太子敬酒的人就多了起来。而太子妃因为身子原因也提前离席,这会陪在太子身边的就是弘皙母子俩了。
看着这大殿里的热闹,池小河突然想出去透透气,她对身旁的四福晋道:“姐姐,我想去方便,您帮我照看下三个小家伙吧。”
“嗯,去吧。”四福晋点点头。
池小河带着秋梨出了保和殿,迎面而来一阵北风,吹得她不禁打了个寒颤。
“这天可真冷。”池小河呼了口气,感叹了一句。
“福晋,咱们快去快回吧。”秋梨扶着她道。
“嗯。”池小河点头,脚步却依旧不紧不慢的。
她本就不是真的想方便,这会被冷风一吹,脑子反而清明了不少。
“福晋 ,前面好像有人?”秋梨看着远处出声道。
池小河本打算转一圈就回大殿的,这会看到前方隐隐有亮光走近,便停下来等着来人走近。
“四弟妹?”来人竟是五福晋。
池小河也没想到。自从五福晋回京,两人虽不止见过一次,但几乎没说过话。当年的事情谁也没有忘,连表面上的和睦也懒得维系。这对两人来说,也算是心照不宣了。
但这会没有旁人,两人又是面对面的,池小河也就叫了一声“五嫂”。
本以为打过招呼,两人别错身各走各的,池小河甚至都已经侧身作出了姿态,但五福晋竟然没有动。
池小河薇薇皱眉,她并没有同五福晋寒暄的心思。
“我知你不想同我说话。”五福晋开口道。
池小河在心里翻了个白眼,既然知道又何必开这个口呢!
“当年的事,是我做错了。”五福晋又道:“我一直想给你赔个不是。但一直也没合适的机会。”
池小河面无表情的看着她,当年的事是赔个不是就能算了的么?那会是她年轻底子好,没真的伤着。若是真的小产了,哪还有今日的弘旺!
见池小河不说话,五福晋又继续道:“你心里一直记恨我也是应该的。我自己做了额娘,再回想前事,大概是鬼迷心窍了。今日我赔罪,也不求你原谅,我”
“所以你只是为了自己心安。”池小河终于忍不住打断了五福晋的话,“你不求我原谅,却非要拦着我赔罪,其实都是为了自己良心好过一些!说到底,还是为了你自己!”
五福晋惊讶的瞪大了眼睛,就听池小河继续道:“我本不愿意提起这事,你却为了自己良心好过,巴巴地跑我面前来这一出。你是舒服了,那我呢?”
“我,我不是这个意思。”五福晋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为自己辩解。
“你没有这个意思,但做出的事情却摆在这里。”池小河冷眼看着五福晋,忍着怒气道:“咱们井水不犯河水,见了面就当没见不好么?我不认为我们有什么必须的交集!”
五福晋张了张嘴,最终侧过身子让出路来,没再多说一句。
池小河也没再看她,带着秋梨快步离开了。
“福晋,您这样说五福晋是不是不好?”秋梨有些担忧的道。
“我是可以假惺惺地接受她的道歉,然后你好、我好、大家好。面子上都能过的去。”池小河眼里闪过一丝不屑道:“可也要看什么事!她当时可是要害我小产!这和害命有什么区别!若我当时没挺过来呢?弘旺就没了!现在她轻飘飘地一句赔罪就完了?”
见池小河怒气越发大,秋梨也不敢再劝了。
其实要是别的事情,事隔多年也许能放下。可涉及到孩子,池小河心里还真过不去这个坎。
也许有人会说最后不也没事么?可她所受到的身体上、精神上的伤害,能用最后没事安抚么!
她也不怕五福晋因今日的话有什么想法。反正她从未想过两人的关系还能变好。她也不怕这事传到八爷耳朵里。她相信八爷不会因此责备她!一个男人,当初没护住自己妻子就算了,如今若还要妻子当圣母,那这男人也太窝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