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也隐约传到桑安祖的耳朵里。
虽然桑安祖不是什么高官,但是上头动荡,他这下头的官员也必然是要受牵连的。
所以最近这些天桑安祖每每回到家中,都是眉头紧皱唉声叹气。
桑槿之和桑枝枝分别后,便到了桑安祖的书房给父亲请安。
恰巧桑氏此时也亲手炖了补品,送到桑安祖的书房。
桑氏亲手将盘中的人参乌鸡汤放到桑安祖面前,柔声道:“你现在每日一回家便是唉声叹气的,可是遇上了什么难题?不如说出来让槿之也听听,说不定能商讨出什么法子来呢?”
桑槿之虽然还没有官职在身,但是他从小学习刻苦,人也聪明,文章做得极好。
桑安祖和桑槿之都很有信心,将来他一定能走上仕途。
所以从前两年开始,桑安祖在官场上遇到什么烦心事,偶尔也会和桑槿之说一说。
但今日听见妻子这样说,桑安祖却长长叹了口气。
“说出来也无用,这事别说是他了,连我都只配听听罢了,哪有什么可商量的?”
桑安祖接过桑氏亲自熬了一下午的滋补汤品,挖了一勺送到嘴边品尝,显然是不想多说。
桑槿之眉头微皱,低声询问。
“父亲可是在担心……九千岁的事?”
桑安组一听九千岁几个字,半勺汤卡在喉咙处险些喷出来。
他咳了一阵,好不容易缓过喉咙的难受之后,有些不安的看了看四周,生怕哪里蹦出个锦衣卫他们一家老小都捉了。
他瞪了桑槿之一眼。
“少说关于那人的事,要知道祸从口出。”
桑槿之叹了一声,语气中很是厌恶。
“如今宦官当道,别说朝廷了,哪怕是民间上上下下谁不知道,还有什么是不敢说的?”
桑安祖放下汤盏。
“知道是一回事,说出来又是另一回事,平民百姓他能个个都抓了砍头吗?我是官员,自然是不一样的唉……”
说着说着,桑安祖又叹气。
虽然他不让桑槿之说,但是这话夹子一打开了,他自己也忍不住,满肚子怨气苦水往外倒。
“真不知道皇上是怎么想的,居然封了谢怀卿做九千岁岁啊,那可是九千岁啊,离万岁也只有一步之遥!虽然咱们大盛朝还没有太监谋朝篡位的例子,但是再往前数个几百年上千年,这种事情可也不是没发生过1
“难道咱大盛人才就这么凋零,无人可用了吗?!轮到谢怀卿一个太监来当家做主1
桑安祖说着,不由得咬牙。
他尽量压低声音,但语气中还是溢出满满的愤怒。
桑槿之也是气的拍桌子。
“这几年皇上越发沉迷于享乐不理朝政,边关已经屡次有外族来犯,虽然都是小规模的战争,很快就被打压下去了,但是一次又一次,明眼人都能看出来,这是对我大盛国国力的试探1
“我听说太子是有才华的,不如皇上早早退位让太子登基得了1
桑安祖虽然心烦,但是一见儿子连这种话都敢说,忙忙挥手让他不要继续讲下去了。
“快别说了,太子和谢怀卿一向不对付,他想登基可没那么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