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雪迅速起身梳洗,心情好的无以复加。
吃过早饭,她便带着丁香和佩兰出门去往灵山寺,想看看许泽是不是被沈沧浪带走了。
到了寺院门口,发现里面静悄悄的连一个人都没有,大约是昨日闹事在四邻之间都传开来,所以今日也没人来上香。
慕容雪四处看了看,终于找到一个扫地的僧人,忙上前问道:“师父,请问寺里可有一个名叫许泽的僧人?”
僧人立刻露出戒备的神色,双手合十道:“本寺没有这个人?”
慕容雪见他不肯说,便直言道:“我是闹事那人的亲戚,若是他将人带走了,我会去找他要人。”
那僧人双手合十,念了一声阿弥陀佛,却不回答。
慕容雪无奈,只好转身朝寺院里头走去,想看看能不能寻到方丈问一问。
走到菩提树下,她脚步一顿,放生池前站着一个僧人,背对着她,但那身影她一眼便认了出来,是许泽。
原来他还好好的,她放下心来,悄然转身打算离去。
“不拜菩萨就走,太不礼貌了。”
慕容雪只好硬着头皮转身,许泽一脸笑意地看着她,身上落满了阳光,手中还托着一只小乌龟。
“我今天不是来拜菩萨的,昨天有个耳环掉这儿了,过来找找。”她低着头,装作寻东西的样子,在菩提树下左右看了看。
他笑了笑走到她跟前,“你是来找我的吧。”
“谁来找你!”她一下子红了脸,转身就走。身后传来清朗的笑声。
这个人真是厚脸皮知道他没死,没伤,好好的活着,她就放下了这件事。
回到王府,路过隐涛阁,她脚步顿了顿,张拢不在,看来他已经出门了。想起昨夜,她心里的温暖都快要胜过头顶的太阳,他大概就是那种刀子嘴豆腐心的人,嘴上斥责她,心里还是很关心她的,不然怎么会偷偷跑去给她关窗户呢。她越想越觉得心甜如蜜,自己的付出总有了回应。她对将来,又重新鼓起了斗志。
路过客舍青,刚好沈幽心从门里出来,笑道:“我正巧要去梅馆找嫂嫂呢。”
慕容雪笑吟吟道:“什么事啊?”
“嫂嫂请屋里坐。”
进了客舍青,沈幽心万分抱歉地说:“昨日连累嫂嫂被表哥责备,妹妹真是于心不忍,万分愧疚。今早上表哥出门的时候,我去向表哥说明此事,希望表哥不要迁怒嫂嫂。这件事是我的错。”
客舍青和隐涛阁很近,昨日的事情,沈幽心也知道了。慕容雪觉得有些不好意思,笑了笑道:“没关系,妹妹见外了。”
“都是我不好,自作主张,做事欠考虑。其实,表哥已经做了安排。”
“哦?什么安排,替你做主让你嫁给谢直吗?”
沈幽心羞赧的摇了摇头,“表哥的身份摆在那里,不能明着插手沈家的事。近日朝廷便要发兵剿匪,表哥在军里给谢直安了位置,等他立功行赏有了资本便去家里提亲。届时,表哥替他出一份礼单,我大哥看在钱的份上,估计不会再说什么。”
“还是王爷想的周到。不过既然一切都打算好了,为何不告诉你,害的你白白苦恼了这么久。”
“表哥就是这样的脾气,有什么都先放在心里,等事成了才会说。”
慕容雪想了想,他的确是这样的人。当初他说有个办法可以不让自己被选上,但却一直不肯说是什么法子,直到将哑药交给她的时候,她才明白。
这其实是一种成就大事的稳重,如此一想,她觉得越发的爱慕他。
两个小姑娘欢欢喜喜地聊了一会儿,各自都觉得很幸福,爱情的路上充满了希望。
慕容雪回到梅馆,先去了杂役院。
做床的刘大业一见到她便陪着笑脸道:“夫人,你看看可还满意。”他不安地搓着手道:“时间太紧。夫人若是不急,小人再修饰修饰。”
“挺好,就这样吧。”
说实话,这张床远远不是她想象中的样子,那些繁复而美丽的图案,有花开并蒂,有鸳鸯戏水,有喜上眉梢,有连生贵子,都是她心里对未来的美丽憧憬。而眼前的这一张床光秃秃的什么图案都没有。
她微微有些遗憾,结婚时打一个那样的架子床,是她憧憬了许久的事,卖床也不完全是为了和他住在一起,是真的想要一张崭新的婚床,独属于他俩的,完美的开始,美满的结局。
她摸了摸床头,问道:“这漆都干了吧?”
“夫人还是再晾上几天吧,味道不好闻。”
“没关系,放在梅馆里晾着就成。”
回到梅馆,她洗了洗手,便去了厨房。紫珠被派去隐涛阁的门外守着,看耶律彦几时回来。
丁香一看这架势,便把嘴撅的老高。凭什么又给那个狠心绝情的姑爷做好吃的,就该饿着他,馋着他。
耶律彦这两日回到隐涛阁都是中午时分,因为兵部剿匪的事情已经安排妥当,圣旨也下了,大将军玉贵山亲自出马,他作为督军。
皇帝的旨意一下,顿时朝中巴结他的人又多了两成。
虽然老皇帝生了文昌公主,但他能不能生出儿子,众人都不看好,若他无子,继位可能性最大的莫过于他和成熙王耶律詹。此次剿匪皇帝让耶律彦督军,显然心里更看重的是耶律彦,所以那些趋炎附势的人便比平时更变本加厉起来,见缝插针地想要套近乎。
耶律彦素来谨慎,也深知老皇帝疑心戒心都很重,所以处理了公事,便闭门不出。
紫珠一见耶律彦回来,立刻便回到梅馆报信。
慕容雪立刻便将一个西瓜交给了丁香。
“你去送给王爷。”
丁香瘪了瘪嘴,“我不去。”
“佩兰你去。”
佩兰只好硬着头皮接过这个重担,捧着那个西瓜到了隐涛阁。
张拢见是佩兰心里略略有点失望,天气炎热,王爷从外头回来,一身燥热,这会儿送西瓜来解暑,是最好不过了,可是,夫人为何不亲自来呢?
耶律彦冲了个凉,换上一件家常的白绸衫,出了浴室。
佩兰小心翼翼站在门口,双手捧着一个西瓜。
“王爷,这是夫人让奴婢送来的。”
耶律彦皱了皱眉头,送西瓜也不切开,让他怎么吃?
佩兰将西瓜放在廊下的一张竹几上,轻轻揭开了西瓜的盖子。原来,这西瓜是掏空的,瓜皮上还雕刻着梅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