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蓝晨走进来,对她的怒意熟视无睹,自顾自的坐下来,想喝茶,且发现没有了茶盏!
随即站起来打算去书房,落个耳根清净!
可惜已经迟了,颜蓁蓁的目光,利箭似的看向他,“文蓝晨,你还是男人吗?你夫人我被人欺负了,你就这样看着啊?”
“那你想让我怎样?论起来,文渲还是我弟弟,国公夫人也是我嫡母,你还应该跟在她身边尽媳妇儿的孝道,立规矩伺候碗筷呢!
好好的日子你过的不满意,非要呈口舌之快,弄成现在这样子,怪我咯!”
文蓝晨一副无所谓的模样,一开口还不如他别说话呢!
颜蓁蓁气的心窝子疼,“嫁给你算我倒了八辈子血霉了,窝囊废一个,我是让你来教训我的吗?难怪被人扫地出门,好好的国公府的公子都做不成了!”
她这辈子,铁定吃亏在这张嘴上,什么话都往外说,尽会戳人的心窝子!
这些事儿,哪一件都是文蓝晨心中最沉重的痛,被她毫不留情地再次揭开,血淋淋地摊开在明面上!
文蓝晨脾气被磨的再好,也升起怒意,呵呵冷笑两声,“我也没求着你嫁我,你倒霉也别怪在我身上,那时候我就是这样一个窝囊废,现在嫌弃了,晚了!”
说完一甩袖子,留下她自己发脾气,照例去了书房!
过了这么些年,他何尝不后悔?当初那个意气风发,备受宠爱的国公府庶长子,早就不在了!
就连方若男也恨铁不成钢,她费尽心机让他上了族谱,进了国公府,最后全白费了,一手好牌,全让他给毁了!
左右都是他的错,他现在也没什么奢求,浑噩的过些安分日子,衣食无忧,也就满足了!
至于颜蓁蓁,她爱怎么闹随意,反正她没把自己当丈夫尊敬,自己也没把她当妻子疼爱,不过是碍于形势,两人凑在一起过日子罢了!
颜蓁蓁气的晚膳都没吃,心中也愁闷的不行,发过火儿就得面对现实!
不管自己有心无心,那些话总是说了的,赖都赖不掉,文夫人要是真的有个好歹,自己肯定撇不清!
想起母亲无奈的眼神,父亲平静却阴沉的眸子,忍不住打个寒颤,父亲怕是真的恼了,要放弃自己了呢!
这个认知让她一夜难眠,第二天自然起的迟了!
等她走出内室,来到堂屋,居然看到文夫人坐在主位上,满是不满的瞧着自己!
她以为自己眼睛花了呢,文夫人不是病重的吗?传言都起不来榻,怎么会出现在自己家里?
“文太太,这是太惊喜了,人都呆住了呢,夫人能来,可是给你们脸了,行礼都不会了吗?”
唐乐乐调侃中夹杂着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颜蓁蓁回神,看到她和茵姐儿坐在下首,才确认自己不是眼花,也不是做梦!
嘴角抽了几次,才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夫人,您怎么会来?”
文夫人淡淡道:“这是不欢迎我的吗?蓝晨也是我看着长大的,族谱上也没除名,按照礼法,他可是我的孩子呢,我来孩子家看看,不行的吗?”
“不是的,我这不是太意外了吗?您也让人传了话,我让人准备准备!”
颜蓁蓁再怎么也不能否认,只好客套几句!
文夫人倨傲道:“我要是让人传话,岂会看到你这样不成规矩的样子?这都什么时辰了?刚起来,让人知道了,是笑你颜家教女无方呢,还是我文家没长辈管教?”
唐乐乐端着下巴,看的津津有味,文夫人摆起婆婆谱儿来,还挺气派的呢!
颜蓁蓁呕的不行,却被她压着,半个不字不敢说,低垂着头蔫儿的不行,像是鹌鹑似的!
文夫人端起茶盏,觉得有点儿凉,递给她道:“重新帮我沏一杯,等你等的茶都凉了,谁家媳妇儿有你这个样子?”
颜蓁蓁猛然抬头,难以置信看着她,这是拿我当丫鬟使唤呢!
“嗯……”文夫人眼神不善,挑眉瞪着她,一副你敢不从试试的模样!
作为媳妇儿,端茶倒水,帮婆婆布菜,伺候碗筷,都是每个媳妇儿必须经历的过程!
文夫人以前是不想跟方若男一家子有任何牵扯,也从未把文蓝晨当自己孩子,也懒得搭理她!
现在她敢诅咒自己的儿子,文夫人被唐乐乐提醒,岂会轻饶了她?
颜蓁蓁最终接过来,委委屈屈下去倒茶!
想她养尊处优这么些年,何曾做过这样的事情?心里气的都要炸了!
她一走,唐乐乐就笑着道:“看着她敢怒不敢言,无助憋屈的样子,是不是特解气?”
文夫人点点头,确实舒坦的很,你再不乐意,也得听我的话,伺候我,可比自己在家生闷气强的多!
文蓝晨姗姗来迟,有些不知如何面对文夫人,想起那些年,她虽然不喜欢自己,可从未有苛责,住在一个府里多年,总归有几分感情的!
有时候文蓝晨甚至羡慕文渲,有这样温柔端庄,身份又高贵的母亲,自己要是投胎生在她的肚子里,人生肯定不一样!
可惜,人生从来没有如果!
“见过母亲,听闻您身体有恙,蓝晨很是担心,您现在可好一些?”
文夫人何尝不是五味杂陈,长辈的错误,让孩子来承受,造化弄人呀!
“昨儿个好些了,没被你娶的好媳妇儿给气死,是我命大!
你当差去吧,好好做,不管什么差事,总有它存在的道理,不可轻慢,要对得起朝廷发给你的俸禄!”
简单一句教诲,让文蓝晨差点儿湿,了眼眶,躬身深深鞠了一躬,“母亲教诲的对,蓝晨记下了!”
说完转身离开,不让自己失态!
从小到大,方若男说的最多的是如何争取父亲的疼爱,如何为自己获取利益,还有父亲如何亏欠了他们,自己又付出多少,或是诉苦,或是精明算计,何曾这样为自己的前途循循教诲过?
她甚至不关心自己的功课,也不关心自己喜欢吃什么,更不关心自己在府里过得开不开心,离开母亲会不会孤单,在她看来,只要自己做好这个庶长子,关键时刻为她所用,就是自己最大的价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