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32章(1 / 1)

她一直在静静地听,脸色也越来越苍白。

而此时的我却已经慢慢地克服了内心的惶恐,我的讲述也变得越来越顺畅起来。我不知道自己讲了多久,一直到后来,我发现自己竟然有了一种倾吐的畅快感觉,这时候我才意识到自己应该到此为止了,因为我讲的是我自己的事情,像这样的事情我讲得越多,那同时对晨晨的伤害也就越大——在此之前,她永远不会想到我竟然是那样的人。她可以接受我前面的两次婚姻,包括我的孩子,因为她一直以来都被我的表象所迷惑。

在经历了犹豫与徘徊之后,她接受了我,从内心里面接受了我,这说明她刚看重的是我这个人。可是,当我现在把自己的另一面暴露在她面前的时候,她震惊了。我不能再讲下去了,我已经伤害到了她,我伤害的是她对我那颗纯真的心。

我不敢再去看她,我低头轻叹,“晨晨,我就是这样的一个人,我的过去是那么的放荡不羁,对自己的欲望从来不加约束,直到现在,有时候我依然难以从自己的欲望中挣扎出来。所以我只有拼命地去工作,我这样做其实何尝没有为自己赎罪的意图呢?别人不知道我这样的内心,但是我自己是知道的啊。我不敢再去考虑自己的婚姻,虽然我内心里面也很喜欢你,但是我不敢对你讲,也不敢接受你对我的那份感情,因为你并不真正了解我。你那么纯洁,我却是那么的污秽,我对你有任何非分的想法都是对你的一种亵渎。晨晨,对不起……”

她在流泪。我心里明白,这是因为她对我极度失望的反应。

我不敢再说什么,也不敢去看她。一会儿之后,她站了起来,“冯笑,我恨你。你为什么要对我那么好?为什么要送我那些东西?为什么要让别人来告诉我你那么优秀?”

我目瞪口呆,心里慌乱不堪,“晨晨,我,我没有……”

她转身离去,然后快步跑出了我的视线。此刻,我的心里一片冰凉,不过却同时有了一种被解脱的轻松。冯笑,这就是你的宿命。我在心里这样对自己说。

我知道我们结束了,永远地结束了。从此,我不会再去她的音乐吧,也不会与她再联系。我也知道,她会恨我很久,或许是一辈子。不过,我的心里真的轻松了不少,因为今天我对她的伤害其实是真正为了她好,是我自己去毁灭了我在她心中的一切美好。

晨晨离开后,我独自在那里喝了很久的茶。茶壶里面的茶很浓,我喜欢那种苦涩的味道。

后来我离开了,回到家后发现小隋在花园里面浇水,这才想起今天我是叫了他来一起回上江的。可是,现在晨晨已经不在,我也没有必须马上赶回上江去。虽然我手上的事情一大堆,但是现在,我再也没有了任何去做那些事情的激情。

我对小隋说:“没事了,今天不回去了。明天一大早你来接我吧。”

他朝我憨厚地笑,“我把这点事情做完就回去。”

我朝他笑了笑,然后进入到家里面。母亲问我:“晚上在家里吃饭吧?”

我说:“不,晚上我还有事情。”

其实此刻,我根本就没有晚上吃饭的打算。我想马上去到床上,睡一觉后再说。我的心真的很累,只想独自一个人去到床上进入睡眠,不想任何人来打搅我。在家里,我是母亲的孩子,是我儿子的父亲,但是今天,我真的不想任何人来打搅我。

母亲看了我一眼,我分明感觉到了她眼中的那种怜惜。我直接进入到卧室,脱去身上的衣服后就上床。很快入眠。

我也不知道自己今天为什么会这样快速地进入到睡眠之中,或许是真的太累,心累。

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六点过,起床后我忽然觉得心里一阵难言的悲哀。我忽然想出门,虽然我不知道自己应该去哪里,但是就想出门。

我心里隐隐地知道了自己为什么会这样——我是在担心母亲来问我为什么这样心情郁闷。

幸好我提前告诉了母亲说晚上不在家吃饭,我离开家的时候也就只是对母亲说了一句话:“晚上有点事情,可能会晚点回来。”

母亲看着我,凝视着我,她没有说任何的话。我离开家门,没开车,直接走出了小区。

当我走到大街上的时候,心里顿时一片茫然——现在,我去什么地方呢?

在这样的情况下,其实只要我给下面的人,或者是那些曾经与我联系过的老版们随便打一个电话,晚上就绝对可以去到某家星级酒店上座,然后一样地谈笑风生,在酒足饭饱后欣然回家。但是我不想这样,一直以来我都没有这样,即使是在今天,即使是我特别需要有人陪我的时候,我还是坚持地没去打任何一个电话。

我一个人在大街上漫步,身边不住地有各种人子通过。有下班后散步的夫妻,大多是正在匆忙赶路的年轻人。

眼前的夜色依旧,城市的夜晚和往常一样的绚丽。但是今天,我完全没有欣赏这美丽夜色的心情。我就这样茫然地朝前面走去,一直朝前面走去。后来,我看到了一个小巷,看了小巷里面一眼,发现有一处热气腾腾的地方,很明显,那是一家小吃店。

我去到了那里,问了问有什么吃的,小摊的小老板憨厚地告诉我说只有面条和汤圆,我摇了摇头,继续朝小巷里面走去。现在,我只想喝酒,一个人孤独地去喝酒。

进入到小巷里面,越往里面走就越清静,光线也越黯淡,一直朝前面走,后来才发现我已经穿差不多穿过了这条小巷,前面不远处应该是这座城市的另一条大街。不过,我终于发现了一家小饭馆,就在这小巷的出口处。

我走了进去,里面有几个人在吃东西。他们当然不会认识我。在这样的地方,我不是什么市长,只是一个落魄的、心情郁闷的中年男人。

我走进了这家小店,去到一处小桌旁坐下,拿起菜单看了看,即刻招呼老板过来,我随意点了几样菜,还要了一瓶六十度的价格廉价的白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