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一会儿她回复了:二十。
我顿时就感到肉痛:这么多!不过我随即想到那天晚上请窦总吃饭都花费了那么多钱的事情,而且还搭上了庄晴,心里顿时就觉得不多了。
现在我也感觉到了:吴双还是很给我面子的。
即刻去给梁处长打电话,“你到我房间来一趟。”
不多久梁处长就和老处长一起出去了,我没有告诉他们说这是吴双告诉我的数额,只是简单地说是我问了卫生部的一位朋友后得到的答案。当然,我说得比较隐晦,我说我是问了我那朋友,一般省里面找他们领导办事需要多少花费。
老主任和梁处长对我的话竟然一点都没有怀疑,不过老主任却为此叹息了良久,“这样下去怎么得了啊。”
我心里也在叹息:我们明明知道这样做不应该,但是不这样去做可以吗?办不了事情的啊!
心里还是觉得肉痛,脸上的伤越更痛了。忽然想起何省长要走的事情,我急忙给阮婕打电话,“你们的票买好了没有?什么时间的?”
她回答道:“下午两点的。中午是驻京办请她吃饭,然后由驻京办直接送我们去机场。”
我说:“麻烦你给何省长讲一下,就说我想去送送她。”
她说道:“何省长说了,你们很忙,送她的事情就不用麻烦你们了,由驻京办送就行。”
我说:“那好吧。”
其实我心里还是觉得应该给何省长打个电话才是,同时也想到阮婕的事情,“阮主任,你真的在北京有非常重要的事情吗?”
她说:“我想好了,还是先陪何省长回去再说吧。争取今天赶回来。冯主任,我想调到你们单位来,你觉得可能性大吗?”
她终于对我说出了这件事情来。其实这也很好理解:有些事情当面说的话可能会比较困难,但是在电话上就不一样了,毕竟不需要去面对别人的脸色,所以也就没有了太大的压力,即使是对方不同意的话也不至于当面尴尬。
我问她道:“阮主任,我们单位副主任的位置不也是正处级吗?你何苦这么折腾呢?”
她说:“我这个办公室主任,说到底就是服侍人的。省招办的副主任,再怎么的也是领导啊。冯主任,我追求进步,这没有错吧?”
原来她是这样想的。倒也是啊。我心里想道。随即便对她说道:“我给你出个主意:你可以借这次陪何省长回去的机会给她讲一下你的事情。这件事情说到底还是她在决定。”
其实我这完全是在推卸。从何省长与我谈话的过程中我已经感觉到了:何省长这个人在工作的事情上还是比较公正的,她应该不会因为阮婕当了她短暂的秘书就改变自己内心的原则的。
她说:“我哪里敢?”
我笑道:“任何事情都是自己争取的嘛。好了,祝你一路顺利。”
别人坐飞机是不能讲“一路顺风”这样的话的,飞机都是逆风而行,祝人家一路顺风的话岂不是诅咒飞机掉下来?据我所知,现在很多人都不知道这样的忌讳,很多人在听说朋友马上坐飞机去某地的时候还在说着“祝一路顺风”的话,坐飞机的人不知道这样的忌讳也就罢了,知道的也就只有在心里“呸呸!乌鸦嘴!”这样地骂了。
我想了想,还是决定给何省长打个电话,“何省长,听说您是下午两点的飞机?到时候我去送您吧。”
她说:“不用了。你们忙你们的事情。小冯,这件事情你们办得很不错,回去后我给你记大功。”
我说:“谢谢领导的鼓励。那您就慢慢走了。回去后我再向您汇报具体的工作情况。”
她随即问我道:“那件事情你们研究好没有?记住,千万不要出事情啊。”
我说:“我们研究过了,主要是私下询问了这里的行情。二十。您看这样合适吗?”
她即刻挂断了电话。
我不禁苦笑。不过她的意思我已经明白了:她知道这件事情就可以了,而且也算是认同。我心里顿时就想:一个人能够当到那么大的领导,这必然是有道理的。
于是我还是觉得自己在这件事情上太着急和冒险了:自己居然在没有请示的情况下就决定了这件事情。不过我随即就想道:省招办一年的经费那么多,这区区二十万也不算什么大事吧?
当然,我这样的想法完全是自欺欺人,因为这是贿赂,而不是正常的办公开支。现在,我顿时就感觉到了从政者的风险了。试想,万一某一天这件事情东窗事发了的话,那所有的责任岂不是得由我一个人承担?二十万对我个人来讲倒不算什么,但是对于法律上对犯罪的量化标准来讲就不得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