泗州府内一场豪饮大战,李从嘉的酒量固然是远远出乎柴荣的意料,可反之亦然,在六皇子眼中这个大周世子竟是比之丁虎这等豪饮之人还要更胜一筹,最后一场比拼两人是棋逢对手将遇良才!想要将对方灌醉而套取些讯息的心愿亦都未实现,出府之时虽还都是神志清醒但面上已显红润,脚步之间亦是有些趔趄需要有人相扶方可。£∝頂點小說,
见此情形张弛急忙派人将柴荣妥善送回驿站,王爷那边有锺瑞年照看倒是不用他费心,原本李从嘉是坚持要亲自送柴荣回府的,这个要求被锺公子直接无视了,给你送你们两还不找酒馆继续啊。
“哎,从嘉,别装了,这都上车了,我说你小子一天到晚说到了江淮劳心劳力,这还劳出肉来了?”从州府到马车一段锺大少一路扶着淮王只把他累的是一身大汗,到了车上将李从嘉往软垫上一靠不由就发起牢骚来,以前在金陵之时的六皇子哪有现在这么重啊。
“我那是肌肉,谁跟你装了,现在腿脚都软着了,这柴荣还真挺厉害,不过要是陪我再喝一坛我肯定放倒他。”靠在软垫之上的李从嘉有些含糊的说道,现在正是酒劲上头的时候,还真有些发晕。
“鸡肉?什么玩意儿?你还能长鸡肉?算了吧,你把他放倒你还能好到哪里去,哎、从嘉、别睡、有要事和你说了。“锺瑞年闻言微微一愣,这鸡肉又是个什么东西,之后又有些好笑。虽然拼到最后的确是李从嘉占了点上风但双方的差距还是十分细微的。就算表弟干倒了柴荣他也不能自若的。此时脑海中忽然想起一件事情来。
“要事?什么要事等我醒了再说,我得先睡会儿,晚上再去拖那家伙出来,我还就不信了……”李从嘉双眼一闭说道。
“等会儿睡,从嘉,我看那秦姑娘对你颇有情意,你怎么样的,这等女子收在府中做个妾室也不辱没你的。”方才席间柴荣曾经相谢锺瑞年救了秦玉瑶。当时两人都有些高了可锺大少旁观者清啊,此人言语之间似乎对秦姑娘颇有情意,而秦玉瑶应该是钟意李从嘉的,若是如此就不该让她回汴京了,柴荣虽然风度翩翩可有些事保不齐。
“秦、秦姑娘?嗯,不错,大美女。”李从嘉嘟嚷着说道。
“哈哈,我看你小子这是酒醉吐真言,还真挺俗气的,哎~哎~别睡。谈事情了。”锺瑞年微微一笑,眼前的表弟就算没醉也绝对是高了。这刚要说话那边鼾声都响起了,不由立刻推了推他。
“哎呀,什么要事啊,你看着办,你办事我放心,睡觉。”李从嘉的右手在空中挥舞了两下之后那鼾声便又重新响了起来。
“你记住是你的说的啊,到时候不要怪我。锺平,从侧门走。”锺瑞年闻言稍稍一想,一个诡异的笑容出现在脸上,再和李从嘉说了一句之后便对外面赶车的锺平吩咐道,你这醉得倒还是时候。
“怪什么啊,你、说了、算。”李从嘉鼾声中还不忘回答。
不一会儿锺瑞年的车仗就到了王府侧门秦玉瑶方仙儿所住的那个别院,锺大少看了一眼还在酣睡的李从嘉笑了笑就下车打门。
“嗯,锺公子?公子今日怎么会来这里?快请进。”出来开门的却正是秦玉瑶,晚间在闭月阁还有一场演出,她正在寻思剧情了。
“哎,这个,有件事情怕是要麻烦一下姑娘了。”锺瑞年故意一脸难色的说道。
“锺公子有事但言无妨,玉瑶必定尽力,何用这麻烦二字。”秦玉瑶不知究竟却是很认真的说道,她在金陵锺瑞年对她极为照顾且无论风度还是人品锺大少都是上上之选,即使心中装着李从嘉但亦不能掩盖对其的欣赏,更何况上次还救了自己性命,自该加以报答。
“嗯,表弟喝醉了,这个样子要是回王府给下人看见太不成体统,我哪儿也不合适,想来想去这里离得近些,就来叨扰姑娘一次了。”早在路上锺瑞年就想好了理由,此时说起来也是十分的顺溜。
“表弟?是王爷吗?怎么啦,哦,怎会喝的如此?此事当然无妨,那便先在我那暖阁中歇上一歇吧。”秦玉瑶先是微微一愣,随即反应过来锺瑞年口中的表弟岂不就是李从嘉?当即关心之色立现面上,脚步就要往外移动,忽又想起如此太过失礼,当下也是轻声说道。
“哎呀,那就多谢姑娘了,我现在去背他。”锺瑞年绝对称得上人精,从方才秦玉瑶的动作上就能看出她的心意,当下微微一笑便回车上把李从嘉背了过来,此时只觉自己安排妥当倒是不知沉重了。
“哎,从嘉,醒醒,醒醒,见过人家秦姑娘,你还要麻烦人家了。”到了门前把李从嘉放下和王耀飞一左一右的将他搀好,锺瑞年拍了拍六皇子的后背说道,他怕坏事还特地让王耀飞前来护卫,这个人心眼通透,要是换了丁豹丁彪那两个冷货肯定是要坏事的。
“秦姑娘,秦姑娘你好,你好。”李从嘉迷迷糊糊的睁了一下眼睛,勉强抱了个拳言道,说完头一低就继续酣睡起来。
“噗,哦,锺公子,王爷和谁喝成这样啊?”六皇子方才抱拳问好的方向根本就没人,看得秦玉瑶都是嫣然一笑,此时李从嘉面带绯红睡容安静倒是极难见到的形象,将二人引入亦不忘问道。
“哦,说起来还是姑娘的熟人,柴荣柴世子,哎,本来还好好的,可人家刚刚谢我上次援救姑娘之事这个家伙忽然就来劲了,拖着柴世子就是一顿海喝啊,这下好,两个都躺下了。”锺瑞年点点头说出一番话来。同时眼神也在仔细打量着秦玉瑶面上神情的变化。
“柴世子。哎呦。王爷怎么能跟他拼酒啊?汴梁城中也没人喝的过的,哎~这酒醉上身,小翠,快去煮点醒酒茶来。”秦玉瑶闻听倒也不觉奇怪,柴荣要来泗州她是知道的,只不过李从嘉找对方拼酒在她看来就是自不量力,听锺公子的话似乎拿原因还是为了自己,秦玉瑶心中不由就是一阵甘甜。可看见李从嘉的样子又是一阵怜惜。
“就是,我也说他啊,但他决定的事情谁也拦不住的,张大人还在头疼了,哦,秦姑娘,你这暖阁的铺盖似乎薄了一些,酒多体寒要是着凉可就不好了。”锺瑞年察言观色之下心中更加确定秦玉瑶就是对李从嘉钟情,那么自己可是在做好事了,等到进了暖阁他却故作眉头一皱言道。其实以现在的天气人家的铺盖哪里有半点薄了?
“锺公子说的是,那。那便先去我那里吧。”秦玉瑶倒是不疑有他,似锺瑞年李从嘉这般从小就是锦衣玉食,要求高点也是常理,这女子一旦动情想法确实不能以常理度之,在她心中李从嘉喝成这样完全是为了自己,要是因此受了风寒那的确是可大可小的。
“那岂不是不大方便?”锺瑞年等的就是她这句话,可此时却是故作为难的说道,人家姑娘的香闺岂是能随便容男子进出的?
“反正也都是暂住之所,王爷身体要紧。”秦玉瑶想的却很是周全,方才出言之时就为自己找好了理由,当下很快的答道。
“那,那就太叨扰了,嘿,这也真重。”锺瑞年低头一笑就跟上了秦玉瑶的脚步,顺便还对王耀飞使了个眼色,后者则是微笑摇头,他岂能看不出锺大少想干什么?不过只要王爷无恙他也无妨助之。
“秦姑娘,我这儿还有些急事,就麻烦你了,过几个时辰我再来接他,耀飞你多帮帮秦姑娘。”将李从嘉扶进秦玉瑶的香闺放在床上,锺瑞年亲自为他除去鞋袜盖好被子就很知礼的退了出来,在门口很是认真的对秦玉瑶及王耀飞交代道,心中却是不免有些得意。
“锺公子有事自先去忙,玉瑶会照看好的。”秦玉瑶言道。
“好,有秦姑娘照应我也放心了,最好让丫鬟打点热水给他洗把脸,那锺某便先行告辞了。”锺瑞年点点头再看了王耀飞一眼便告辞而去,后者去客厅找了把椅子就坐在卧室的门前左侧,不管锺公子动的是什么心思王爷的安全始终是第一位的。
片刻之后秦玉瑶亲自打了一盆热水进门,而王耀飞美色当前眼光亦是丝毫不动。这进屋之后带上房门,轻手轻脚的来到床前这么一看,秦玉瑶的脸上立刻就飞上了两朵红晕,却原来李从嘉的软枕之下正是她的一件小衣,此时不知为何漏了出来却在对方的鼻尖。
“王爷,擦把脸再睡。”片刻之后秦玉瑶才将心中的羞涩之情压了下去,端详着李从嘉沉静的面容便用汗巾泡了热水为他擦脸。
“哦。”李从嘉应了一声翻转过来仰面等候,倒是十分自然,咱们的六皇子此时正浑浑噩噩了,听见那个悦耳的女声只当成了流珠,以前在内院之时后者都是这般伺候他的,倒也很是习惯。
“噗!”未想到平日里潇洒从容的淮王却也有如此乖巧的一面,不由让秦玉瑶看得微微一笑,侧身坐在床沿便为他擦拭起面庞来,动作更是无比的轻柔。“冤家,你可知道人家心中所想?”
秦玉瑶一时情动说出话来却是又将自己臊的满脸通红,幸好李从嘉还是睡的极为沉静根本听不见,额上也不断有汗珠冒出。
“哎~你好好的跟人拼什么酒啊?”为他擦去汗珠秦玉瑶小声道。
“他要抢我的……我还不跟他拼?哼!”没想到此时李从嘉在睡梦之中却是说起话来,也不知是梦见了什么。
“抢他的,这个冤家。”估计六皇子说的应该是抢我的江淮,可含糊不清之下那个****说的却和秦字差不了多少,这秦姑娘正动着心思了,岂能不会错意,人言酒醉吐真言,看来自己在他心中还是有地位的,否则那日在台下也不会有那般眼神,心中欢喜手上更加温柔。
“好香啊,好香。”想着心思秦玉瑶不觉又向李从嘉靠近了一些,睡梦之中的六皇子只觉得鼻尖香气萦绕令人很是舒服,不由得就是双手一伸想要将那香气的来源之处拉的更近一些。
“啊!”被李从嘉陡然搭上香肩向怀中拉去秦玉瑶的尖叫只发出了一半便自己捂住了嘴,还是怕吵醒了对方,而六皇子随后也没有什么出格的举动,只是将她的臻首轻轻的放在自己胸前,脸上则是露出了满意的神色,一时间睡的更加香甜起来。
双方距离如此之近,秦玉瑶可以将李从嘉面上的每一个表情看得清清楚楚,耳中传来的则是对方有力的心跳,被那一双健壮的臂膀环绕娇躯更是一热,稍稍一挣他还抱的更紧,生怕打搅李从嘉的好觉秦玉瑶便不动了,片刻之后竟又是觉得在他的怀抱之内很是安详。
“冤家,下次可再不能喝这许多了,多伤身啊?”片刻之后李从嘉来了一阵咳嗽,秦玉瑶急忙起身为他按揉胸腹之间,半晌方才安宁下去,看见对方面上稍有痛苦之色只觉自己的心头也是一抽,不由小声说道,那股爱怜之意让她下意识的就抚上了对方的面颊。
“嗯,说得对,喝酒误事。”李从嘉在梦中含糊的回了一句。
“呆子,你要记得才好。”秦玉瑶微微一笑道,看着他缓缓起伏的壮健胸膛,又想起刚才在那壮实怀抱之中的温暖与安详,秦玉瑶不禁俯下身去重又靠在李从嘉的胸前,这种感觉的确极好,似乎在这个男人的身边她就再没有任何事情可以畏惧。
此时李从嘉很是配合的又将秦玉瑶柔弱的身子揽入了怀中,扭了扭头鼾声再度响起,而趴在淮王的胸前,那种温暖安详和心中的欢喜竟是让秦玉瑶也在片刻之后缓缓睡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