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若不嫌弃,为感谢公子救命之恩,奴家愿为公子献上一曲!”那张有着绝美脸庞的女子微微躬身,说道。
杨侑有些迟疑,那女子却垂了下螓首,低声道:“莫非公子嫌弃奴家出身低微,不肯屈尊寒舍?”
这女子说着,声音柔柔,有着说不清的委屈,那副楚楚动人的模样,可谓我见犹怜。杨侑咳嗽一声,只能表示同意。
女子展颜一笑,道:“公子请!”她指着马车车厢。
杨侑却是摇摇头,道:“女公子请了,我自在外面跟随便是。”
那女子正要劝说,却看见杨侑眼中的坚定,她只得轻笑一声,上了马车,入内坐好,又揭开门帘,柔声道:“公子可要跟紧了!”说着,她一挥手,马夫赶着马车,朝着前方缓缓奔去。
杨侑眯起了眼睛,这个女子不是简单之人,从她身上透露出来的那份雍容,绝非一般百姓。杨侑自忖这些日子拜访了不少巴蜀的世家,他几乎可以肯定,这个女子绝对不是巴蜀贵族的一份子。
再联想到她的口音,杨侑感觉到一丝不寻常。
杨侑走的不紧不慢,刚好能够跟上马车的速度,小桂子跟在后面,主仆两人一前一后,随着马车而去。
随着马车越走越远,杨侑不由有些惊愕了,终于,马车在一栋三层的楼房前停下了,这栋楼房装饰的极为华丽,涂满了朱红大漆,最中间挂着一个牌子,上面写着三个大字:“”!
杨侑愣住了,这个身上有着特殊气质的女子竟然是青楼中人?杨侑感觉有些不可思议,这时,那女子下了马车,马夫赶着车走了。女子微微躬身,道:“公子请随我来!”
那女子直起身子,迈步朝前走去,忽然,从她身上落下了一件东西,掉在了地上,那女子没有发现,依旧向前走去。
小桂子弯腰一步捡起,递给了杨侑,杨侑接过一看,顿时眯起了眼睛。
那女子将杨侑两人带了上去,一路上,引得无数人注目。有人在窃窃私语:“这个少年是谁?竟然能得到嫣然姑娘的青睐?”
无数人看着杨侑的眼神,顿时就变得极为火热而嫉妒了,如果眼光能够杀人的话,杨侑已经被他们杀死无数次了。
杨侑看着大厅内逢场作戏的男女,微微皱起了眉头,在他心中,一个男人可以博爱,却不能滥爱,虽然隋唐时期,百姓受到胡人影响,变得比较开放,例如历史上的李唐时期,皇室就有着各种丑闻,李治与武则天,武则天、长平公主与面首,李隆基和杨贵妃,就是其中的代表。
正是有着这样的想法,他对这些事情格外反感,这些人,大多是一些酒囊饭袋,混吃等死之徒。杨侑厌恶的眼神流露出来,前方的女子恰好回头,忍不住就是一愣。
嫣然刚刚踏上三楼,就见一个衣冠楚楚的男子扑了上来,道:“嫣然,这是我的全部财产,我愿意为你付出所有!”他尚未扑上,就被老鸨隔断了,只见老鸨一挥手,道:“就你这几百吊钱,还不够嫣然姑娘的脂粉钱呢!”
嫣然抱歉的一笑,道:“公子先请!妾身随后就到!”
杨侑点点头,就要步入房内。那男子叫道:“你这个禽兽,不准你碰我的嫣然姑娘!”
他想要冲上来,却一脚踩空,骨碌碌的顺着楼梯滚了下去,惹得众嫖客一阵大笑。
杨侑进了屋子,四处打量着,这是一间装饰的简单的屋子,里面只有一张桌子,几个凳子,看式样,是杨侑旗下所产。桌子上摆着一架琴,一旁摆着一个香炉,檀香正冒着青烟,丝丝香味传来。
就在杨侑打量着房子的时候,嫣然对着老鸨说了几句话,老鸨点着头,将另一边等待着嫣然垂青的男子尽数赶走了,那些男子垂头丧气,虽然不甘却也没有办法,只得依次下了楼。
嫣然却端了带着侍女,端了一个盘子过来。盘子里有一个茶壶,几个瓷碗。盖子还没有揭开,杨侑就闻到一阵清香。这种茶叶,这么香?杨侑想着的是,嫣然却为杨侑盛满了一碗茶,递给杨侑,道:“公子请!”
杨侑谢过,他端起茶杯,喝了一口,道:“好茶!”
嫣然笑道:“公子廖赞了!”
杨侑摇摇头,道:“的确是好茶,此茶刚入口时,清新爽口,细细品味,却发现味道醇厚,留于舌尖!”
嫣然捂着嘴,笑了笑,道:“这不过是家传之法,雕虫小技。妾身倒是觉得,能够造出此物的才是心灵手巧之人。”嫣然说着,指着桌子和椅子。
杨侑呵呵一笑,道:“此物不过是改良自胡椅,那里有什么值得夸耀?”
嫣然奇道:“公子似乎很瞧不起此物。”
“不是瞧不起,而是事实如此!”杨侑摇摇头,又喝了一口茶。
嫣然收敛了笑容,正色道:“公子今日救了妾身一命,自然为公子抚琴一曲,以作答谢!”
杨侑微笑点头,嫣然站起身来,走到桌边坐下,她弹了几下,这才对着杨侑道:“公子,妾身献丑了!”
说着,芊芊玉指轻轻在琴弦上抚动,优美的琴声顿时充盈在整个屋内。杨侑眯着眼睛,不断点着头,似乎沉淫在动听的琴声中。不远处,在另一间包厢内,一个年轻男子探出头,道:“想不到竟然有如此美妙的琴声。”
另一人笑道:“定方,你动心了?听着琴声,抚琴之人定然是一个绝代佳人,不如寻了老鸨,为她赎身。”
定方摇摇头,道:“主公志在天下,作为臣子的,自当为君分忧,岂能只顾儿女情长?”
年轻男子笑道:“爹有你的帮助,再有王大哥、阮大哥、曹叔叔他们,一定能够席卷天下。”
定方叹息一声,摇摇头,主公虽然声势极盛,可是天下枭雄,那个都不是弱手,就说那幽州罗艺,就是一个难对付之人啊!
屋内,琴声终于停歇,余音仍在绕梁,杨侑睁开眼睛,道:“果然是天籁之音。”
嫣然怔了一怔,笑道:“多谢公子夸奖!”
杨侑站起身来,道:“茶也喝了,琴也听了,多谢嫣然姑娘的款待!我告辞了!”
嫣然一惊,道:“莫不是妾招待不周,以至于公子急急离去?”说着,露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
杨侑拱拱手,道:“有事在身,他日再来惊扰。”
嫣然叹息,道:“既然如此,那么妾身就不挽留了。公子若不嫌弃妾身身份低微,还盼常来!”
杨侑应着,走出了屋子,顺着楼梯走了下去,这时,包厢内,定方“咦”了一声,道:“竟然是他?”
年轻男子看着杨侑走下楼梯,道:“想不到他竟然是这样的人!”
目视着杨侑走下了楼梯,嫣然拉响了门铃,老鸨出现在她的面前,这时,她已经没有了那份耻高气扬的态度,转而变得非常恭敬:“尊主。”
“日后代王的一举一动,要随时向我报告!”嫣然说着,一张绝美的脸上,带着坚定。
老鸨躬躬身,道:“是,尊主!”
“你退下吧!”嫣然说着,她又将目光放在了门口,那里,杨侑的背影刚刚消失:“越来越有意思了,你,究竟是个怎样的人呢?”她想着,朝着屋内缓缓走去。
杨侑走出了,立刻带着小桂子回到了皇宫,然后直奔房,他房门关上,吩咐任何人不得打扰之后,坐在椅子上,取出钥匙,打开了柜子,里面躺着一块白玉。
他将白玉取出来,放在眼前仔细的端详着,忽然,他笑了,他有些明白女子的身份了。他吩咐小桂子,叫来了独孤武师,交给了他一个新的任务。
的后院,有一间大大的屋子,屋外,有四名人高马大的女兵守卫着,屋内,热气腾腾,一个女子正在浴盆里擦拭着身子,水花不停溅起,粉红色的花瓣不时堆积在女子粉红的皮肤上。
良久,女子舒服的站起身来,两名侍女走上来,为她擦拭着身子,又伺候着他穿上了衣裳。忽然,她微微一皱眉,摸向了腰间,家传之物竟然不见了?她皱着眉头沉思着,究竟是在那里丢掉的?
离此半里另一条街上,一间酒楼上,年轻的男子一边吃着东西,一边听着四周百姓的议论。
他今日去集市,去妓院,去酒楼,几乎都是往人多的地方去,无非是想要听百姓的议论。父亲说得好,只有深入民间,才能知道民间的疾苦,所以父亲常常深入民间,甚至拿起锄头做农活,就是想要体会劳动的艰辛。
可是他这一路上,听到的几乎都是代王的好处,说他对百姓如何好。而更多的是代王的英明,说他如何大破李渊,击伤薛仁果的故事,甚至还有人编成了评述,口口相传。他对这个年轻的皇太孙产生了极为强烈的兴趣。他希望能够有一个机会看见大隋的储君。
可是他并不知道,不多久,他就与杨侑相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