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衡一边吃东西一边在心底暗暗骂秦岚，要不是自家爹爹还在秦岚手上，楚衡生撕了秦岚的心都有。

吃饱喝足后，楚衡又倒在软软的床铺上睡了一觉，这一觉睡的昏天暗地，直到后半夜楚衡才醒来。

“外面怎么这么乱？”楚衡听到院子外面吵闹的声音，拉开床帘，下了床去。

有丫鬟赶忙凑上前来，一边把床帘子挂到挂钩上，一边点燃烛台上的蜡烛：“刚有丫鬟出去瞧了，是佛堂那边出事了，好像是闹了刺客，外面这些士兵是抓人的。”

“佛堂出事了？”

楚衡一听这话就精神了，上次佛堂的石碑莫名其妙被人换了，害的楚衡的爹楚三不得不去背黑锅，而那幕后真正的黑手到现在也没露出丁点马脚来。

“是啊，闹的动静不小呢。”丫鬟答道：“这都眼瞅着二更天了，看这些士兵不依不挠的，怕是一会连后院都要去搜了。”

“我们也去看看。”楚衡麻溜的换了衣服，往佛堂赶了过去。

丫鬟打了琉璃灯，走在楚衡的前面，两人一道出了院子。虽然已经入了夜，可府里这会却灯火通明。刚出院子，楚衡就碰到一队甲胄齐全的兵士在路上巡查，他们拿着长刀不停的拨弄着在路边的灌木，检查有没有藏着人。

“我们快些走。”楚衡喊了一声看着士兵发呆的丫鬟，两人快步往佛堂走去。

楚衡住的院子离佛堂有些远，这一路走过来，头顶原本的蔽月的乌云渐渐散开，皎洁的月光穿透云层射了下来，将这如水的夜色渡上一层空灵的白。

“表妹？”苏云生正带着一队士兵巡查路过，看见楚衡脚步匆匆的往佛堂方向走，便上前打了个招呼。

“苏公子。”楚衡恭恭敬敬行礼，随后又问道：“这佛堂出什么事了？”

苏云生脸色僵硬了一下，似乎有什么不好说出口一般。

“苏公子？”

苏云生低头整了整衣领，眼睛也不去看楚衡：“老祖宗夜半做了噩梦，惊醒后就想来这烧毁的佛堂看看，对着佛祖的像念两句经，结果不小心被躲在此处的刺客冲撞，这会儿还昏迷着。”

楚衡明显感觉到苏云生有所隐瞒，可苏云生既然不想说，楚衡也不便追问，只点了点头：“这刺客蹊跷，奴婢想去佛堂看一眼，说不定能找到什么蛛丝马迹。”

“能有什么蛛丝马迹，那么多人都搜过了。”苏云生拦在了楚衡身前：“这都快三更天了，你还不回去睡觉，在院子里乱转什么。”

“我……”楚衡一时语凝：“那奴婢先回去了。”

楚衡打算转一个圈，等苏云生不在这里，她再偷溜出去。可她刚迈腿要走，滕王低沉凛冽的声音便传了过来。

“让楚衡进去。”

“王爷。”楚衡回身，正看到滕王从通往佛堂的木栈道上走过来。

“你去看看，发现什么蹊跷便让沉华通知我。”滕王吩咐完楚衡，便头也不回的往后院的方向走去了。

滕王走后，一直跟在滕王身后的沉华自然而然的站到了楚衡身后。

楚衡回头打量沉华，沉华一身最普通的蓝色家丁服，一张五官端正却毫无特点的脸，属于藏在人群中一眼便找不到的那种。

“衡儿。”苏云生走上前来，似乎依旧想劝说楚衡不要进到佛堂里去。

“苏公子放心，佛堂已经被你们搜过了，刺客这会自然不会还停在佛堂里，奴婢不会有什么事的。”楚衡言罢，朝着苏公子行了揖礼，迈步越过苏云生，往佛堂的栈道上走去。

丫鬟提着琉璃灯走在前面，楚衡则放慢了脚步，走到了沉华身侧，想从沉华嘴里打探些消息出来。这沉华想来是得到了滕王的指示，对楚衡倒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

“老祖宗半夜做了噩梦，就想来拜拜佛求个安心，可这佛堂废弃好久了，平日也已经没有丫鬟照料，便有那腌臜的人将这儿当成了**的地方……”

沉华说到这里，楚衡瞬间想起了上次她来佛堂，便是遇到了**。她还记得那男人被称作柳郎，女的被称做琦琦，想来这次也该是这对男女吧。

“那俩人，就是在佛堂……”楚衡脸色微红，可还是忍不住出言问沉华：“可抓到了？是谁？”

沉华摇了摇头：“这二人**，被老祖宗撞到，老祖宗呵退了随行的丫鬟，把自己同那二人一并关在佛堂里，可过了好一会丫鬟都不见老祖宗从佛堂里出来，叫也没人回应，便进去看……”

“怎么样了？”

“丫鬟进入佛堂之后，只看到老祖宗昏倒在地，那**的二人不知去向。”沉华皱了皱眉头，又说道：“大夫说老祖宗是胸前受了一掌，王爷暴怒，下令阖府搜查，势必要将那对老祖宗下手的腌臜家伙抓出来。”

楚衡点了点头：“你说，老祖宗是发现了佛堂内有人**，立刻就将随行的丫鬟撵了出去，只留她自己跟那两人在佛堂内，丫鬟根本没看清这两人是谁？”

“是。”

“这**的二人之一必然身份尊贵，老祖宗这才想将事情压下，怕丑事外扬。”楚衡顿了顿，又说道：“这府中人口单薄，能值得老祖宗保护的人又有几个？”

沉华沉默不语，似在思考。

楚衡又继续说道：“老祖宗为了保护这人遣走了丫鬟，而这人却出手伤了老祖宗。试问，若是府内少爷**，被老祖宗抓了，一点风流债，犯得着伤老祖宗么？”

“楚姑娘的意思是……”沉华脑门上的冷汗都下来了，这府里**被发现还会被老祖宗按住消息的主子，除了两个少爷，可不就只剩下大夫人了么。而为了**会伤害老祖宗的，除了大夫人，便没有别人。

“我只是分析，这府里的事，我一个丫鬟哪里懂。”楚衡一脸云淡风轻，好似刚刚的话并未走心。

沉华只能沉默。

“我们去挖出石碑的地方看看。”

楚衡三人已经来到了佛堂门口。这佛堂被火烧毁之后又找了工匠翻修，可翻修只翻修了一半便出了石碑的事，只得停下工来。现在这佛堂半旧不新，在这满天月光下，不但没有一点佛性光辉，倒是多添了几分阴森。