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他的过去,才子赛场(1 / 2)

只见那一袭白衣张扬如常不知收敛的南宫飞雪缓缓走到苏念身旁,嘴角上扬,大笑几声,道:“今日便是才子赛,不要太快便被人给比下去,连到最后一个关卡见我一面的资格都没有。”

苏念闻言只是神色淡淡,眼里除了一片冰凉就是冷冷的疏离。“哪怕是被人比下去,也总比走后门直接待在最后关卡的好。”

“你!”南宫飞雪微微抬手,可脑海中不断交织着裴子墨和离琴的话,咬咬牙,抿着唇,依旧笑得张扬,虽然眉眼间有些不自然,“呵,等你到了最后一关再说,我若只是空无一用的花瓶摆设,那每年到最后那关卡坐着,怎么没人不服?”

苏念微微抿唇,本不想再理会南宫飞雪,南宫飞雪这言语攻击刺激,不就是在她眼里,苏念就是个文不会,武不全的一无是处的捡了个烂便宜公主当的前相府嫡女而已。

而她南宫飞雪身世傲人,即便才华不能是南楚最好的,做不了天下最好的,至少也不会、不能输给眼前这个在她眼里长得一般、家世不算、身份寒酸的苏念!

苏念是不想理会,可不代表青玉就是干瞪眼看着别人诋毁苏念,不过青玉这次很聪明地没有叉着腰和南宫飞雪地和南宫飞雪吵起来,而是冷下脸,一板正经地把苏念微微推后,自己则是挡在苏念身前,看着南宫飞雪这副小人得志的嚣张样,冷冷道:

“咳咳,南宫大小姐对吧?咦,南宫大小姐可曾听说那日,观月楼的洗尘宴上,离琴公子都输给我家小姐的消息?哦,那肯定是没听说,不然怎么连我家小姐是公主都要人说才知道。南宫大小姐真是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啊!”

“嗯,南宫大小姐身份高贵,的确是高耸入云般的高贵,以致于我家小姐在来南楚之前都不知道世界上有南宫大小姐这么一号人。”

看着南宫飞雪脸色白了白,青玉又接着道,“再说了,即便我家小姐是捡了个烂便宜公主头衔,哎,那南宫大小姐这么有本事,南宫家这么权势滔天,怎么不去捡一个?”

南宫飞雪咬着唇,瞪着青玉,正准备发怒,可青玉却还是不打算停口,“不对,若是南宫大小姐这么在意这些外表、这些噱头,不如去捡个贵的,不对,捡不到便宜的再去捡贵的,也不对,直接捡贵的吧,反正你们南宫家,有的是钱!”

南宫飞雪脸色煞白,脂粉腮红都遮不住那脸色铁青,但还是死命撑着她那标志性的狂妄笑容,正准备伸手掐住青玉的下巴,苏念却忽然开了口。“青玉,不得无礼。”

青玉朝着南宫飞雪得意一笑,垂首对着苏念道,“是,小姐。”

南宫飞雪动作愣在原位,准备要说的话也噎在喉头,直愣愣盯着苏念的脸,咬碎一口银牙。

沉住气,南宫飞雪奋力甩下手,咬着唇,走到苏念正前方,眼神十分不屑地瞪着苏念,轻哼道:“她什么都说完了,你才开口,这是什么意思。”

“没意思。”苏念看都不看南宫飞雪一眼,冷声道。

“你!”

南宫飞雪话音未落,只闻苏念再开口,“指责别人之前,先看看自己是什么人。”

“我怎么了?哼,以我往日的性子,今日在此只是随便说说,我,已经很客气!”南宫飞雪扬着笑,眉眼弯弯,十分倨傲,眼里满满的都是不屑和贬低意味。

苏念冷冷看着南宫飞雪,“以我往日的性子,对你,也是够包容。”

苏念语气很平和,说的语气就好像是在跟你聊今天天气如何,你吃饭了没一样的家常话,可是,听起来,冷意袭袭,让人不寒而栗。

南宫飞雪微微一愣,“你嚣张什么!”

“南宫飞雪。”身后传来一声清冷而淡淡的声音,冷冷唤着南宫飞雪的名字。

南宫飞雪更是浑身一震,颤颤回头,那一袭锦衣便拓落眼底。“子墨哥哥……”

声音呆板而木讷,甚至是有些失望的冰冷,再无往日的亲昵和敬仰。

“你在嚣张什么。”裴子墨冷冷看着南宫飞雪,淡淡道。

南宫飞雪倏然抬头,又狠狠看了一眼苏念,咬着唇,不服气地跺跺脚,转身跑回自己的马车前,在婢女的伸手搀扶下,上了马车。

裴子墨侧过眸,看着苏念神色淡淡的模样,黑曜石般的眸子里闪过一抹疼惜,“怎么。”

“无碍。”苏念冷冷道。

抬眸看着眼前空荡荡的街道,方才还喧闹不已的人大抵都已赶去才子赛现场了。细微的声音响起,苏念循声望去,见墨寒坐在车辕上,驾着马,带着那梨花木马车前来,微微抬步。在马车快要停下之际便纵身一跃而起,钻进马车里。

裴子墨淡淡看着,不动声色地缓缓走上马车。

墨寒为裴子墨放下帘布,转眸看着青玉,“还不上来?”

青玉点点头,脚尖微点,一跃而起,坐到墨寒身旁,墨寒看青玉脸色不太对,不禁问道,“怎么了,谁欺负你了。”

青玉撇撇嘴,冷冷道,“欺负倒是没人欺负我,就是看不惯南宫飞雪那嚣张样,不就是南宫世家唯一的继承者吗,有什么了不起的。”

青玉脑海中不禁浮现出苏念以前说的一个词,——拼爹。

“南宫家确实很厉害,虽隶属琴公子,可不过是因为那通关文牒而已。”墨寒笑了笑,道。

“切。”青玉切了一声,又小声嘟囔着,“别人都拼爹,就你爹常年不回府,所以跟人家拼爷爷吗……真是的……”

听到青玉的碎碎念,墨寒不禁无奈一笑,随即道,“好了,别嘟囔了,今日才子赛,我们还是早些赶去的为好。”

“嗯。”青玉重重点点头,还是她家小姐的才子赛重要。

马车内。

茶香缭绕,木气交错。

裴子墨淡淡看着对面一进来就没有说过话的苏念,一边抖落茶叶进茶壶,一边对苏念说道,:“怎么了,有心事?”

苏念摇摇头,“从未见过真正的才子赛,不知是何模样,心里难免有些紧张。”

“有何好紧张的,放宽心,这才子赛其实并不是很难,只不过是众人皆在抢一个桂冠而已。以你的能力,即便不能夺冠,也能进入前三甲。”裴子墨淡淡安慰道。

苏念微微点头,“只是不知,究竟多少人参赛。”

“女子组,约莫两三百。”裴子墨顿了顿,回想了一下,淡淡道。

“这么少?”苏念微微一愣,云辰有四个大国,周边小国无数,不是应该很多人吗。她以为参加的人,不是成千就是上万。“起码也得有七八百吧?”

“没有,我说过的。”裴子墨微微蹙眉,“才子赛,官家女眷不得参加,身份太卑微也不行,周边小国是直接没有资格参加的。”

“原来如此,”苏念点点头,又想起一件事,问道,“那许大牛呢,如今他怎么样了。”

“无碍,在南楚我名下客栈中,派人看守着。”裴子墨晃了晃茶壶,淡淡道。

苏念微微蹙眉,伸手撑着下巴,道:“你名下。你在南楚有多少产业。”

裴子墨手上泡茶的动作顿了顿,思虑片刻,似乎是在回忆有多少产业,道,“比之东曜,是要少一些的。”

苏念赞同地点点头,这是必然的,东曜是自己的''本国,干什么都要顺理成章一些,在南楚,是他人之国,能做到比东曜商铺少一些,已是很好。“少一些,是少多少。”

“南楚商业,近一半商铺店家是我的,一小部分为个体,另一半,则是离琴的。”裴子墨淡淡道。

苏念不由得瞪大眼,近一半?离琴是一半,裴子墨是近一半,好厉害!“裴子墨,这毕竟是离琴的地盘,你也就是比离琴少那么一小部分个体商户,这……怎么做到

的?”

裴子墨神色淡淡,黑眸微敛,淡淡道,“普天之下,没有一块王土是离琴的,南楚是南楚皇室的地盘,与他何干。”

“也是。可是,离琴就这么放任你的商业在此发展起来吗。”苏念微微担忧,她总感觉,离琴那双澄澈的眼眸深处,藏着一股只敢在眸底流淌的晦暗哀愁。

裴子墨点点头,将手中的茶壶几个调转,一只手压着茶壶盖,清香茶水便随着茶壶身斜流淌而出,落入那雅致清新的青花瓷瓷杯中。

裴子墨伸手摸了摸青花瓷瓷杯杯壁,温度不热,也不凉,恰好温凉,将其递给苏念,说是舟车劳顿,万事缠心,压压心情,静下心,好好面对比赛。

苏念接过那杯茶水,又想起许大牛,不由得道,“裴子墨,许大牛,是不是夜天栩。”

裴子墨神色暗了暗,淡淡道:“不知道,不一定。消息来说大抵不是,毕竟皇宫里那个夜天栩,并未曾出宫,虽然往日里都不怎么见得到,但是只要皇后皇上和妃嫔们唤,他都会出现。”

“妃嫔?妃嫔叫他做什么……”好吧,苏念承认,她邪恶了,想歪了。

裴子墨淡淡一笑,“中宫太子,十有*是未来的皇帝,谁不想巴结?”z苏念点点头,“可是,她们不知道夜天栩其实并不一定能登基为皇啊。”

“后宫中的女人多数是无脑,只顾着眼前的。”裴子墨耐着性子解释道,“皇后娘娘,是最大的例外。”

苏念脑海中不禁又浮现那皇后初见时的模样,那时魏公公领着她进宫,那琉璃金瓦,雕梁画栋,镶金牌匾上龙飞凤舞的“凤霞宫”三字,还未靠近就感到一股庄严高贵席面而来,

而后魏公公命宫女引着苏念往里走,自己则是先进去禀报。

华丽的宫殿中央是一袭北漠进贡的羊毛绒毯,再往前看是金绒丝被铺垫着的金座美人榻。榻上之人面若桃花,一身耀黄凤凰袍,牡丹髻上八支金凤凰宝珠簪,虽已年近中年,风韵犹存。尤其是那双透着慵懒的凤眸,撩人心怀。  慵懒中透着妩媚的凤眸微开一条缝,朱唇轻启对着她轻声道。“来了。”

那是个妩媚而妖娆的女子,虽已三十有余,可风韵犹存,仍然与那二九芳华般的如花年纪一般年轻,一般貌美。

“我真的没想到,我东曜皇后竟然不是东曜之人,这太恐怖了。”苏念脑海中皇后妖娆邪魅的样子挥之不去,悠然道。

裴子墨默了默,“不恐怖,很可疑而已。”

“怎么了。”苏念问道。

“一个南楚女子到东曜来就已有些奇怪,做皇上的妃子,已经更加奇怪,她居然还能坐上皇后的凤座,这已经不是奇怪了,而是奇迹。”裴子墨黑曜石般的眸子晦暗不明,抬眸低头也不知在想什么。

苏念沉默片刻,“我只是好奇,为什么南楚人的眼睛都是抹不掉,盖不了的琥珀色,她是怎么变的?”

“有待查究。”裴子墨微微颔首,淡淡道。

抬手,将手中刚刚沏好的茶递给苏念,与方才那杯清新的茶香不同,这杯茶香浓郁,好似不必品尝都能感觉得到其中浓浓茶味一般。

“对了,裴子墨,才子赛评赛的都是谁啊?”苏念浅尝两口那茶,问道。

即便这是古代,可是是比赛总得有做点评的评委的吧,她好奇,这才子赛每年一次,四个大国轮流安排比试,今年东曜,明年就下一个国家。

裴子墨微微蹙眉,想了想,才道:“东曜评赛的有怀王,苏丞相,还有一名侯爷。南楚的话,应该是南宫族长,还有当朝除离琴以外的另一名丞相,还有……南宫飞雪的父亲。”

“什么?南宫飞雪那个常年不归家的父亲?”苏念怎么也没想到,那个南宫家神乎其神的二老爷,竟然会回来,还做才子赛的评赛?太不可思议了。

“嗯。他被邀请多次,可是从未应邀出席过,今年不知是什么原因,他竟然日夜兼程从远方赶回,还答应做这才子赛的评赛。”裴子墨淡淡道,心里也是疑虑,可是无从得知是何原因使得这个爱漂泊的南宫家二老爷回到南楚,参加才子赛评赛。

“也不知,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苏念话一出口,便被裴子墨敲了颗板栗,苏念吃疼地捂着额头,“干什么,裴子墨你疯了。”

莫名其妙无缘无故地敲她头干什么。

裴子墨微微勾唇,神色微敛,“南宫家二老爷已年仅三十有三,你还想着干什么。”

苏念闻言不禁额冒三根黑线,裴子墨脑子被门夹了……她没事做去肖想一个老男人?还是有着南宫飞雪这种女儿的老男人?!

南宫飞雪……苏念敛了敛思绪,正经地看着裴子墨道,“裴子墨,这南宫飞雪实力如何?”

裴子墨闻言也不再嬉笑,想了想,才缓缓道,“南宫飞雪,最擅长舞,曲也不差,在南楚算得上是数一数二。诗词歌赋她也还算精通,武功不算很高,虽然比之你是差了不止一大截,可是在南楚才女中,也算是佼佼者。”

苏念点点头,听起来,这样子,南宫飞雪确实还是有点本事的,难怪她总是那么傲,不过在苏念看来,还是不够看的。“南宫飞雪往日里横行霸道,这歌舞都需心静和毅力,她怎么做到的,莫非我真的看错她了?”

裴子墨摇摇头,淡淡道:“不,她的确是飞扬跋扈之人。只是年幼时,亲生父亲不在身边,南宫族长又对她不亲近,她便想想办法讨老族长欢心,能够得到亲人的关爱几分。所以,那时候她苦练歌舞,死背诗词歌赋,即便成为南楚有名的才女,也没能得到南宫族长一分的关切。所以,就开始肆无忌惮,嚣张跋扈起来。”

“意思是说,如若不是南宫族长始终对她不亲近,她今日也许就不是这副模样,反而有可能还是那个有名的才女?”苏念没想到这南宫飞雪其实也挺可怜的,她知道没有亲人关心是什么感觉,所以可以理解南宫飞雪这种想要讨好自己的爷爷南宫族长的想法。

裴子墨摇摇头,“不,如果南宫族长真的因为她那些才华就对她疼爱有加,以南宫飞雪的性子,兴许会比现在还要飞扬跋扈,受不得欺负。”

苏念闻言点点头,也是,有了南宫族长的疼爱,南宫飞雪一定会更加变本加厉,肆无忌惮,终究还是逃不过才女变暴女的命。

裴子墨微微敛眉,转了转眸子,忽而记起那副在南宫飞雪住处的画,抬眸看着苏念,道:“苏念,你觉得,苏夫人和南宫飞雪有何关系没有。”

“我娘?”苏念抬手指指自己,以为裴子墨说的不是自己,毕竟她娘和南宫族长有交情她还可以理解,生下她时就已只能终日卧病在床,能和与她年纪相仿的南宫飞雪有什么关系。

可是见裴子墨一脸正色地点点头,苏念不禁疑惑了,“能有什么关系?反正,我是不知道,也不相信。南宫飞雪与我年纪相仿,你也知道,我娘生下我已经去了大半元气,终日只能卧病在床,苟延残喘。怎么可能和南宫飞雪扯上关系。”

裴子墨点点头,“也是……”

苏念不禁微微蹙眉,问道,“裴子墨,你怎么突然问起我娘和南宫飞雪。”

“因为之前去找南宫飞雪之时,我曾在南宫飞雪的住处,看到接客厅正前方墙壁上挂着一副画像,女子的画像。”裴子墨目光灼灼地看着苏念,认认真真半点玩味神色都没有地对苏念说道。

苏念这下子更是云里雾里,试探性地问道,“那女子,画的是我娘?”

“嗯。”裴子墨轻轻点点头。

苏念只觉得不可思议,南宫飞雪的住处挂着她娘的画像,如此不避讳,如此……苏念已经找不到形容词了。她娘和南宫飞雪能有什么关系。

裴子墨见苏念一副思索的模样,又道,“那画画的栩栩如生,比一般画师画的更有神,就好像真人一样,绝对出自亲笔。”

“而且,还提有一词,尤话初见单飞时。”

听到裴子墨这般言论,苏念是彻底懵了,这都是什么复杂关系啊。本来就已经知道很多朦朦胧胧的复杂关系了,现在又多了一笔,南宫飞雪和苏碧桐。

忽的,苏念脑中灵光一闪,猛地一拍身前矮桌,“裴子墨,会不会,会不会是南宫家二老爷?”

“嗯?”裴子墨颇为轻淡地嗯了一声。

“你想想,既然你觉得那画那词,如此传神,不可能是请人代笔,那便只有亲笔了。”苏念顿了顿,脸上浮现丝丝喜色,很快又掩于清冷之中,“而南宫飞雪与我差不多的年纪,不可能见过我娘,可是,南宫家二老爷就不同了,三十有三,而我娘又与南宫家族长熟识,那么南宫家二老爷必然是见过我娘的。而南宫飞雪又是南宫家二老爷的女儿,那幅画,最有可能的就是南宫家二老爷所画。”

裴子墨赞赏地笑了笑,接着苏念的话道,“而苏夫人早已嫁作人妻,南宫家二老爷不可能光明正大地将画像挂于自己房中。而南宫飞雪的住处就不同了,鲜少有人前去,就连南宫族长都从未踏足南宫飞雪的住处,由此也不怕被南宫族长发现。而去找南宫飞雪的无疑是些名媛千金,那些年纪都差不多,都不曾见过苏夫人。即便是听说,也不曾见过真人,所以挂在南宫飞雪住处是最安全的。”

苏念十分赞同地点点头,“可是,南宫飞雪为什么能够一直不将画撤下来呢,以她的性子,南宫家二老爷走了少说也有十年了,她又怎么会看着一幅画十年不腻呢。”

“除非……”

苏念接着裴子墨的话说下去,“除非,那画对她有重大意义,她舍不得撤下,或者是,不能撤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