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零五章、往事前尘(1 / 1)

无尽神域 衣冠胜雪 1035 字 2022-10-03

时间一分一分过去,厉寒站在厉王府前一动不动。

偌大的厉王府内,此时没有任何灯光,任何声音,一片死寂,仿佛一片鬼域。

牌匾依旧,却已经倾斜残破,饱经风霜雨淋的痕迹,还没有被人取走,应该是有人敬畏这里曾经的主人吧?

厉寒默默地想。

直到一阵夜风吹来,厉寒才陡然惊觉。抬起头来,眼睛之中寒光一闪,瞬间有了决定。身形一纵,整个人如同一只大鸟,轻飘飘的就朝著厉王府中飞了进去。

如果厉王府内,依旧灯火辉煌,人来人往,也许他不会进来。

但此刻既然荒寂无人,他也就没有什么心理负担了。

这么做,一是探查一下厉王府到底发生了何事;二,也是想看看自己父亲,昔日居住的地方。

进入厉王府后,更是感觉到安静得吓人,一间间一栋栋的庭院,尽是暗寂无声,里面没有任何人类居住的痕迹,有些地方的野草,都长得有丈把高了。

直到到达后院,厉寒才眼尖的发现一座低矮的院子中,一间破旧的瓦房内,依旧点亮著一盏小小的油灯。

这里应该是昔日厉王府下人们居住的地方,因为院子里种植了许多的槐树,所以当房屋过于矮小,点亮的灯光就几乎看不见,也难怪厉寒在外面没有发觉。

“嗯,居然还有人?”

厉寒眼睛微眯,原本要直往主院去的身子却一转,向著那间亮起灯光的小院飘来,身形轻若无物,每一掠动,就是数十丈的距离,这般身手,若是让玄京城中的人还见,只怕以为见到鬼怪了。

以他的速度,不过眨眼功夫,就达到小院之前,身形一矮,钻入一株大槐树的树荫之后,厉寒双足一个倒挂金勾,头却朝下望去,从窗户中,望向屋子里的人影。

那是一个风烛残年的老人,正在颤颤巍巍的给油灯添油,他佝偻著背,明明年纪不是很大,却似提前苍老了几十年。

添完灯油,老人站起身来,喘了几口气,拿起一个茶壶,似乎是要去烧水。

当他抬起头,猛然头朝窗边这边偏了一下,当厉寒瞧见那老人的脸,忍不住浑身一颤,失声叫了出来:“严管家?”

矮屋中,那位佝偻苍老的老人,竟然是早已死去的严管家。

一时间,厉寒不由回想到当年,他回到玄京城的那数日,整个厉王府对他大门紧闭,只有一个老管家‘严百山’,不时走出来问侯他几句,劝他回去,还曾偷拿出几个馒头给他,只是他没有收。

那是整个厉王府内,唯一让他感觉有点温暖的人,也正是因他对自己太过关切,所以被自己的二叔以一个‘告老还乡’的理由,密谋杀害了。

应龙山上,自己亲自托著他的棺椁,登上的应龙山,找自己的二叔复仇,只是为什么,他又复活在这里?

不提厉寒心中的震惊和疑惑,当他一声“严管家”出口,立知要糟,果然,屋内的老人忽然抬头,朝窗户外探出头来:“是谁,是谁在那里,这里是厉王府,可不是尔等宵小之辈能够乱闯的地方!想拿厉王府的一砖一瓦,即使拼掉我严百山的这把老骨头,也决不答应。”

厉寒沉默了一下,心中感动至极。

原来,厉家虽散,终有一个老人,守护至今。

也许其他的人都因各种理由走了,但还能有一个人至今仍留在这里,保护那些没有人关注的厉家财物,既让人感觉可笑,亦让人觉得凄凉。

犹豫了一下,终于,厉寒还是不由轻轻飘出,落到房门之前,静静地望著老人半晌,忽然俯身九十度弯腰,向老人深深一躬:“严管家,是我!”

“你,你是?”

严管家的眼睛,明显是昏浊的,他的神智,明显也不是那么清晰。

不过当他看到厉寒的眼睛,猛然眼前这人的形像与数年之前一个孤傲瘦弱的身影不断重叠,他颤抖著手指指著厉寒:“你……你是,小少爷?”

纵然眼前此人,已是形容大方,如玉树临风而立,早已没有当初孤单瘦弱的样子,但是那种风骨,那种倔强,那般气质,却永远不可能改变。

厉寒哽咽著道:“严叔,是我。”

“真的是你,你是小少爷?”

老人颤颤巍巍的从房间中跑出来,来到厉寒面前。

当年那个瘦弱年幼的少年,现在都长得比他还高一个头了,再加上他佝偻个身躯,几乎只到厉寒腰间。但一点不妨碍他的惊喜和激动。

“没错,你,你真的是小少爷,你,你终于回来了……老奴等了你好久,好久,都以为永远再也等不到了!”

他颤抖著伸出手去,去摸厉寒的面颊,只是厉寒已经比他高得太多,他伸了好久,都够不著。

厉寒见到此,不由心中一酸,更是百味杂陈。

他虽然心中有很多疑问要问,此时却问不出口。只是默默地把身子蹲下,仰起头,让老人粗糙干枯的手掌,抚摸在他的面颊上,虽然苍老便硬,却是那般温暖。

是他这十数年来,再也不曾经历过的温暖。

“真的是你,小少爷长高了,也长壮了,好,好!”

老人嚅动著嘴唇,激动得说不出话来。过了半天,才反应过来,急忙把厉寒邀请进屋:“快请进来坐,少爷,你渴不渴?老奴去给你倒水。”

厉寒一把拉住他,把他恭恭敬敬地按在一张太师椅上,低著头郑重地道:“严叔,厉寒不渴。您困不困,如果不困,能跟我讲讲您这些年,是怎么活过来的吗?”

“嗯?”

老人的力气已经没有厉寒大了,厉寒的手虽然轻,但他却怎么也动弹不得一下自己的身子。挣扎了半晌,终于不动了,而听到厉寒的问题,眼神却一下抬起,仿佛利剑一般亮了一下,然后怔忡著望著窗外,喃喃地道:“怎么活过来的?”

“好,好,能见到少爷。老奴这一辈子也就不枉了,也终于对得起老王爷的栽培。既然少爷回来了,又问起,那老奴就给少爷说说!”

他晕浊的眼神中,显示出回忆往事之色,慢悠悠地将一件秘密道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