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开始吃东西,偶尔碰杯喝一小口,但是我感觉到自己实在是情绪低落。刚才唐孜的事情让我一直都提不起精神来,而此时我面前的乌冬梅却也很少有话语。不过我看得出来,她一直在我面前小心翼翼。
桌上的东西也动得很少,我发现乌冬梅显得有些拘束。而我忽然发现这一点的时候时间却已经过去了很久,因为我一直沉浸在前面唐孜的事情里面,以至于让我进来后一直都处于心不在焉的状态之中。
当我忽然从那样的状态中清醒过来后顿时就对面前的她有了一丝的歉意了,“冬梅,你怎么不吃东西呢?是你觉得味道不好还是怎么的?”
她放下了筷子,仰起头来看着我,“冯老师,刚才那个女人以前和你关系不错,是吧?”
我没有想到她会忽然问我这样一个问题,所以我在怔了一下后才回答道:“嗯。她是我曾经的一位朋友。”
她说:“冯老师,其实这个女人并不是真的喜欢你。”
我顿时愕然,“你为什么这样说?”
她说道:“她在这么多人的地方扇你的耳光,这本身就说明了她在心里根本就没有考虑你的脸面。当然,可能她曾经喜欢过你,也许她只是停留在以前的那种对你的喜欢里面,既然她在这么多人的情况下对你作出了这样的事情来,这本身就说明了她对你的恨早就超出了她曾经对你的那种喜欢了。”
她一直说的是“喜欢”而不是“爱”,我不知道她是刻意在回避“爱”这个词呢还是她本来就觉得我和唐孜之间并不存在那样的感情,不过我也不想去问她了。
我看着她,“冬梅,你也选修了心理学?”
医科大学的本科课程里面本来没有设置《心理学》课程,不过是把《普通心理学》和《医学心理学》列入了选修课程的,所以我才对她有此一问。
她点头道:“嗯。我选修了的。因为这门课的选修时间都是在周末的下午,所以我有时间去选修。”
我不知不觉地被她引入到了这样的话题上面去了,“冬梅,有一点我是知道的,那就是医学课程很繁杂,而且需要记忆的东西很多,你是怎么做到每一门课程都及格的?”
我的这个问题其实很明确了:既然你以前每天晚上要去那样的地方兼职,那你又有多少的时间看书呢?而且还知道一点,医科大学本科的学习阶段中,几乎每天上下午都是排满了课程的,所以唯有晚上才有时间去看书复习。正因为如此,即使是学校没有要求学生上晚自习的规定,但是医大晚上的教室都是爆满的。是学习的压力逼迫学生不得不那样去做,否则的话就会挂科。所以我曾经不止一次地对自己在其它学校上大学的同学感叹:医学这个专业是最难学,也是最辛苦的专业。
她回答说:“我记忆力很好。很多东西看一遍就可以基本上记住了。”
我很是惊讶,“真的?你有什么技巧吗?”
她摇头,“没什么技巧啊,就是看了后就记住了,我也不知道为什么。”
我顿时惊喜,“冬梅,你可是天才啊。以前我听说过有过目不忘的人,比如《三国演义》里面写到的那个张松。还有金庸的小说《射雕英雄传》里面黄蓉的母亲,呵呵!当然这就是小说的虚构了。”
她笑道:“《射雕英雄传》我看过,不过我也觉得那只是一种虚构。冯老师,《三国演义》我也看过,怎么我不记得里面有张松这个人物?”
我诧异地看着她,“既然你的记忆那么好,怎么可能不知道呢?”
她不好意思地笑了,“其实我只看了一点点。我不喜欢看那样的书,我喜欢《红楼梦》和《西游记》,四大名著中的《三国演义》和《水浒传》我都只看了点点。”
我顿时明白了,“也是啊,女孩子嘛,大多不喜欢打打杀杀的书。我说呢,既然你那么好的记忆力,怎么可能不知道张松这个人呢?”
她说:“冯老师,那你给我说说这个叫张松的人的故事吧。好吗?”
我说:“好。《三国演义》第六十回里面写道,益州别驾张松,在刘璋控制的西川受到汉中张鲁威胁时,欲暗通曹操,给自己留条后路,便拿着私自绘制的西川图本到了许都,观察动静,伺机献图,谁知受到曹操冷遇。张松咽不下这口气,大骂曹操无才。曹操手下随军主薄杨修讥讽张松住在西川那种边远角落,怎能知道曹丞相的大才,并出示《孟德新书》手稿一十三篇让张松看。张松看过一遍后,胡诌说:此书吾蜀中三尺小童,亦能暗诵,何为‘新书?此书是战国时无名氏所作,曹丞相盗窃以为已能,止好瞒足下耳!于是他还凭借自己过目成诵的本领,一字不错的背诵了一遍。杨修顿时大惊,急忙向曹操汇报。曹操听了后不以为然,说:看来我与古人有共同的想法,于是就把他的《孟德新书》扔到火里烧了。从此这本书就再也没有流传下来。”
她顿时就笑道:“这个曹操还真有个性的。”
我也笑,“那倒是,他可是汉末的奸雄啊。不过这个张松还算是比较幸运的,因为曹操并没有拿他怎么样,只是让人乱棒把他打了出去。还有一个人就惨了,有一天,有匈奴使者来见曹操,曹操怕自己相貌不能服众,就派崔琰装成自己,自己装做武士在旁边站着。等会见完后曹操派人去问匈奴使者:你看我们魏王怎么样?使者说:魏王仪表堂堂,相貌非常,不过旁边站着的那个人才是真英雄啊!曹操听后大惊,说这个人太厉害了,今后必然是我们的大敌,于是马上派人把那位匈奴使者给杀了。”
乌冬梅顿时就笑了起来,“冯老师,你的记忆能力也很不错啊。”
我笑着说道:“比你的过目不忘差远了。”
直到这一刻我才真正地从刚才的那种情绪中解脱出来,我发现,唯有现实的这一切才是最真实的。
其实作为人都是这样,总是喜欢自我安慰。虽然我的内心里面依然对唐孜有着一种歉意,但是这种歉意却基本上已经被乌冬梅帮我化解了。
乌冬梅是一个聪明的女孩,这一点我已经有了完全的认识。但是,我依然不能和她去进一步谈及到感情的问题。我心中的那个结永远无法再打开。
随后,我变得活泼自然起来,乌冬梅也一直和我欢笑盈盈。我们的这顿晚餐终于抹去了因为唐孜所带来的那一分阴霾。
一瓶红酒喝完了,我也不想再喝了。桌上的菜也被我们吃得差不多了,我对乌冬梅说:“冬梅,我们回家吧。”
我说这句话的时候已经充满着欲望,她也感觉到了,她说:“冯老师,我吃饱了,也吃好了。我们回去吧。”
此刻的我的内心里面完全抛弃了前面的不快,心中剩下的唯有欲望,我看着她,低声地对她说道:“冬梅,我想要你。”
她的脸上一片红晕,“冯老师,我也想要你的……”
我结了帐,唐孜的消费其实很便宜,也就不到五百块钱,我和乌冬梅的这顿晚餐花费了近三千块。
我结账付钱的时候乌冬梅说了一句:“冯老师,太贵了。我们的这一顿饭够寻常老百姓两个月的生活费了。还是比较高的生活费。”
我说:“可能吧。不过我觉得不能这样看问题。当你的收入到了一定的程度后,这样的一顿饭只要让你觉得心情愉快的话,就不会去考虑具体的数额了。说实话,如果你让我天天这样消费的话我也受不了。”
她顿时就笑了,“冯老师,我知道你受得了的。不过我觉得你说得很对,我们很多人都希望这样的生活,只不过条件不允许罢了。有钱真好,可以让自己随时过得愉快。”
我也笑,“所以,我们都要努力多挣钱。在挣钱这个问题上就没有必要清高。当然,不该自己得到的东西就千万不要去奢求。”说到这里,我忽然觉得自己的话太直接了,于是又道:“比如说我吧,虽然我是院长,但是我从来不在自己的职位上贪一分钱。但是我可以通过其它渠道挣钱啊?只要不让我有犯法的危险就行。”
她说:“冯老师,我问你一句话,你不会生气吧?”
我说:“当然不会生气了,你问吧。”
她过来挽住了我的胳膊,“冯老师,你真的没在你的职务上贪一分钱吗?”
我说:“没有,绝对没有!可能你不会相信,但尚未可以明确地告诉你,我绝对没有!”
她顿了一下,“我相信。不过我也不是特别相信。。。。。现在的官员能够像这样的太少了。”
我说:“是啊,确实太少了。不过我一直坚持一点,那就是一个人的自由比什么都重要,所以我不会因为金钱去赌博自己的自由。因为贪的结果总会让自己有一天失去自由。当然,现在这个社会里面贪的人很多,而且其中很多人都不会出事情,但是我不能保证自己是属于那不出事情中的那一部分,所以我不会去做这样的赌博的。何况我这个人并不是那么的在乎钱。”
她说:“哦。原来是这样。冯老师,其实说到底还是你不是特别的缺钱。我想,假如我现在具有了你这样的职务和权力的话,我肯定会去搞腐败的。”
我大笑。我觉得她说的是实话。
她依偎得我更紧了,“冯老师,我这个保姆你满意吧?”
我柔声地对她说:“相当满意。不过我觉得自己很对不起你。而且你也太廉价了。冬梅,实话对你说吧,不是我不喜欢你,而是我的婚姻一直都不幸。凡是与我结婚的,或者是准备和我结婚的女人都没有好下场。所以我希望我们之间最好一直就保持这样的关系。冬梅,你相信一点,我不是无情之人,我一定会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帮你的。”
她仰起头来看着我,“冯老师,你可以给我讲讲你的婚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