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杨东是灵魂体,根本无法和端木蓉交流,也无法提醒她,只能看着端木蓉走得头晕眼花,纤细的腿几乎不能支撑身体,摇摇欲坠。
终于,端木蓉发现了不对劲,看到了一具尸体,明明是之前已经见过的尸体,怎么又出现了?
本来湖泊不大,端木蓉走了一会发现没走出去,就觉得奇怪,也怀疑自己中了什么阵法,于是记下了一些标志性的东西,比如眼前这具尸体的衣服,非常华贵,一看就是商朝贵族。
而现在,端木蓉终于肯定自己中了幻术了。
“怎么会这样?”
端木蓉有一种前所未有的无力感,本来现在时间就是那样的宝贵,杨东根本支撑不了多久,可是自己却在这该死的湖泊旁边走不出去。
端木蓉咬着牙,又往前走了好久,眼睛花得几乎看不见事物,大腿好像灌了铅一般沉重,可是当再次见到那具尸体时,端木蓉再也支撑不住了。
一下子坐倒在地,原本就受伤的腿部,现在已经紫红了一大片,完全肿了起来,身上的汗水不断流下,从脖颈流到胸口时,已经是冰凉的温度。
端木蓉看着眼前的湖泊和无数的尸体,感受到前所未有的绝望,她知道自己中了幻术一类的东西,可是根本毫无办法。
“对不起,杨东,师傅好没用,没办法救你,对不起。”
端木蓉从没有一个时刻,如此怨恨自己,怨恨自己身为医仙,却医治不了杨东,自己现在背着杨东,面对一个小小的幻阵,却走不出去,不但走不出去,而且根本没有任何尝试的方式。
竟然只能眼睁睁看着时间一点点耗去,端木蓉无比的自责,心中一悲,眼泪扑簌簌地从端木蓉眼角滑下来。
“师父,你没有对不起我,我知道你尽力了。”杨东看着端木蓉的眼泪,前所未有的心疼。
虽然杨东也想端木蓉走出去,然后找到救自己的办法,但是杨东知道此时自己无论如何不可能责怪端木蓉,端木蓉对自己的情谊,自己就算死了,也应该感激,她一个女孩,能做到这一步,已经算是情深义重了。
可是现在该怎么办?端木蓉走不出这里,那么不管面前的湖泊是不是阴灵池,自己都死定了,因为杨东没感觉到身体有任何的好转。反而是灵魂一点点在离体,似乎很快,灵魂就会与肉体再次分离。
到时候,还有第二颗灵族内丹吗?
就在这时,端木蓉突然睁开眼睛,看向湖面中央,原本已经汗水模糊的眼睛,此时却开始发亮,哪怕是眼角被汗水浸得生疼,端木蓉也紧盯着前方。
因为前方出现了一株莲花状的东西,全身透明,好像冰晶一般。
端木蓉认识这东西,名叫“冰莲”,生长在极阴之地的水里,具有起死回生的效果。
没错,在医家医典里,冰莲就是具有起死回生的神药,传说这,冰莲带有灵魂的力量,它能修复一切灵魂。
就算是人已经死了,只要身体还基本完好,服用了冰莲后,身体和灵魂都会被修复,那么人就会死而复生。
冰莲相当于人体的第二个灵魂,第二次生命。
但是这种药材,仅仅存在于古老的医典中,医家有史以来,从未有人见过,就连医典,也是将它列入传说中的药材,也就是说,并不能证明是否存在的药材。
没想到,今天竟然在这里看到了冰莲,在这样的时刻,端木蓉几乎喜极而泣。
骨折的腿部,此时已经肿得跟半个水桶一样粗了,紫红色的伤处,随着端木蓉的动作,不断有血珠分泌出来。
但是此时端木蓉已经不在乎任何疼痛,她将杨东放下地,站起来,向湖面中央走去。
“师父,回来,那是幻觉。”
灵魂体的杨东,看到端木蓉的举动,大惊失色,这丫头也真是太傻了,刚才转了湖泊那么久,没看到冰莲,现在怎么可能无缘无故长出一朵冰莲来?
但是杨东知道端木蓉此时已经什么都不知道,也不会思考了,现在端木蓉的眼中只有那株冰莲。
杨东喊了几声,才发现自己完全是徒劳无功。
这湖泊有古怪,现在突然出现这样的幻境,一定有蹊跷,杨东有一种强烈的预感,端木蓉一旦进入湖泊里面,根本就回不来。
这个湖泊似乎是在吸引端木蓉过去。
“怎么办?”
杨东急得好像热锅上的蚂蚁,随着灵魂的变虚弱,杨东也感受到了湖面吹来的阴气。
“灵魂能感受到阴风?”杨东突然一怔,大惊失色。
自己能感受到这股阴风,那就说明,这琥珀吧吹出来的阴风,并不是作用于肉体,而是作用于灵魂。
杨东这一惊非同小可,灵魂,这在武者世界,似乎是不存在的东西吧?为什么布置这个湖泊的人,不但知道灵魂存在,而且还能用阴风作用于灵魂?
现在杨东也终于知道端木蓉中的幻术来自哪儿了,正是那一阵阵的阴风,在影响端木蓉的灵魂,端木蓉的灵魂被影响,思维判断自然出了偏差,也就等同中了幻术。
也就是说,这阵阴风并不是什么幻术,而是在慢慢控制一个人的灵魂,在不知不觉间,让一个人成为他的傀儡。
同时,杨东也终于知道岸上这些尸体是怎么回事了。杨东肯定,端木蓉进入湖泊,一定会和这些尸体一样的下场。灵魂将被这面湖泊彻底掌控。
杨东知道,此时自己不能犹豫了,不就是拿生命做赌博吗?有什么大不了?端木蓉现在为了自己,毫无保留的进入了湖泊。
要不是端木蓉一心想要复活自己,肯定不会被那一株冰莲如此吸引。
既然端木蓉可以为复活自己舍弃性命,难道自己连自己的性命,都不可以拿来赌一把吗?
“拼了。”
杨东不管阴阳双生与纯粹的极阴之气有什么不同,也不在乎,自己现在已经死亡,决定动用尸蝉,是生是死,全凭天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