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府里,她拿帕子遮住脸,悄悄回了自己房间,忍不住照照镜子,丑的没法看,叹口气找出药膏敷上,随便洗漱一下,早早休息了。
既然没有一点儿报仇的法子,暂时不想,省的越想越生气,说是心大也好,认命也罢,她现在只能当做什么事情都没发生。
文渲回来,得知她早早休息,以为赴宴累了,也没打扰她,吩咐巧玲记得准备夜宵,别饿着肚子,他的功课多,忙起来就忘记要看看她了。
第二天早起又要习武上课,她向来喜欢睡懒觉,也没见着人,反正人在屋子里,他也没在意,两人再次错开了。
淑妃也很快把这件事儿抛在脑后,惩罚一个小丫鬟而已,被她弄死的宦官宫女,都不知道有多少,在宫里生存,心软是活不下去的。
唐乐乐等文渲走后,不想在府里闷着,独自出府,脸上的伤势已经消失一些,最起码能看到眼睛了,但是想恢复,药再好也得四五天才行。
她有些发愁怎么敷衍下去,突然觉得自己的日子苦啊,居然也有这种打落牙齿活血吞的时候呢。
虽然不能报仇,但还是要多了解敌人,为将来筹谋打算,约了季丰然喝茶,让他打探消息。
她到了茶楼,季丰然已经等在包厢里了,茶水点心都准备好了,都是她喜欢吃的东西。
饶是季丰然心里有准备,可看到她的脸,心里的怒意到了顶点,让他恨不得冲进宫里去宰了淑妃,心疼地问她:“疼不疼啊?”
唐乐乐白了他一眼:“扇你五十巴掌,看你疼不疼?这不是废话嘛!哎,无妄之灾,自认倒霉了!”
季丰然一挑眉:“你是肯认倒霉的人吗?说说吧,有什么计划?”
唐乐乐习惯性的想要托着腮思考,却忘了脸还肿着,痛的呲牙咧嘴,好容易才缓过来。
“能怎么样呀?那可是宫里,这次我是真没招儿,鞭长莫及,关键咱也不了解宫里的情况,只能等等看了,找你来是想诉诉苦,我都快憋死了都!
可惜,不能喝酒,要不然咱大醉一场,一醉解千愁呀!说点儿高兴的让我开心一下,别绷着脸,够烦的了,看你的脸缓缓!”
季丰然哭笑不得,打从一开始,他就知道这丫头喜欢自己这张脸,发自内心的喜欢,当然不是男女之间的喜欢,而像是在欣赏一件艺术品,看着养养眼。
“好,开心的事儿就是我的第二十八了孩子出生了,是个姑娘,你又要准备礼物了,可漂亮了,头发居然是卷的,眼睛像我,皮肤奶白奶白的,我看了都喜欢的不行,要不送给你养?”
唐乐乐顾不得脸疼,咧嘴笑了,听他说都能想象那丫头该是多漂亮,肯定跟洋娃娃似的,不过给自己养,还是不要了。
摇着头道:“我自己都朝不保夕呢,哪儿有精力替你养孩子?不过你得好好待她,男孩子要粗养,抗摔打,女孩子要精细着养,将来才不会祸害别人家,改天我瞅瞅去!
可别跟我弄重男轻女那一套,小心将来养出一窝子纨绔败家子儿来,够你喝一壶的!”
季丰然道:“那不能够呀,咱是那种人吗?对了,你这样子世子就没问?你没想着让他帮你报仇?他好歹是皇亲国戚,皇上跟前都说的上话,他出手,总能收点儿利息吧?”
唐乐乐道:“拉倒吧,临安城最不缺的就是皇亲国戚,就从这窗户砸下一砖头,说不定砸中的就是一皇亲,都没金明池湖里的王八值钱。
文渲无权无势,连个实权职务都没得,也就挂了个世子的虚名,指望他报仇,别把自己给搭进去了,我压根没打算让他知道。”
季丰然喝口茶,很好奇她的脑瓜子怎么想的,“你说你在乎他吧,眼睛都不眨地把人坑到深山老林子里去打老虎,说不在乎吧,这时候又为他着想,真搞不懂你怎么想的!”
唐乐乐摊手:“这不矛盾,不把他支开,我怎么下扬州玩儿?就当让他也出门散心,好男儿志在四方,老是憋在城里,心胸都被憋狭隘了!
成了,不耽误你做事儿了,给我赚钱去,等我钱足够多的时候,咱拿银子把她砸死,我去师傅哪儿,让他给开点儿药!”
“开什么药?你自己不会呀?”
唐乐乐促狭一笑,季丰然下意识放下茶盏,直觉她不会说出什么好话来。
果然,她比了比胸口,道:“我感觉最近好像身子发育了,胸口涨涨的,开点儿丰胸的药,将来做个风情无限的大美女呀!”
季丰然一副见鬼的模样,差点儿打翻茶盏,被她雷的一脑门子的汗,拱手求饶:“我的姑奶奶,这话您跟灵姐儿秀姐儿她们讲呀,我一大男人,您觉得合适吗?”
唐乐乐很不见外的拍着他的胳膊:“在我眼里,从没把你当男的看,有个词叫男闺蜜,就是说咱的感情已经超出男女之别,你应该感到荣幸才是!
再说,这也得怪你,满院子的女人都垂着一对大胸,我看着多自卑,男人的劣根性,咱也得迁就一下,不能被嫌弃了,将来做了剩女,你养我啊?”
季丰然都要哭出来了,这个话题实在没法谈,掰开她的手:“你可拉倒吧,我都得你养,我还想多活几年,你开开恩,祸害你家世子爷去吧,赶紧走吧,我这小心脏,经不住你祸害!”
唐乐乐撇撇嘴,心情好很多,开恩放过他,站起来摆摆手:“瞧你那怂样儿,祸害你我都没点儿成就感,走了,不逗你了,找师傅撒撒娇,找找安慰,这么可怜,不能报仇,还没个人疼我,活的多凄凉,自己都忍不住同情自己个儿了!”
季丰然一肚子安慰的话都白准备了,她自己都安慰完了,不过倒是真佩服她这种乐观的心态。
亲自送她出门,临走时唐乐乐意味深长道:“别跟叶景朝走的太近,我相信你不会背叛我们,只是提醒你一下,他所图甚大,咱掺和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