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道上的路灯交织着车灯,浮荡视线。
车子行驶到郊外,才感觉到夜色更浓。
经这么一折腾,已经是后夜1点,萧一凡喝了不少酒,高大的身子靠在座背上,闭目养神。
这么近的距离,夏冰闻到那股熟悉的味道,像是从来没有离开过,如影随形,以至于每次闻到到那么熟悉。
他的手突然搭在她手上,然后轻轻地握在掌心。
夏冰扭头看他,不知何时他已无声无息地睁开了双眼。
四目相对,好像有种无形的情网笼罩车厢,他伸出一只手臂,揽过夏冰半个身子搂在怀中。
夏冰下意识的挣扎,廖哥坐在前面,让她非常难为情。
所好的是廖哥一直专心致志的开车,根本无视后面的动静。
与其无谓的挣扎,不如暂时的顺从,要不然半醉半醒的男人,不知又做什么意想不到的事情。
他一直紧紧攥着她的手,她听到了他剧烈的心跳,还似乎听到一丝微叹。
不知为什么,她的鼻子一酸,心里面觉得好痛好痛。
车子很快进入别墅区,待停在车库后,廖哥先下了车,然后打开车门,搀扶萧一凡下车,夏冰从另一边走了出来。
两个人就这么一左一右扶着这个高大的男人,其实他大部分重力倾斜在廖哥这边,夏冰只是被他拉着跟了进去。
廖哥把他暂时安置在沙发上,他一动不动地躺在那里,这会的状态安静多了,也许被刚才的凉风吹着,清醒了些。
夏冰喘了口气,他看向廖哥,正要开口。
“夏冰,今晚陪着我,好吗?”沙发上的萧一凡微睁双眼,竟朝她伸出大手。
“我要回去了,你就好好休息吧!”夏冰尴尬地看了一眼廖哥,又转回视线,轻声说道。
“你放心,我只是想让你陪着我,绝无其他意思。”他语气平淡,根本不像醉酒的人,一双深邃的眼祈求的眼神。
夏冰愕然,这个被她拒绝两次的男人,又一次用这种目光看着自己,她真的于心不忍。
“夏小姐,你还是留下来照顾萧总吧,明天一早我来接你,你的车等会我给你提到公司车库,不耽误你明天使用。”廖哥开口,他似乎很了解萧一凡,知道审时度势。
夏冰犹豫了下,潜意识点了点头,她自己都不知道是什么力量驱使她就答应了。
沙发上躺着的男人,倏地露出笑意,。
夏冰送廖哥出去,走到门口时,廖哥停住了脚步,意味深长的语气道:“夏小姐,可能你还不了解萧总,自从夫人去世以后,他从来没有像今晚主动去求女人陪着她,你是除夫人外第一个让他在乎的女人。”
听廖哥话,夏冰百感交集,但她忍不住还是问了句,“他身边能会缺少女人?”
“夏小姐有所不知,萧总其实不是那种滥情的人,他在个人感情上非常认真。我跟了他这么多年,第一次见他带女人回到家里来。其实,萧总很孤单,他……”廖哥停顿了下,欲言又止。
廖哥的目光和语气似乎在暗示什么,尽管不是那么直接,夏冰还是感觉到了。
“他父亲呢?难道他父亲不关心他吗?”她问。
听到这个问题,廖哥迟疑了下,然后侧身推开门,边走边说:“董事长这几年一直在美国生活,他还是很关心萧总,只是离得远诸多不便。”
夏冰从廖哥躲闪的眼神里感到他似乎在隐瞒什么,但又不好一直追问,毕竟是他家事,过于好奇显得没礼貌,
“廖哥,你路上开车慢点,要不然今晚就别去提车了,明天再说吧!”
“没事的,夏小姐留步,我先过去。”廖哥说着,身影消失在院子深处。
夏冰望着廖哥逐渐消失的背影,片刻的失神,过了一会,她才轻轻掩上门,转身回到客厅,视线落在沙发上的男人身上,他微闭双眼,不知是睡了,还是醒着,夏冰轻手轻脚走了过去,看着他衣帽整齐的躺着,感觉一定很不舒服,并且脖颈里还系着条领带。
不知为什么,竟有种心疼他的感觉,她轻叹口气,屈身跪下,地上铺着羊毛毯,一点也不铬腿,软绵绵反而很舒服。
指尖刚碰到他的领带,他竟毫无声息睁开了眼睛,幽暗的灯光下,他的目光很沉静,夏冰的手微颤一下,她有点琢磨不透他到底是醉着还是醒着。
“我……我是想给你把领带解开,睡着会舒服些。”夏冰结巴着说。
“谢谢!我自己来。”萧一凡伸手去解领带的死结,他触摸了两下都失败没有解开,再说是喝了酒的人,手指不听使唤。
“我来吧!”夏冰扒开他的手,伸出指头轻轻一拉就解开了领带。
整个过程萧一凡都在盯着他看,他默默无语,似乎很享受她为他做这些。
就这么被他盯着,夏冰心里有点发慌,不知视线该落在何方,局促中道她轻声道:“我给你倒杯水,你一定渴了吧?”
夏冰刚要起身,手腕却被他攥着,他的力量很大,生怕她离开,让她感到一丝疼痛,她微抽了下。
他似乎感到了手腕的力量有点大,立刻稍松了些。
“别忙乎了,当真是留下伺候人呢?,来,坐这里,什么都不要去做,就在这陪着我,让我看着你。”
“你喝多了,还是回房间休息吧?”
“没事!喝的红酒,就是有点头晕,还不至于不能自制,”他说这话时,眼神颇有深意地落在她的脸上,随后,顺手取过一个靠枕垫在夏冰背后,拉了拉她的上半身,为她调整一个舒服的坐姿。
房间内光线很暗,整个客厅笼罩在暗光之中,空气中浮荡着一股香草的气息。
靳慧欣说的没错,他确实比较敢爱,对自己喜欢的人会体贴得无微不至,在他的柔情里,无时无刻不散发着疼爱。
他的爱似乎给人一股无形的力量,让她感到前途好像没有那么绝望。
“我小时候睡觉,最喜欢的就是妈妈躺在身边,握着我的手,渐渐进入梦乡,那种幸福不言而喻。如今却再不能找到那种感觉,就连想念也只能对着相片寄托哀思。人总是犯这样的错误,亲人活在身边的时候,不懂得去拥有那些时光,当她离你而去之后,又追悔莫及!”
萧一凡低沉而磁性的声音打破了客厅里的安静,他的目光看向头顶的天花板,眼神迷离。
夏冰下意识地抽出一只手拍了拍他的手背,以示安慰,一丝恻隐之情油然而生。
“你妈妈一定很爱你,即便是她不在,她对你的爱也永远陪伴在你身边。”她轻声安慰他道。
“给我讲讲你小时候的趣事吧?”萧一凡突然转过脸看着夏冰,灼灼的目光看着她说。
“那么久了,很多事情都不记得了。”夏冰笑着回道。
“记性这么差,我小时候很多事情都还记忆犹新,记得有一次和几个玩伴一起掏鸟窝,结果没掏着一只鸟,落了一身鸟粪。”
“当时,我们几个很害怕,不敢回家,怕被骂,于是就到树林旁边一条小河去洗澡。我们一共五个人,他们四个都会水,一下水就像只鸭子似的在水里撒欢。而我不会游泳,就一个人在河边浅水玩。河面上漂着一根浮木,我听大人说过,浮木可以救人。当时很好奇,就把那根浮木拔了过来,趴在上面玩,还真是不下沉,玩着玩着,不知不觉到了深水区,脚底下突然失去着力点,整个人和浮木一下沉入水底,我就是那个时候学会的游泳。”
……
听着他讲小时候的事,感觉两人之间亲近了许多,夏冰不自觉地放松下来,她笑看着萧一凡,像是认识很久一样。她趴在他的身边,感受着他童年的趣事。
他淡淡的嗓音落在她的耳畔,像是催眠曲,听着听着渐渐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