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的娘亲,我很快就回来,大冬天的,他被被人打死在这马路上也不好的……”
小女孩的声音极软糯可爱,听起来便能想象出她有一副很好的容貌,不错的家室。
不然不可能养的这么娇娇嫩嫩。
小女孩的脚踩在雪地里,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终于,谢怀卿感到她站在自己面前。
谢怀卿努力抬头,终于看见小女孩的模样。
红绳绑的双丫髻上,坠着小兔尾巴一样毛绒绒圆乎乎的的装饰,薄薄一层刘海下是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此时正盛满担忧。
莹润脸颊上的一切五官都如同眼睛一般恰到好处,弧度刚好的鼻尖,饱满如樱桃的小嘴。
一件白色毛边马甲里穿着大红对襟琵琶袖短袄,下身是白蝶穿花样式的百褶裙,最外头披着的是大红色兜帽斗篷。
那一抹艳丽的红几乎明亮了谢怀卿的整个世界。
小女孩儿见少年抬头,知道她并没有死,面上明显松了口气。
她蹲下来偷偷,将琵琶袖中的一个荷包放藏到谢怀卿身旁。
“外婆给我的压岁钱,拿去好好过个年吧1
说完,女孩便在母亲担忧的催促声中离开了。
桑枝枝走后,谢怀卿又在地上躺了半响,终于才从地上爬起。
他找了个隐蔽处才舍得将那荷包拿出来翻看。
那荷包很可爱,奶黄色的,上头绣了两只小兔子,角落处有个桑字。
谢怀卿记得她的家人管她叫枝枝,桑是她的姓吗?
谢怀卿想着,打开荷包。
荷包很轻,谢怀卿原以为只是会有一两个铜板,够饱餐一顿罢了。
结果打开来,却发现里头却是一张面额不小的银票。
桑枝枝的外婆是地主家庭杨家,土是土了些,但却是有钱的。
虽然土,但是大手笔。
那时候桑安祖的官虽然不如现在大,但到底是那个土财主家庭比不上的。
士农工商,士农工商,千百年来的阶级差异让桑枝枝外祖母家做梦都想出个官儿。
而且那时候桑槿之的才华也已经显现出来,将来必然是个有出息的。
将来他们土财主一家必然是要仰仗桑家的。
但桑枝枝的母亲杨玉兰还没出阁,待字闺中的时候,是几个女儿中最不受宠的。
杨氏老太太担心自家女儿心中有嫌隙,现在便便补偿在桑枝枝身上。
所以那年她给桑枝枝压岁钱时格外大方。
看着那张银票,谢怀卿的泪珠掉在银票上。
曾经他是镇南王府幼子,哪里会将这区区一张银票放在眼中。
然而眼下家中惨遭灭门大难,这一张银票已经足够帮他做许多事。
比如他就是在那时改名换姓,冒领了另一个冻死乞丐的小怀的身份。
也就是在那时进宫,买通阉割的太监,保全身体。
负责阉割的太监其实是没有太多油水的,只要能活得下去的人家,哪有愿意将儿子送去做太监的?
尤其是在这种严重重男轻女的年代。
虽然有些人家也会攒些银子去贿赂他,但那些银子阉割的太监实在看不上。
但谢怀卿给的银钱足够打动他。
所有他愿意铤而走险,并且用其中一部分银子上下打点。
于是凭借那一张轻飘飘的银票,隐姓埋名逃难而来的镇南王府余孽言佑安成了乞丐小怀,并得以进入宫中蛰伏许久,而后成了皇上身边的大红人,谢怀卿谢千岁。
……
“太好了!竟然是那个善良的小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