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悉到看到每一处都心酸又心塞。
想到以后没立场来这里,她一颗心几乎要成灰烬。
手指抚着皮质沙发。
指尖的冰凉的触感袭来,一点一点洗刷着她鼻子里的酸涩。
这几天来,每一个人都觉得她好像什么事儿也没有,那一场噩梦已经彻底过去,唯有她自己知道。
现在一看到中年大叔,她都会瑟瑟发抖。
上次去买包子,老板是个有鼻毛的肥男,找钱的时候,指尖碰到了她的手,她当场吓得尖叫出声。
有时候,碰到水,她浑身跟触电一样。
每次洗脸要经历一番又一番的心里架设,才强迫着匆匆刷一把脸。
不敢踏入水里,更不敢在浴缸里洗澡。
她害怕,怕得要命。
每次做梦,梦中的窒息感都会像囚牢一样,将她永世囚禁。
恐惧无时无地地存在。
天知道她有多害怕。
可她不想老妈为她担忧。
她假装很正常,假装什么也没发生,假装那一切都是一个噩梦。
可惜骗得了别人,却骗不过自己,骗不过独处的自己。
软弱,惊恐,害怕,绝望,窒息一一流过心尖。
她迅速奔到曾经住过的卧室,一上去就将柜子里冬天的被子全抱出来,打开空调,再盖上一层又一层的棉絮。
嘀嗒。
躲在被窝里的欧南朵,接到了江夏的消息。
江夏:主人,追踪的人都撤退了,禄珏也安全回家。
欧南朵:好,我晚点回去,你6点钟来这里接我。
……
不知道为什么,来到这里的欧南朵想多待一会儿。
今天是她的生日。
就算是跟欧少煌做最后的告别吧,让她在水里多沉溺一会儿,谁也不要来打扰她。
回家后,一切都清零吧。
她还是她,欧家二老爷晚年得来的女儿——欧南朵。
他,欧家的少主,未来欧家的掌舵人:欧少煌。
桥归桥,路归路。
谁也不欠谁,谁也不……爱谁。
欧南朵手指握成拳,一颗脑袋在发汗。
可她就是不敢出去,也不敢独自一人站在空旷的房间里。
“祝你生日快乐——”
一声又一声的生日祝福响起在耳边。
欧南朵以为自己幻听了。
她拿起手机左看右看,没有发现什么消息。
轻轻地挪动脑袋。
等她探出半个头颅,一双黑眸看向房门边时,眸底一下子就侵入了一丝不明的酸胀。
门口站着一个男人。
男人高大的身影如耸天入云的大树,白色西装上,套着一个蓝色的罩衣,而一头黑发被白色的厨师帽给遮盖。
他身前是一个推车,车上是一个造型奇特的蛋糕。
蛋糕上的蜡烛点燃,星星之火在摇曳。
“南朵,生日快乐!”
男人一句稀松平常的祝福语,没有任何的特别。
可欧南朵就是想哭。
她拉过被子,哭得稀里哗啦。
欧少煌顿时手足无措。
他一步步上前,将被子一床一床地抱下来,最后剩下一个薄薄的锦被。
被子印出欧南朵蜷缩在一起的身姿。 “南朵……”欧少煌低声呼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