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看着那漂浮在江面上的两艘孤零零的气垫船,就感觉好像是羊入虎口一般,显得如此的无助。霎时间,所有人只觉得浑身一阵寒冷。没有人知道陈柯北为什么会忽然和那么多人一起逃走,但他们却是知道,这些逃走的人最后的命运是什么。
而此时,陈柯北一脸的激动和得意,他脸上在沈沉面前的怯懦恐惧之色早已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贯的狠辣残忍,他用手死死地掐着一个男人的脖子,带着战栗的快乐的语气说道:“看到了没有?看到了没有,只要我们下了船,他们就压根对我们没有任何办法。他们敢追过来么?”
陈柯北脸上带着神经质的笑容自问自答道:“当然不敢,因为他们害怕,害怕惊动了那只大章鱼,所以,就只能看着咱们逃走。啊哈哈哈!”
他手底下被掐着脖子的人很快传来了咳咳咳的咳嗽声,他的脸色青,显然眼看着就要断气了,陈柯北这才像是泄完了一样缓缓地松开了手。
那一船和他坐在一起的人们没有一个想着去帮助那个快被掐死的人,反而一个个脸色苍白,脸上却挤出了十分难看做作的微笑,还有人一边害怕地哆嗦着,一边拍着马屁说道:“那一群人脑子都是猪做的,他们以为他们那么小声的说话,北哥您听不见么?哈哈哈!是吧,北哥。”
沈沉和潘迪在说路线的时候,当时陈柯北就躺在床上,谁都不知道他竟然一个字都不差的听了下来,当夜便是怂恿着这些人跟他一起离开。
陈柯北显然很享受这样的马屁,满意地坐了下来:“实力,这就是实力,这也是我为什么能做老大的原因,而你们只是渣滓!”
他正说着话,耳朵却是忽然一动,却听见另一艘船上有人正在小声地嘀咕:“为什么咱们要逃出来啊?那沈沉不是说也可以走两遍接咱们的么?”
此人显然是一个初阶的新人类,是以先前以他的耳力也能听见沈沉的说话声。
陈柯北面色立刻一寒,怒吼着说道:“想特么什么好事呢?你们别以为那小子到了岸以后,会再来接咱们?”
他站了起来,指着这看似平静的江面,愤怒而怨毒地说道:“这底下可是有一个恐怖的章鱼,他们安全到了岸以后,还会来接我们?早特么就拍拍屁股跑了。说不定还会给咱们一枪,吸引那章鱼来吃掉我们啊!”
所有人忍不住浑身一震,细想起来,陈柯北说的也并非没有道理。但还是有人胆怯地说了一句:“可是我们就这么把他们仍在江面上是不是不好?”
“有什么不好的,他们可以到下一个城市去啊。”立刻有人接道:“他们听了刘洋的话,本来不就是要往那边去的么。”
陈柯北恶狠狠地冷笑着说道:“他们不仁,就别怪我不义,要不是老子还想要干一番事业,你以为我会带着你们一帮子累赘!别特么给我废话,谁再废话,老子就把他扔下去!”
最后的一番话,让众人彻底打消了最后一点的顾虑,所有人打起了精神,齐心协力向着j市划去。
等到太阳初升的时候,他们已经看到了码头的影子。所有人的脸色顿时紧张起来,他们很快就要进入到之前陈柯北被攻击的范围内,谁也不知道,沈沉的猜测是不是准确。谁也不清楚,这一旦进入后,究竟自己面对的是活下去的希望,还是陷入最恐怖的深渊。
水流从船底划过,所有人胆战心惊地,连大气也不敢出一声,脑子却不断地出现自己的船下忽然从底下直插上来一根巨大的触手,将他们全部绞杀成血泥,虽然所有人都在拼命驱除这可怕的想象,但是心一翻腾又想到了大家都不愿想到的情境。
然而沈沉的方法果然十分的有效,眼看着众人行到了一半的路程,仍然不见章鱼出动。所有人的心这从放到了肚子里,脸上僵硬的神色也渐渐松缓了下来。
眼看着不过一百多米就可以上岸了,所有人的脸上都划过了激动的神色。他们有的人甚至已经准备弃船,直接跳下水里游过去。
而此时,他们的一举一动,沈沉那一边的人拿着望远镜看的格外清楚,眼看着这些人快要登岸的时候,沈沉挥了挥手:“我们靠近。”
“靠近?”刘洋和路小希大眼对着小眼,却知趣的一个字都没说,立刻打满了舵,跟了上去。
潘迪紧张地望着船只缓缓地靠近了前方,已经到达了昨日观战的地点,但沈沉没有叫停,谁也不敢停下船,只得继续向前开着。
等到那陈柯北几个人全都上了岸后,沈沉再次吩咐道:“停船吧!”
“停船吧”三个字刚刚落地,就见沈沉掏出了手炮,不紧不慢地向着江心狠狠地开了一枪,轰然一声巨响,江面上的水花直往上翻,水花破得天一般的高,惊天动地的散落下来,翻腾的泡沫很快便是打湿了陈柯北几个人的鞋袜。
正在喝骂众人的陈柯北忽然一下子愣住了,他直觉感到了一些不好的事情即将生。只觉得好像有什么危险的东西正在靠近!
“轰!!!”
又是一声巨响!
在场所有人的神经在这一瞬间都忽然紧绷住,他们一个个停止了说话,眼神不由自主地望向了江面。
天空不知什么时候变成了紧紧绷着黑云的厚幕,就好像是被章鱼的墨汁所染成了黑色。
江面的浪花翻滚的中心,忽然!
一条巨大的触手冲天而起!
“啊!!!!”
恐惧到了极点的惨叫声疯狂地响起!所有人无比震惊的瞪着双眼,那触目惊心的触手让他们的大脑一阵接一阵的麻!
“快跑啊!快跑啊!”
不知是谁出了撕心裂肺的喊叫声,霎时间,所有人疯了一般从地上一跃而起,像火箭一般猛蹿了出去。
陈柯北双眼猛地一突,魂飞魄散的大吼了一声,用力之大差点把他的声带都要吼破,撒了腿就跑。他跑的就和一条疯狗一样,双腿抽风一样倒腾着,恨不得两只手也趴在地上飞奔。
这只不过是一瞬间的时间,过程却仿佛无比漫长,巨大儿恐惧的章鱼缓缓地从江心浮起,这只被沈沉的手炮震惊而醒的章鱼,在咆哮翻滚的水花中,终于显现出了它真正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