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面几乎凝固。
单同天的遗体直挺挺地躺在那里,他的眼睛突出,充满了不甘和惊讶,仿佛临死前看到了一个惊天大秘密一样。
周围所有人的人都和李怀风兄弟针锋相对,剑拔弩张,尤其是侯俊吉和史大奈,这俩人巴不得宗主亲自出手,自己也赶紧做好似乎是要战斗的样子,显示出自己的忠心耿耿。
唐燕山犹豫之际,唐鳌在背后给了他一个眼神,摇摇头。
唐燕山打定主意,没有任何表示,没有明确的战斗意向,而且还故意把这种状态表现了出来。
李怀风和铁牛,虽然平时看上去呆萌蠢傻,但是在战斗这件事儿上,这俩人都是人精,智商超高。或者说,这是一种天赋,一种本能,在战斗状态中的他们,往往比那些聪明的人更专注,思路更开阔,想法更活跃,战斗的思维更敏感。
侯俊吉和史大奈站的位置,还有那个表面上看着放松,实际上手眼声都时刻可以进入战斗状态的样子,根本没逃过这两个人的眼睛。他们也不在乎,现在最强大的,最难以捉摸的,是这个宗主,哥俩不想在无关的人身上投入太多精力。
但是,唐燕山和唐鳌的情况,他们也看到了。唐燕山和唐鳌,似乎对眼前的紧张局势完全不在意,站的位置对自己不构成威胁,爷俩的状态也就是一般的看热闹的状态,根本不是随时准备打架的样子。
宗主笑着道:“李怀风,你今天当中忤逆我,让我难堪,过没关系,这是小事儿,只要将来我给你的活儿你能干好,任何事情都不是事儿。你要自由,我给你自由。从今天起,整个清水市,乃至于整个积北区域的辽东省,都归你了!”
宗主一开口,所有人都感觉很惊讶。
辽东省是北方最大的省,虽然是华夏的积北地区,但是幅员辽阔、物产丰富,资源多样,农业、畜牧业、矿业、养殖业……都十分繁荣兴盛。而且有国际化大都市好几座!这么大的区域,说划出去就划出去,不是让人眼红死了吗?
李怀风没听懂,根本不知道他是在说什么。
唐燕山赶紧道:“宗主,辽东省幅员辽阔,物产丰富,而且最重要的是有很多原始密林,上古雪山,这些地方出产的各种珍稀药材,或是打造兵器的上好寒铁数之不尽,直接封给李家主,是否太过草率?”
唐燕山冲着李怀风使了个颜色。
滨崎静在不远处看着,她不敢靠的太近,也不想离得太远。有李怀风在,她永远都是沉默的,大事都是让李怀风去做主的,即便是李怀风的决定并不聪明,和她想的完全不同,她也只是微笑着去接受,去相信李怀风是正确的,从来不会去反驳,参与。
这一次,她依旧没有什么打算,但是她想要了解的更多。
她发现,唐燕山是个绝顶聪明的人,这个时候故意站出来说这番话,是等于帮助宗主强调了这个赏赐的丰厚和大气。是间接地提醒李怀风,这可是块肥肉,不是小事儿。这种人做事情,谁都喜欢,宗主喜欢他,李怀风也很满意。
李怀风眉头皱了皱:“你的意思是……。”
宗主继续道:“从今天起,你在北国有自己的封地,你和其他的隐藏家族不同,你听调不听宣,而且可以自己开宗立派,不受除我以外的任何家族、门派辖制!你满意吗?”
“宗主?!”侯俊吉惊讶地看着宗主:“这怎么行?那……那岂不是,连坐庄的家族都约束不了他了吗?”
“宗主三思!”史大奈道:“这个政策放的太宽了,李怀风新晋归附,其心未知,是否对宗家忠心耿耿,也是未知,这个时候,给与的权利太大,自由度太高,等于是将猛虎养在牢笼之外,稍有不慎,就会自伤啊!”
李怀风皱着眉道:“其实……我没太听懂,什么意思?”
唐燕山走了过来,脸色通红:“李家主啊!宗主给你的,可是我们这辈子都得不到的殊荣啊!”
李怀风看得出来,这一次连唐燕山都显得十分羡慕,甚至难以掩饰地有点酸溜溜的。
“听调不听宣,就是说,你以后只要听从调遣即可,不听宣召!这是几乎和宗主平起平坐的程度了啊!”
李怀风当然知道,自己也听过评书,里面一些异姓王会享受这种特殊的超级vip待遇。也就是说,你要命令我去哪里打架,我服从命令,去帮你干架,但是平时我可不会朝九晚五地去上班,更不会参加任何你们组织的会议,当然,除非我高兴,我愿意参加,或者是跟我有关,跟我的利益有关的会议……。
平时我爱干嘛干嘛,跟你没关系,我在自己的地头上,一切都我自己说了算,一切都按照我自己的规则来。
这是一种最高自由度的管理了,李怀风只要承认自己是宗家旗下的一个隐藏家住,听从一些硬性的指派,其余的,自己就是天老爷了。
而且宗主还允许他开宗立派!那么多家族,都是秘密地在自己家族内部传艺,所以武学也变的越来越家族式。但是谁不想对外传艺,将自己家族的武学发扬光大呢?可是一般的武术可以,古武术要传承,要求是十分严格的。现在,李怀风可以自己成立门派了。
正常来讲,整个北国是一盘棋,整个北国一共九个省,九个省里三大六小,由四大家族轮流管理。
每当由一个家族负责管理的时候,为了对整个北国的古武界能够进行全盘划一的规划和调整,其余三家必须无条件配合坐庄家族。也就是说,坐庄的家族,是有权利调动、管理、指挥、甚至是奖罚其他三大家族的。
但是李怀风,显然连这个都不在其中。可以说,除了宗主,他可以谁的面子都不给,谁的话都不听,谁的脾气都不惯着。自己想干嘛干嘛,不想干嘛,就不干嘛。
这些条件,对于其他三个家族来说,都太吸引人了!他们都惊讶,也都不太理解,李怀风究竟是何方神圣,宗主为什么愿意为了他这样一个小鬼,退步到这种程度!?宗主到底想让李怀风干嘛!?
李怀风有些发懵,周围的人也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李怀风想了想:“宗主,你要我做什么,最好还是提前说好,否则,你越是给我开出丰厚的条件,我就越是心里没底。简单地说,杀人越货、坑蒙拐骗、巧取豪夺之类的事情,我一件都不会做,死都不会做!”
宗主笑了:“李家主啊,你多虑了,我给你的条件确实丰厚,但是我让你做的事情,也十分简单。”
李怀风皱起了眉头:“什么事?”
“到了必要的时候,你会知道的。”
“我可不确定自己一定会帮你做。”
“所以,今天我才给你这些条件,而且,你可以继续说出你的底线,我们定下一个誓约。怎么样?”
李怀风想了想:“我不会帮你杀人放火,也不会帮你报仇打架,更不会帮你出气、斗殴。”
宗主笑了笑:“这些事情,没你我也照样做。”
李怀风又想了想:“我要做的事情,一定不能违背良心道义,不能违背做人的准则,总之,我认为是坏事,就不能做!哪怕不是什么好事,最起码不能直接和间接地伤害到任何人!”
宗主笑着道:“我让你做的,不但不是坏事,而且绝对是个好事,是个温暖的、让人感动的事情。绝对符合江湖道义,符合善行人伦。这下你放心了吗?”
“真的?!”李怀风将信将疑。
“如果到时候我让你做的事情,违反了这些规则,你有权拒绝。”宗主点点头道。
李怀风整个人都懵了。这个人在自己身上花费这么多力气,下了这么大的本钱,就是让自己去做好事?毫无疑问,他手下高手如云,他自己也是高手,这件事儿和武功无关!
还有,他很有钱,就算缺钱了,也不会找到我头上,所以这件事儿和钱无关!
不是功夫,也不是钱,女人的话,更不可能,到底是什么事儿呢?
“你在担心什么?”宗主道:“我给你了你最高的自由、最高的荣耀和尊贵!而不论我让你做什么,只要这件事儿符合你的要求就行了呗?如果到时候你觉得这件事违反江湖道义,范围正义啊、高尚啊之类的规则,就有权利拒绝,这样的条件还有什么可犹豫的呢?”
李怀风想了想:“好!我李怀风就在这里郑重承诺!我今天在这里接受宗主的一切赏赐,成为隐藏家族的一员,并且享受听调不听宣的待遇。将来宗主找我做事,只要是不违反江湖道义,不违反善良正义,不对其他人直接或间接地造成伤害,我就一定会倾尽全力,绝不推脱!”
“好!”宗主转身慢慢地走开:“李怀风,记住你的承诺,将来有那么一天,或许永远不会有那么一天,我会找到你,并且让你帮我一个忙。那个时候……你不可以拒绝我。在此之前,尽情地、有尊严地享受自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