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一凡离开公司后漫无目的车游淮城,他此时的心情很烦躁,根本无心欣赏周围环境,只不过是想打发时间,想一个人散散心。
父亲的态度他非常清楚,公司面临困境,他又想拿他的婚姻说事,这点让萧一凡甚感苦恼。父子俩曾因这事闹崩过,好不容易关系才有缓和。萧一凡本以为父亲已改变观点,没想到这次投资失利又动了联姻的想法。萧一凡理解父亲这次是迫不得已,毕竟上千万的投资不是小数目。但是,理解和顺从是两个概念。
感情的事勉强不得,自从夏冰的出现,萧一凡才真正看清了自己需要的生活,是夏冰让他懂得了什么才是真爱,爱上一个人,即便是辛苦也心甘情愿的付出,他就是毫无理由地爱上了这个女人。
至于鲍蕾,她对夏冰动的那些歪心眼,他看在眼里忍在心里,所好夏冰对鲍蕾的那点阴险视若无睹,置身事外,不然他早就对鲍蕾不客气。之所以忍受她那么放肆,是因为他认为鲍蕾只不过是因爱生嫉,女人天生的小心眼罢了,闹够了自然也就消停了。
他殊不知,嫉妒一旦升级为恨,会扭曲一个人的灵魂,这个女人的报复心理出乎他的意料,一波未停一波又起,这回竟狠毒到伤及夏冰的生命,实在让他忍无可忍。
昨天刘警官打来电话,警局已经正式传讯鲍蕾展开调查,如果证据确凿,她将面临法律制裁。
作为车祸当事人,会不会对肇事者提出公诉,这个问题,萧一凡最近一直在纠结,从鲍蕾当初策划车祸出发点考虑,这个女人下手是狠了点,幸好他当时在场,眼疾手快,及时阻拦了阴谋的发生,要不然不但后果不堪设想,鲍蕾也注定难逃牢狱之灾。
不知不觉,萧一凡竟然开车来到了阳光传媒楼下,当他看清车窗外的建筑物时,才明白过来,他嘴角微微露出浅笑,莫名其妙的行为,不知何时起,她已经是他精神安慰的一部分,每次遇到烦心事,内心都分外渴望她能陪在身边,哪怕是什么都不说,只要看见她笑靥如花的样子,就能让他心情恢复平静。
他拨出电话,很想听到她的声音,当电话接通之后,他低沉问道:“很忙吗?”
夏冰没有料到他会这个时候打来电话,一时有点迷惑不解,但心里还是很高兴,禁不住会心一笑,实话实说道:“有点忙,你呢?在干嘛?”
“我在看你,你在傻笑对不对?”
“自从遇到你,我早就变成了傻瓜,你还能看到什么?”夏冰知道他在开玩笑,故意顺着他的话问。
“我还看见你窗台上放着一盆绿色植物,在阳光下郁郁葱葱。”
夏冰一愣,忙问道:“你在哪?”话说完,她忙起身来到窗前,探出头往下张望。
“看到了吗?我看见你了!”萧一凡半个身子趴在车窗外,朝夏冰所在的窗口摆了摆手。
“你什么时间来的?怎么不告诉我一声?”虽然身处高楼之上,夏冰还是看到了那辆赫赫醒目的跑车就停在楼下,她对着话筒惊喜问道。
“刚到一会,有没有空陪我兜风?”萧一凡笑问。
“你等着,我把手头这点活处理完,马上下去。”夏冰立刻答应。
“不急,你慢慢来,我等你。”萧一凡回道。
萧一凡最庆幸的就是在他人生最孤独的时候遇到了夏冰,她就像一盏灯,照亮了他当时迷茫的心,并给了他爱的回应,使得他的生命有了光彩。
他曾经过过一段不知如何打发漫长的没有爱也没有光明的日子,使他对自己一点信心都没有,在感情的路上,他秃废过,腐化过,甚至放弃过。
外人一定不知,在感情上,他始终坚持宁缺毋滥。
和鲍蕾接触的那段日子,他深切体会到,无论怎么努力都无法相爱的痛苦,和不爱的女人在一起,就是一种精神上的折磨。
生活赐给他最好的礼物就是让他拥有了夏冰,这种获得和地位、身份、钱财无关,仅仅因爱,这种爱,使他想给予她一切。
萧一凡正想得入神,远远看见从大厦走出的夏冰在阳光下光彩照人。萧一凡眼前豁然一亮,他感觉夏冰像一片轻柔的云飘然走来,她清丽秀雅的脸上,荡漾着灿烂地笑容,如这美丽的春天般怡人心怀,瞬间冲淡了他之前的烦恼。
“你今天真漂亮。”为她拉开车门时,萧一凡毫不掩饰赞美道。
“谢谢夸奖!”夏冰委婉一笑,坐进车里。
萧一凡关上车门后,绕过车头坐进驾驶座,习惯性先系上安全带,准备好后,又帮夏冰检查了下,才发动车子。
他每次的贴心举动,都让夏冰心里有种暖暖地感觉。
两人相视笑了笑,无须语言,似乎都懂了对方。看他的侧脸,夏冰发觉他似乎瘦了,脸上的轮廓也更加分明,她不由得心里一阵抽痛,知道他正在经历一场没有硝烟的考验,这种心理承受能力不是她可想象。
虽然她没有面对过这种困境,但穿梭在职场多少也耳有所闻,因负债跳楼的事件时有发生,一夜破产的企业大有所在,这些,想想就让夏冰不寒而栗,不禁心中为他感到担忧。
人这一生十年河东十年河西,从平庸到辉煌是一种励志,从辉煌到落魄,对习惯享受掌声和赞美的人来说,就是一种精神上的摧残,萧一凡能不能挺过去还是一个未知,如果他过不了这个坎,将会是怎样?夏冰不敢去想,但心里却有种惴惴不安。
这种不安从那天和鲍蕾分手后就一直未减,说不出来的感觉,仿佛如无数杂草在心中不断生长。
不知为什么,那种杂乱无章的感觉在看到萧一凡的瞬间,心突然就变得踏实起来。爱一个人有时候很奇妙,具有无穷的魔力。随时牵动着彼此的喜怒哀乐,他的那张脸,那一抹慑动人心的笑,就像一副沉淀剂,刹那抚平多日以来那一丝失意,使她那颗浑浊不堪的心得到暂时清澈的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