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宦官王欣俊的声音,李世民不由精神一振,他快步走了上去,道:“多谢公公!”
“秦公客气了,老奴以后还要请秦公多多照顾呢!”王欣俊笑着道。
“好说,好说!”李世民快步朝着李渊的房中走去,进了屋,施礼,道:“爹!”
李渊心中高兴,这一次次子取得了大捷,还顺利捉住了薛仁果,一劳永逸地解决了陇西的祸患,使得关陇贵族对他的支持力大幅上升,据说民间对他李渊的支持率也在上升之中。
这是一个好兆头,让李渊充满了信心,所以次子进来的时候,李渊的脸上堆满了笑容,“世民,来坐下!”
李世民上前坐在软墩上,道:“爹,孩儿有一个想法。”
“哦?什么想法?”李渊心颇有兴趣的问道。
“爹,如今争霸天下,固然实力很重要,但情报也很重要,孩儿认为必须要建立一个情报机构。”李世民说道。
李渊含笑看着次子,抚须不语。儿子的成长让他很开心。这证明他用心做事,用脑子做事,而不是一味蛮干。
看着父亲不语,李世民又道:“爹,听说隋朝有一支很特殊的队伍,叫做锦衣卫,,孩儿也想组建一支。”
李渊忽然笑了,道:“世民,其实爹早有计划,也有情报组织,只是你不知道罢了。
“我不知道?”李世民的脸上有着深深的疑惑,内心深处生起了一丝不满,但这种失落感在他的脸上没有表现出来。
“这是你大哥带领的,为爹取得了一些情报,还不错。”李渊的脸上带着笑意,李渊站起身来,看着次子,道:“世民,好好干,爹很看好你!”
柴绍的府邸位于崇仁坊,占地足有五十亩,是李渊所赐。李渊除了对爱女很信任之外,便是对柴绍有着内疚感。柴绍本是世家子弟,跟随着他之后,却屡屡遭到不幸,先是妻子流产,然后便是被一刀阉割,变成了不是宦官的宦官。
正是因为这些原因,李渊对柴绍夫妻很好,特意将崇仁坊这座府邸赐给了柴绍。
此时,李秀宁正在院子中踱步,一年就快要过去了,夫君还没有与她说那事。她明白柴绍的苦楚,可是她毕竟是一个女人,每每深夜之事,丈夫就去,一次两次也就罢了,多次这样,李秀宁便觉得心中无限苦楚。
夫妻之间,有什么需要隐瞒的呢?李秀宁只想与他谈谈心,那也不成。
身后,杨梅紧紧跟在她的,默不吭声,此时在她的心中,也在思考着问题,那一天尹羽翼说的话仍在耳边环绕,她已经想办法将消息传递了出去,锦衣卫的人能收到吗?
就在杨梅思考的时候,李秀宁突然说道:“小梅,你今年应该有十六了把?”
“嗯。”杨梅回过神来,又补充道:“过了年,就是十七了。”
“不小了,也该嫁人了。”李秀宁笑着道,她停下了脚步,看着阴沉沉的天空,今年特别冷,大雪应该也会来得特别快。
“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已经嫁人了。”李秀宁说着。她嫁给柴绍很早,但她一直很抵制柴绍,直到孩子没了,李秀宁心中才多了一份愧疚之情,这份愧疚之情又变成了夫妻之情。在她感觉他她爱上了柴绍的时候,偏偏发生了这等事情。她对杨侑也有着十分,不,是万分是愤怒,恨不得将他大卸八块。
杨梅没有说话,心中却在沉思着。
李秀宁又道:“秦公有一个得力干将,据秦公说很不错,年仅十八。你应该也见过他,长的还算一表人才,对你有点意思,你……”
杨梅没有等她说完,头摇得像拨浪鼓一般:“小姐,我只想一直伺候在你的身边,其他的都不去想!”
“可是女人总要找一个好归宿不是?“李秀宁说着,眼中含着爱意,这是一种大姐姐对妹妹一般的疼爱。
杨梅坚定地摇摇头,她忽然半跪下,道:“小姐,你若逼我,我宁愿去死。“
李秀宁叹息一声,她知道杨梅虽然看似柔弱,但性格却无比坚强,若是逼她,说不定真的会自尽。再说她虽然觉得尹羽翼不错,但总感觉此人年纪轻轻,有时候却显得很阴沉,总让人很不舒服。杨梅若是嫁给了他,恐怕会受欺负。
“快起来,我也就问问你的意思,又不是真的就要如此。你不愿意就罢了,跪下干什么?“李秀宁说着,将杨梅拉了起来。
陈仓。
方德已经等了两日,几名乞丐守卫在城门、旅店等地,随时将消息传给方德。方德喝着苦涩的果酒,不断看着四周。由于李渊占领了关中之后,奇缺粮食,他一连下达了数个命令,禁止民间酿酒,后来更是没收了酿酒的器具。
方德虽然看似悠闲,但实际上眼观六路,耳听八方。此时已经是黄昏时分,食客渐渐多了。酒肆里走进数人。一个是本地装束的汉子,方德已经见过他好几次了。
在他后面的是一个商人,很面生,在商人身后是一对兄妹又或是夫妻,方德地目光在几人身上扫过。最后在商人的身上停下了。这是一个典型商人打扮的男子,身着厚厚的黑衣,头上戴着帽子,将脸给遮住了。
商人走上二楼坐下,叫了几个小菜,便在一旁自斟自饮起来,方德看到他曾经取出金针往饭菜里探了探,才放心吃饭。
方德忽然笑了,他默默吃着饭,直到商人下了楼,又看着他掏出了铜钱,付了帐,匆匆走了出去。方德眯起了眼睛,他慢慢走下二楼。
刚走出酒肆,一名乞丐匆匆而来,低声说着什么。方德冷笑一声,果然是他。此人虽然打扮成商人模样,但举手投足,并不像一个商人,眼中也没有那般市侩。刚才付账居然给了小费,一点不像商人。
乞丐的话让方德更加肯定,他加快了脚步,朝着商人南方奔去。
商人正是李仲衮,本是云阳令,他与武功县曹詹俊得到消息之后,匆匆准备了一番之后,詹俊走扶风郡,经由萧关去金城一带,而他则准备从陈仓南下,招抚河池郡。
为了顺利进入大散关,李仲衮化装成一名商人,南下河池郡。想法是好的,但他一出长安,就被锦衣卫给盯上了,而方德早就在陈仓等着他。
方德远远地盯着李仲衮,心中盘算着在那里杀死他,用什么办法杀死他。这时,前方的李仲衮忽然停了下来,一个小孩子出现在李仲衮不远处。
那孩子一边跑一边回头看着,身后一个妇人在追逐着,口中不停地喊着。李仲衮有些警惕地看着妇人和孩子,这一行责任重大,他不得不警惕。
孩子跑着,突然摔倒在地上,碰着了头,他在地上哭泣着,妇人上前,搂着孩子安慰着。李仲衮松了一口气,他正要迈步,忽然,身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他惊愕地回头,就见一个戴着毡帽的汉子奔了过来,距离他已经不足两尺。这时,方德一甩手,飞镖直奔李仲衮咽喉。李仲衮来不及躲避,正中胸膛。
李仲衮痛的就要大叫之际,方德的左手已经死死地捂住了他的嘴,另一只手一抖,一柄匕首落在掌心,方德毫不客气,匕首朝着李仲衮的小腹捅了进去,一连几刀,插的李仲衮无力反抗,进气多出气少,眼看性命不保了。
方德伸手将李仲衮身上的包裹摘了下来,又在他怀中一掏,旋即撒腿就走,中途落下一吊钱,几名乞丐看到这一幕,纷纷上来抢钱。那妇人带着孩子,看到有人被杀死,当即惊叫一声,带着孩子奔逃而去。
河池郡。
薛禄今年二十五岁,是薛举的侄子,此人是薛氏族人少有的读书人,其人性格温和,待民如子。自从薛举拿下了河池郡之后,他就被任命为河池郡太守。
薛禄镇守此地之后,很是兢兢业业。他收揽流民,鼓励百姓开荒,兴修水利,一年以来已经取得了不小的成果,做的每一件事都是被百姓称颂的好事。薛举也对他大加赞赏。
此时他正在房中踱步,由于河池郡靠近秦岭,境内多山,只有凤县一带有少许平原,正是因为境内多山,河池郡人丁稀少。河池郡的重要,完全是因为地理的缘故,它可以出兵扶风、天水,是兵家必争之地。
此时,薛禄已经知道了浅水原的结果,他在思考着未来,薛举已经死了,薛仁果被擒住了,理论上肯定是要被李氏斩了,未来怎么办?对于他来说只有三条路。
一是抛弃官职,寻找一个偏僻的地方,过着平平淡淡的生活。这一条路比较平稳,只要舍得这时的荣华。
二是投降李渊,但从理论上来说,投降李渊可能被斩,因此不妥。
剩下的便只有第三条路了,那就是投靠大隋,投靠代王杨侑。但西秦国当初在京兆郡大肆屠杀,与大隋有着战争,杨侑会不会放过薛氏一家?
薛禄不敢肯定,他知道卫玄、元迈都死在了杨侑的手上,所以他投降的话,能不能保住性命?
他在房中犹豫的时候,管家前来禀告:“老爷,晋王来了!”
晋王便是薛仁越,他来这里有什么要事?薛禄一愣,一抬手,道:“走,接晋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