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像那浩瀚无边的湛蓝的海洋,孕育着这一道道的波浪不断向我涌来,撞击在我的身上,随即我们发出了天崩地裂的吼声。
我们就这样随着潮起潮落,随着波浪翻滚,最激情时就如同狂潮拍石,金钟齐鸣,铿铿锵锵。就这样一直波澜壮阔,我们的嚎叫声、喘息声此起彼伏,一直到最终,我就像打了败仗似的潮水,缓缓地变得销声匿迹……
我顿时昏睡了过去。我再一次地感觉到她似乎与其他女孩子的不一样。因为她太过疯狂,让我极尽欢娱的同时却又有一种被抽干了力气的颓然感觉。这是一个什么样的女孩子啊?我记得自己在昏睡前忽然冒出了这样一个念头。
后来,她将我推醒了,“冯笑,快送我回家。”
我全身几乎没有了力气,“我想要睡觉。”
“不行,你必须马上送我回去。”她拼命在拉扯我的手。
只好起床,顿时觉得自己的双腿在不住打颤,“诗语,我真怀疑你是狐狸精。怎么这么厉害啊?”
“讨厌,有你这么表扬人的吗?”她大笑。
我急忙去到洗漱间用冷水洗了一把脸,这才感觉到精神多了。
随即开车送她回家,心里也在惭愧:差一点今天又不准备回家了。
躺倒在家的床上后才忽然想起前面似乎有电话进来的事情,急忙拿出手机来看,发现上面有一个未接电话,还有一条短信。都是江真仁的。
我不想回电话了,也不想看了。颓然倒下便睡。睡下前我在心里发誓:今后再也不和章诗语这个小妖精玩了,她太可怕了。
第二天上午去上班的时候再一次记起了江真仁昨天打来电话的事情,这才开始拨打回去。
“冯笑,苏华出事情了。”他说,声音低沉,似乎有着无尽的悲伤。
我大惊,“怎么啦?出什么事情了?”
“她被传染了。已经……哎!都是我的错。”他说,电话里面即刻传来了他“呜呜”的哭声。
“你现在在什么地方?苏华在哪里?”我问道,简直不敢相信他的话是真的。
霍乱是由霍乱弧菌所致的肠道传染病,临床上以剧烈无痛性泻吐,米泔样大便,严重脱水,肌肉痛性痉挛及周围循环衰竭等为特征,常因急性肾衰竭或者急性肺水肿而导致死亡。
霍乱是非常可怕的流行性传染病。太平天国的时候霍乱大流行,史书记载:“同治元年自四月至于八月大疫,日死数百人,十家九绝。”二零一零年海地霍乱流行,造成近万人死亡。由此可见这种疾病的可怕。
这个疫区此次的霍乱爆发极其忽然而猛烈,据说最开始一位小镇马姓妇女患了此症,其妹闻讯从乡间来镇探望结果妹亦染病同归于尽,当地人不明所以,结果亲朋好友去奔丧后就开始出现大面积的流行。
一外地家庭到那地方访亲,正碰上霍乱流行,一家四口人,两天内即死去父子三人,仅一人幸存。当地有一五口之家全部死绝。
更邪门的是,有一老妇有病身亡,请来木匠打棺材。木板尚未剖开,居亦病殁,于是一口棺材逐改为二口。镇南外是一处坟场,每天均有棺材从小镇南门出,连同哭丧送葬者成百上千人次,缕缕不绝。旧时迷信说:两棺材同向出茔,先行者于后人吉利。因此争相抢先,相互争挤。
抬棺材的亦多有被染上霍乱病而死亡,当地便有了“早上他抬人、晚上人抬他”之说。当时全镇既只有一个小型卫生院,了无象样的医生,所以霍乱开始流行期间日日数十人死亡,家家哀嚎,悲惨之状目不忍睹。全镇当时草药卖光,做孝服的白布也卖光了,甚至连扎哭丧棒的纸张也卖光。
疫病、死亡之恐怖笼罩全镇,威胁着家家户户,人人自危、惶惶不可终日。真是一场劫难,万户萧疏。整个镇无市井买卖,亲朋好友不往来,关门闭户,一片死沉。
大街小巷,只见披麻着素戴白孝帽的人,悲哭之声,不绝于耳。
目前,像这种流行性疾病发生后首先采取的就是隔离,然后对隔离的人群进行治疗。而每当有重大疾病暴发的时候才会彰显我们国家医疗资源的不足、应急反应能力的低下。
疾病最初暴发的时候当地县医院即刻组织医生前往,但是却无一生还。由此医务人员都人人自危。当地政府这才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即刻才去措施。但是因为疫区的人早已经被当地的瘟疫吓坏了,于是四处投亲躲避,结果就造成了疫情的大爆发,疫区早已经扩大了好几倍。
苏华直接去找到了当地的团市委要求加入志愿者行列。她有医生执业资格证书,还有学历证明,所以很快就被认可了。在医务人员人人自危的情况下有这么一位自愿者加入,他们当然欢迎之至。
苏华去到那里的时候当地已经开始采取了应急机制,所以在最初的一段时间里面每位医务人员、武警战士还有其他工作人员都采取了严密的隔离防范措施,疫情也很快得到了控制。可是,往往事情是在人们最容易疏忽的情况下发生的。
苏华始终改不了大咧咧的性格,可能是某次就餐前没有注意到仔细地洗手消毒,结果她被传染上了。
患者被集中在当地的一个室内体育馆进行治疗,里面密密麻麻的都是病床,病床上面的病人都神情木然,眼神里面透出一种绝望,因为他们看到的是医生们不断从这地方将死去的人抬出去。
据当地的工作人员讲,苏华临死的时候正在发高烧,她临床的那个病人也正在高热寒颤,全身颤抖得让身下的小床不住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苏华见到后于是奋力地从床上爬起来,然后去问她旁边那位正在寒颤的病人:“你怎么了?”
那个病人冷得直哆嗦,根本就说不清楚话来了,只听到他在说:“冷……冷……”
苏华脱下了自己身上的衣服,然后去给那病人盖上。但是,她随即就歪倒在了地上再也没能够醒转过来。
我在疫区外面的一个小镇找到了江真仁,他神情木然。当地的工作人员把情况告诉我们之后歉意地说道:“对不起,苏医生是一位英雄,但是她的遗体我们已经处理了,我们只能这样做。”
我当然理解,因为她的遗体也可能成为传染源。
半年后,当地的疫情得到了完全的控制,我去找到了埋葬苏华的地方,那是一处小山岗,上面有无数崭新的坟茔。苏华的坟在小山岗的一侧,它普通得不能再普通了,很不起眼,甚至还显得有些卑微,不过她墓碑上面的字让我看了后心情稍微好了点:白衣战士苏华。
小山岗上面有风吹过,我眼前那些坟头上长出的新嫩小草随风在颤动,远处有乌鸦“嘎嘎”的声音凄惨地响起,应该是在小山岗的那一侧。我的心顿时变得悲凉起来,眼泪“哗哗”往下流淌。
“苏华,为什么?你为什么非得要跑到这地方来啊?”我发出了一声长长的哀鸣。
就在苏华的坟前,我一直独坐到晚上。
深夜是阴冷的,凉瑟瑟的感觉似直渗透到了我的骨头缝里,钻进我身上每一个细胞之中。我不敢再在这待下去,我怕自己会在这里结束。毕竟人还是有惧怕死亡的心理的,我也一样!
终于,我还是决定离开这个容易使人伤心的地方!我以极轻的步子,离开。
我现在已十分孤独,我这时才发现我对于孤单是多么渴望摆脱啊!我已超出了一般的渴望!
我知道自己是一个脆弱的人,即便很小的失落也足以使我沮丧一整天。
忽然感到很害怕,因为这里太黑了!在这种地方,即使我再怎么地相信科学,也不得不担心鬼怪会出现,会突然间将我杀死或者将我吓疯!我努力的寻找着每一点光线,我必须在天黑之前找到出路,不然我会饿死在这里的,我不想死!我要活!
凭借着自己的感觉,选了一个方向前进,我完全是在靠运气!我在和自己打赌啊!也许是上天的安排,我竟然找到了出路。我站在离出路五十米的地方。我满心欢喜,只要再走五十米的路,我就可以离开这个鬼地方了。但是我没有立即行动,我很犹豫,因为我知道在五十一米处我会再次陷入到孤单之中的……
我以极慢的速度前行,前行……终于地,我看到了自己的车,它也正孤零零地停靠在路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