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摇头,“没有了。这件事情本来就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复杂。
你想想,我们医院到时候会按期给你回款,每个月一次,然后你延后一个月设置两个月给药厂回款,这样一来,你公司账上的资金就有一千多万了,也就是说,你公司的账面上每个月都会有一千多万的资金。
然后你用别墅抵押给银行的钱用于公司的运转应该绰绰有余吧?而建筑行业一般性的规定是按进度付款,所以说到底就是延后付款对吧?如果把我们医院的药品全部拿给你公司做的话,你公司一年在我们医院的利润有一千万吧?如果再加上设备什么的,利润就更高了是吧?
也就是说,其实你牺牲的就是前两三年所有的利润,然后我再给你五年的经营权,不过后面的合同肯定要修改了,那就是你必须让利一部分给我们医院,不过这样一来你公司今后的利润还是非常可观的啊。何况我们医院改造完成后业务量肯定会大增的。所以,从总的情况来看,你赚钱是必然的。”
她问道:“我明白了,你的意思是说,用我的别墅抵押出来的贷款去维持我公司前两年的运转,然后拿出所有的利润去搞你们医院的建设及设备更替,然后你们再给我几年的全部药品和设备的采购权,让我从后面赚的钱中弥补前面的损失。是这样吧?”
我赞叹道:“你真聪明。说得比我清楚。不过具体的条款我们还需要仔细研究。我必须提醒你,胃口不要太大,一定要尽量给我们医院让利,这样才是合作的基础。”
她在思考,“可是,即使是这样,我公司前两年的利润加上截留的货款最多也才五千万啊?距离你要求的两个亿还差得远呢。”
我说:“我估算的两个亿并不是真正所需要的两个亿,这里面包括购买设备所需要的钱,还包括医院里面办公条件的改善,医生的福利等等。有些钱是需要我们医院自己解决的。大型设备的价格空间巨大,而我们不可能低价购入,这也是行规,而且大型设备的价格里面包含有今后的维修费用,这完全是可以分开计算和支付的嘛。还有,有些钱你完全可以在第三年支付的,这也应该可以被施工单位及设备厂家接受的。是吧?我说了,具体的问题我没有怎么考虑,不过我相信,这里面只要操作得当,把付款的时间拿捏得精确的话,一切都会没问题的。说到底,还是一个计划的问题。这需要你下来后仔细研究和规划,我们现在口头上说是说不清楚的。我们只能谈最基本的原则和方法问题。对了,设备的问题我和你都可以给邱书记做工作,让他今后多考虑一些政府扶持资金,还有世界卫生组织提供的赠送设备什么的,这样一来也就可以减轻你公司和我们医院的压力了。总之一点,这件事情虽然难度很大,但是操作性还是很强的。”
她点头,皱眉在思索。一会儿后她忽然抬起了头来,“冯院长,我还想问你一个问题。假如今后我确实出现了资金上的问题了的话,你可以通过你私人的关系帮我融资吗?”
我顿时怔住了,一会儿后才苦笑道:“到时候再说吧。”
她顿时灿烂地笑,“那么,我可以这样理解吗?你刚才这句话的意思就是说,如果真的出现了那样的情况的话,你是愿意帮助我的。是吧?”
我依然苦笑,“再说吧。”
她发出了银铃似的笑声,很高兴的模样,“冯院长,我决定了,这件事情我做定了。明天开始我就组织人开始认真研究这件事情。怎么样?现在我们喝点酒吧,我太高兴了。”
我急忙地道:“等等!还有一件事情。既然你决定了要做这件事情的话,就还有一件事情必须马上去做。”
她愕然地看着我,“什么事情?”
我说:“为了今后招标的过程中不至于出现什么问题,你得去找几家公司来和你一起投标。这件事情我是不知道的,你应该明白我的意思。”
她看着我,“你的意思是说需要我去找几家公司来陪标?就好像人大选举的时候那样?”
我顿时就笑了起来,“你这个比喻太准确了。”
她说:“可是……”
我看着她,“你是担心到时候控制不住是吧?正因为如此我才提醒你呢。虽然现在与我们医院合作的那几家医药公司暂时退出了,但是我相信,他们到时候肯定会后悔的,而且还会以其它公司的名义继续来投标的。所以,你就必须去找几家公司来陪标才可以,不然到时候根本就把他们挤不出去。那些人一个个都精得很,只要他们静下来认真研究后就会意识到这个项目里面包含着的巨大利益的,而且也会想到我们今天所讨论过的一切方式。这件事情并不难,只要你找对人就可以了。你说呢?”
她的脸顿时红了,很明显,她明白了我的意思:这件事情非她“舅舅”莫属。她回应了我一声,“嗯。冯院长,我们喝酒吧。可以吗?”
说了这么半天,我也有些兴奋了。而且,今天的气温确实有些低,“喝点白酒吧,啤酒太凉了。”
她说:“好吧。不过这里没有好酒。”
我笑道:“随便喝点就是,暖和一下身体就行。小童,你这衣服可是穿对了。我看着你都觉得暖和了。”
她的脸又红了一下,我这才反应过来我的话又出了问题。不禁苦笑:和这个女人在一起好像有些累,连说话都得随时注意才可以。
她看着我,“怎么又叫我小童?”
我发现自己还是领会错了她刚才的那个反应了,“好吧,那我叫你九妹吧。九妹……你家里有九个孩子吗?或者更多?你排第九?”
她顿时就笑了起来,“什么啊。是我爸爸那一辈,我的伯伯、叔叔家里的孩子一共有九个,我是最后一个出生的。”
我更诧异了,“难道你的堂哥、堂姐们都按照一妹、二妹、三妹这样取名下来的?”
她顿时就笑得花枝乱颤起来,“什么啊。怎么可能?是到了我出生的时候我爸爸觉得取名字很麻烦,他说好听的名字都被前面的取完了,于是就说,这孩子是第九个出生的,干脆就叫九妹吧。”
我不禁苦笑,“看来你父亲倒是一个很简单的人。”
她点头,“是啊。我爸爸这个人太单纯了。哎!”
我随口问了一句,“是吧?他以前是干什么工作的?”
她的神色黯然,“不说了。今天听高兴的,我不想说那些事情。来,冯院长,我真诚地感谢你。我敬你一杯。”
结果,我们不知不觉就喝多了。也许是今天晚上我们在南苑酒楼就已经喝了酒的缘故。
不过我还保持着最基本的清醒,因为我反复在心里告诫自己一定不要喝醉。
可是,她喝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